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4【你來我往】

其實不光裴越心中疑惑,就連洛庭等人也被開平帝這個突如其來的旨意弄得有些茫然。

他們倒是知道南周使團已經進入大梁境內,但不清楚這個使團的來意,因爲一切都是開平帝直接下令接觸。考慮到此前開平帝曾經派遣使者去往南周,借方雲虎謀害谷範的由頭嚴厲申斥,並且讓南邊交出方家父子,這次南周的使團應該是爲這件事而來。

按理來說,招待南周使團是鴻臚寺的職責。

鴻臚寺卿莫修庭因爲其父重病的緣故辭官在家,開平帝沒有允准,特意讓他保留官職,即便如此的話也可以安排一個身份相等的官員出面,爲何要讓大皇子、裴越和禮部侍郎組成這般高規格的陣容?

南面總不至於是太子親自出使。

開平帝掃視衆人,淡淡道:“讓沉默雲同你們細說罷。”

片刻過後,太史臺閣左令辰沉默雲腳步匆匆地走進御書房,向開平帝行禮道:“陛下,臣已經弄清楚南邊的情況。”

開平帝應了一聲,緩緩道:“方纔裴越說欽州那邊旱情極其嚴重,恐有釀成流民之憂,你將具體情況說一下。”

沉默雲略顯意外地看了裴越一眼,隨後語氣凝重地說道:“欽州七府三十九縣,均出現不同程度的乾旱,夏糧基本沒有收成。成京城兩座常平倉,都只有將近一半的儲糧,各級官員中飽私囊者甚衆,不排除勾連作案的可能。州內有四大糧商,他們名下的米店從五月初便開始限額售糧,米價不斷上漲。這四家糧商背後的關係非常複雜,與欽州尤其是成京的世家大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衆人無不神色嚴峻。

這個時代京都之所以被稱爲首善之地,其實是因爲皇權能夠直接輻射,官員也好商賈也罷,絕對不敢做出太出格的舉動,否則必然會掉腦袋。下面州府則不同,距離不僅能夠產生美,還會讓人失去敬畏,故而纔有天高皇帝遠的說法。

裴越沉思片刻,輕嘆道:“糧商囤積糧食,不僅僅是爲了賺米銀,最核心的目的還是逼迫百姓用土地來換糧食。他們肯定會不斷提高米價,同時縮緊售糧的數量,以此來謀奪百姓手裡的土地。這些糧商自身便是大地主,而且和當地的世家大族關係極深,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擡眼望着開平帝,誠懇地說道:“陛下,您往常笑話臣不讀書,其實臣讀過一些史書。縱觀歷代王朝興衰,根本問題在於土地吞併很難抑制。等到百姓們失去立足之地,他們就會心生怨氣,等到絕大多數人都要靠鬻兒賣女才能生存,那就只有造反這一條活路。”

開平帝和東府兩位執政面露驚訝,裴越這番話可謂直指王朝更迭的本質,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沒有正經念過書的武夫能明白的道理。

裴越卻沒有自得之色,他知道自己只是拾人牙慧,說到底還是前世聽來的道理。

眼下他最擔心的就是欽州激起民變,因爲他懷疑真要是出了那種事,皇帝肯定會派自己去殺人。

別看皇帝現在對他器重信賴,心底恐怕始終存着飛鳥盡良弓藏的念頭。

雖說流民拿上兵刃或許會比匪患更可怕,但裴越終究不是陳希之。

這時只聽洛庭頷首道:“裴侯此言有理,

當務之急便是先解決欽州等地的災情。陛下,臣建議韓參政帶一千禁軍南下,同時讓永州刺史做好往南邊運糧的準備。”

開平帝深深地望了裴越一眼,沉默片刻之後點頭道:“准奏。”

韓公端沉着地應下,眼中泛起一抹凝重。沉默雲的消息自然不會有假,而且不像裴越所言之含糊不清。縱然身邊帶着一千禁軍,他也明白前路何其艱難。此番他要對付的不是一兩個人,而是盤踞在成京的絕大多數權貴。

不過他沒有懼色,對開平帝行禮道:“陛下,臣請告退,這便去着手準備。”

開平帝道:“愛卿放開手去做,絕對不能讓欽州出現民變。”

韓公端垂首答應,然後神色堅定地離去。

裴越扭頭看向他清瘦的背影,然後便聽開平帝問道:“沈卿,南周使團到永州了嗎?”

沉默雲微微垂首應道:“回陛下,按照他們的腳程推算,後日能進入永州境內。”

穀梁轉頭看着他問道:“沈大人,南周使團正使是何人?”

沉默雲答道:“南周禮部侍郎徐子平,其人乃是南周內閣首輔徐徽言的堂兄。”

穀梁聞言不解地望着開平帝,區區一個禮部侍郎而已,有必要派出大皇子和裴越去接待?

沉默雲又道:“根據臺閣在南邊的兒郎回報,南周使團此行有兩個目的,其一是爲方家父子賠罪,其二便是想要同大梁聯姻,那女子是南周皇帝膝下的清河公主。”

御書房中略顯安靜。

穀梁和洛庭很快便明白開平帝的用意,同時不得不感嘆南邊的國運還不算太差。

若是換做其他時候,南周想要和親只會是一個笑話。

大梁秣兵歷馬十幾年,要不是西吳突然發瘋大軍進犯,這會穀梁應該帶着千軍萬馬渡過天滄江,不斷逼近南周的京城建安。大梁雖然拿西吳的鐵騎沒有太好的辦法,可是要對付南周不算困難,尤其是如今國力遠遠勝過對方,自然不會同意聯姻這種事。

然而欽州等地的旱情火燒眉毛,就算開平帝已經等了十六年,他也必須再等一段時間。

欽州和渝州要是亂了,大梁必定會傷筋動骨。

開平帝淡淡道:“既然南周想要聯姻,朕身爲大梁天子,總不能直接將他們拒之門外,那樣未免會讓天下人覺得朕不近人情。先讓劉賢和他們談談,若是兩邊都覺得合適,那便讓人去南邊將那位清河公主接過來。”

他忽然看了裴越一眼。

裴越只覺得十分無奈。

他知道皇帝這是趁勢展現胸懷,輕易化解對方的緩兵之計,同時騰出手來處理國內的隱患,至於伐周的由頭,將來總能找到一個藉口。

但是他確實不願意跑去南周做什麼迎親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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