唐山市路北區新華西道,錦江國際酒店。
世紀華興唐山分店的負責人朱經理爲吳瓊和馬良、馬局長三人在18層包下了緊鄰着的兩間行政大套房,直接交納了半個月的酒店住宿費用,並且簽了單,告知酒店,吳瓊三人在這裡的一切消費都會有世紀華興超市承擔。
馬良對於朱經理,卻是近乎於有些無禮,又儘量表示出歉意的請朱經理離開了。
讓這位忙前忙後的朱經理,連房間都沒進去。
寬敞的臥房內,馬局長雙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小白,站在牀邊,道:“良子,你真的打算用自己的血引來佈陣嗎?目前時間還充足,完全可以去外面採購佈下八靈護中宮陣法的公雞和黑狗……沒必要搭上自己的氣血精神。”
“不了,就用我的。”馬良擺擺手,道:“還有石樹怪!”
“嗯?”馬局長愣了愣。
馬良一邊把旅行包裡用油布層層卷裹着的石樹怪拽出來,一邊說道:“小瓊,一會兒你到外面去,別吸入了石樹怪散發的靈氣,我擔心你承受不住。”
“我……”吳瓊有些猶豫,隨即又點點頭轉身就要出去。
“還是等等吧,一會兒儘量屏息凝神,施術儘量把石樹怪的氣息逼在體外,不要讓氣息侵入你的體內和心神中。”馬良喚住了吳瓊——他記得吳瓊上午和自己在老鴨山上坐着的時候,還說過喜歡看他施術佈陣。既然這次出來讓吳瓊跟着受了罪,那天晚上擒殺石樹怪又沒讓那個吳瓊看到,乾脆今天就讓吳瓊在旁邊看着吧,反正吳瓊自己本身就懂得術法,而且有馬局長在側,稍微中點兒石樹怪的毒素,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吳瓊點點頭,只見馬良已然拿起了剛纔從外間拿來的水果刀,開始在卷裹着石樹怪的油布上劃割。
刀鋒還未完全割破十幾層油布,一股濃郁的香味兒開始在室內瀰漫開來。
吳瓊當即運轉體內真氣,並且默唸術咒,手指掐決,阻止石樹怪散發的香氣被吸入或者侵入體內。
而馬局長似乎不怎麼在意石樹怪散發的有毒靈氣,神色如常。
捧在馬局長雙手上的小白,更不用擔心會再次汲取石樹怪的靈氣,因爲目前情況下的小白,已經被馬局長施展絕妙針術封鎖住了氣機血脈。
只是,馬局長有些困惑的是馬良剛纔所說的話——他不但要用自己的血引布陣,還要動用石樹怪來佈陣?看他現在的舉動,似乎是想着切割下來石樹怪的肉,用來代替公雞和黑狗佈陣。
這不可能吧?
要知道,一旦八靈護中宮的陣法佈下,那麼就要把小白放入陣法中央,同時將她的氣機血脈打開,並且助其順暢流通循環。這種情況下如果是以石樹怪的肉身來佈陣的話,肯定會讓石樹怪的氣息運轉在陣法中,使得小白汲取到更多的石樹怪的靈氣……其結果不言而喻,相當危險。
更何況,石樹怪的肉身佈陣,那還是八靈護中宮的陣法嗎?
就在馬局長疑惑不解的時候,馬良已經切開油布,出刀在其中剜出了一把兵乓球大小的石樹怪肉塊,而且他把肉塊扔到牀上後,隨即又下刀去裡面切割了。
“良子,你準備怎麼做?”馬局長終於忍不住問道。
“用術法和符籙,將石樹怪的靈氣強行轉化爲八靈之氣。”馬良頭也未擡的說道:“石樹怪活了這麼久,其體內靈氣包羅萬象,應該能轉化成八靈之氣的……咱們在酒店裡入住,如果去購買公雞和黑狗的話,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不好。”
馬局長愕然道:“轉化八靈之氣?這,這可能嗎?”
“應該行。”馬良擡頭看了看馬局長,繼而又低下頭開始切割。
“這……”
很快,馬良已經切割好了八塊大小基本相同的石樹怪的肉塊,然後在大牀上擺成了一個反向的八卦陣型。
擺好這些後,馬良跳到牀上,蹲在陣法中間,拿着水果刀將自己的左手食指割破,分別在八塊石樹怪的肉塊上滴上了兩滴鮮紅的血液——爺爺曾經教過他,如果是植物形成的怪,其壽齡至少在千年以上,體內靈氣固然強大無匹,但實則斑駁複雜,用自身的血引滴在怪的肉體上,再以獨門術法和符籙催化,就能逼出其中所蘊含的各種靈氣。
但這樣有一個弊端,那就是施術者極爲耗費體力精神。
先前和馬局長商量的方法是,馬良以自身血引布下陣法,然後強行維持住天地間的元氣變化,從而爭取到更多的時間,用來去購買公雞和黑狗。現在既然只能在五星級酒店裡居住,又不想被人察覺到異常,只好用這種方法了。
相對來講,這要比單純的用血引布下陣法短暫護持小白,更要困難和耗費精氣神了。
將血引滴在石樹怪的肉塊上,馬良沒有任何停頓,當即默唸術咒,左手掐決,右手食指在每一塊肉塊上放隔空畫符——雖然他的動作依然很快,但從他的畫符時手指動作的複雜程度和時間上,馬局長和吳瓊都看得出來,馬良在每一塊肉塊上所畫出的,絕非是一張符籙,而是三張四張甚至更多。
足足過去了有半個小時後,馬良才終於停下了在肉塊上畫符的動作。
此時他的額頭上已經浸出了細密的汗珠。
然而馬良沒有多停頓,深呼吸了幾口氣後,隨即盤膝坐在了陣法中間,左手掐決若蘭花狀,右手掐決豎食指在脣前約半尺處,微微低頭,開始輕吟術咒。
“馬爲乾、在天;牛爲坤、在地……”
“龍爲震、雞爲巽……”
“豬爲坎、雉爲離、狗爲艮、羊爲兌……”
“八卦合四象,四象歸兩儀,兩儀容太極,太極源無極……”
“生生息,萬物歸一,是天地玄黃。”
“四象爲四季,八靈衰興亡,物儘自然……”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後,馬良睜開雙眼,踏步跳下牀來,額頭上滿是大汗,面色蒼白,一邊氣喘吁吁的說道:“馬院長,快看下,和八靈的氣息相符嗎?”
馬局長斥怔了怔,速記皺眉凝神,探出一縷意念力探入擺成陣法還未運作的八塊肉塊中,細細的挨個兒探查一遍。
果然,這每一塊肉塊所散發出的氣息,都有了雞巽之氣,並且隱隱散發着八靈的氣息,只是缺少了艮狗的氣息。
這,這怎麼可能?
馬局長忍不住心頭的驚訝和好奇,仔細查看了一下肉塊上的虛無符籙。
這一查不要緊,馬良竟然在每一個肉塊上都下了八張符籙!
而且,其中竟然隱隱還有奇門術士的意念精神力充斥着——很明顯,那是馬良的血引起到了作用。
“良子,缺艮狗氣。”
“我,我就是那隻狗。”馬良自嘲般的說了句,隨即走上前,拿起牀邊的水果刀,將自己的右手食指也割破,在艮位的外側滴上了幾滴鮮紅的血液。
隨着馬良的血液滴落,整個陣法總開始運作氣了八靈的氣息,而先前那充斥在陣法中的石樹怪靈氣,卻是被壓制住,再散發不出一絲一毫。便是牀旁側扔着的那塊巨大的石樹怪所散發出的濃郁靈氣,也都被陣法逼在了外圍侵入不得。
“陣,組,開!”
馬良掐決將食指斜指陣法中央。
瞬間,陣法中的能量開始急速旋轉起來。
不用馬良再吩咐,馬局長當即上前,把小白輕輕放到陣法中央,然後快速的施展千手觀音之術,翻動着小白轉瞬間把六十四枚銀針拔下,左右手手腕一抖,數十枚銀針消失不見,其手法只精妙,令人歎爲觀止。
收回銀針,馬局長隨即以食指輕點在小白的額頭上,渡入意念力和真氣幫助小白體內之前被封鎖的經絡血脈疏通。
在馬局長做這些的時候,馬良已然走到門口處,用依然在滴血的右手食指在臥室的房門上劃出一道略有些暗淡不清的符籙,痕跡有粗有淺——這般動作,是爲了擋住一會兒開門的話,房間內的石樹怪靈氣直接透出去。
做完這些,馬良一屁股坐到地上,道:“小瓊,去打電話讓人送透明膠布來,把油布粘好,封死石樹怪。”
“好。”吳瓊答應一聲趕緊去外間打電話了。
這時候爲小白催動血脈經絡的馬局長也已經收回了手,思忖一番後便待要再次對小白施針。
他卻忽然怔了下,扭頭道:“良子,之前在礦廠裡,你把銀針都取回來了嗎?”
“是啊。”馬良詫異道。
“少了一枚!”
“什麼?”馬良愣住,想了想之後問道:“院長,那個手持霰彈槍的傢伙,你,你是不是也刺了他一針?”
馬局長點頭道:“對,不然他怎麼會倒下。”
“靠!”馬良拍了拍額頭,道:“我當時施術把他的精神給短暫制住了,然後由安冰泮出手擊倒他的。”
“這……”馬局長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道:“算了,憑一枚銀針,警方也難以調查出什麼來,而且想查我也不好查。”說到這裡,馬局長忽而又瞪大了眼睛,道:“良子,我的藥箱!”
坐在地上疲累不堪的馬良豁然起身:“還在車上!”
“我現在去找回來!”馬局長說着話就急忙往外走去——那藥箱裡,可是用來給小白施術灸療的三葉青滴水珠,而且都是價值連城的珍稀草藥啊!
馬良也趕緊往外走去,一邊說道:“我給他們打電話,讓薛世媛和盧老還有何商去拿,您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
“要快,今晚還要用!”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