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鬥士似的橢圓形賽場裡,人聲鼎沸,熱烈喧囂。
“一年一度的世級比武大賽終於要開始了!你們歡迎的聲音在哪裡?讓我聽到!”現場主持人激昂的聲音從大屏幕上傳來,把現場的氣氛調動的極佳。
顧遠歸沾了湯n代的光,再一次有幸坐到了包廂裡,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視野最好的正中央特等包廂,而是中央左側次一級的一等包廂。獸人的國家十分重視下一代和比武,當這兩個詞合二爲一的時候,那是連政府高官——不管家裡有沒有孩子參加——都肯定要來現場觀看的。
顧遠歸一家三口住在首都,首都的市級賽,那是連副總統都會偶爾出席的盛世。換言之,連這種比賽都能說給自己的友人弄兩張一等包廂的套票就弄兩張的湯樂,已經不是一般n代能夠比擬的了。
“這要是換成國家級的比賽……”
“國家級的比賽每兩年一次,每次的開幕式、決賽和閉幕式,總統都會出席。”戚述假裝着小孩樣的鬧着顧遠歸,順便在他耳邊悄然的解釋了一下這個獸人基本都應該知道的常識。
“國家級的比賽,咱倆的包廂大概就還要換了。”湯樂誤會了顧遠歸的話,一臉歉意,“抱歉啊,招待不週。”
“……不,我是說真的,你已經很厲害了。”這要是還算招待不週,那曾經請朋友看籃球比賽只搞到了前排票就很激動的我,算什麼呢?虐待朋友嗎?_(:3)∠)_“在有一羣國家領導人的情況下,還能搞到包廂票,老實說,你爺爺是不是總統?”
“怎麼可能。”湯樂哈哈一笑。
旁邊有湯樂的友人道:“是啊,湯樂的祖父早退了。”
“……”還尼瑪真的當過啊,臥槽!顧遠歸覺得他受到了很嚴重的驚嚇。
友人就像是還嚇不夠似的繼續爆料:“現在的總統當年是樂子祖父身邊的機要秘書吧?我記得,好像是。當年小時候去找樂子玩的時候,總能看到對方笑眯眯的給我們糖吃呢。”
“!!!”湯樂這才這個世界的主角吧?!家世恐怖卻低調,自己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偏要當喜劇演員,兒子的力量逆天什麼的……
“咳,總之,咱們到時候大概要從左邊的包廂挪到右邊。”湯樂咳嗽了一聲,面對沉默的顧遠歸,他也有點忐忑。這就是爲什麼他不喜歡和別人討論自己的家世的原因,大家總會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之後不是躲的遠遠的,就是換了一副態度。和顧遠歸認識這麼多年了,他才終於有了稍透露一些的意思。
“左邊和右邊有什麼區別嗎?!”顧遠歸無語了。
湯樂卻樂了,果然他沒看錯人,雖然顧遠歸很驚訝,但也就是一會兒,很快他的態度就又回到了一般朋友的份上,這真是極好的。
“左爲貴啊。”友人解釋,“左邊的位置一般都會比右邊顯得地位高一點。”
“念念~”戚述突然出聲提醒顧遠歸,看兒子更重要,這次可別在錯過了。
湯樂家的小白也樂呵呵的跟着戚述學,喊了一聲:“包子~”
一羣爸爸、叔叔們的注意力立刻都回到了兒子們身上,朝夕作爲全國排名前三的綜合類院校,打入市級賽自然是妥妥兒的,並且代表團的人數十分的龐大。顧念和包子作爲小學部的領頭人,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配上英倫風的校服,別提有多精神了。傻爸爸們都很驕傲。
開幕式之後,就是兒童組的表演賽了,當然,對孩子們是不能說這是表演賽的,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場真正的比賽,是他們人生開始的起點。
不過……
說真的,不管孩子們的表情有多認真,有多兇狠,一個一米多的糰子,幾頭高的身子,釋放再多的殺氣,也只會讓人看到忍俊不禁。
不一會兒,場上對打的小朋友就都換了幼生態的獸形上了,啃啃咬咬的,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顧遠歸和戚述卻一起都傻了。不是因爲顧念表現的有多差,正相反,他是兒童組裡少數能在比賽裡真正給對手造成傷害的實力派。但他越是厲害,反而越有問題,因爲本來原型更類似黑色小貓的顧念念同學他變異了。
“真厲害啊,這個年紀進入了第一次變異。”湯樂還在一邊感慨。
在獸人的一生中,形態不是隻有一個一沉不變的,每變異一次,就代表着這個獸人更加厲害一層,運用了更加高端的技能。不過一般獸人一生也就一次變異的機會,只有真正的強者纔會有更多次變異的機會,就像是蛇蛻皮一樣,體格會越來越大,力量也會越來越強。
湯樂強調說這事第一次,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祝福。而且,這麼小就變異,往往也是真的代表着以後還有二次變異的機會。
顧念的第一次變異外觀上並沒有太大改變,除了顏色。
黑色的小貓變成了金黃色的小貓,之前的黑色倒也沒有全部褪去,反而變成了金黃色皮毛上的黑色條紋,又多又密。哪怕顧遠歸再傻,也看出來了,他兒子根本不是什麼貓,而是貓的遠親——老虎。
湯樂打趣:“你兒子的毛色是繼承自你家人魚嗎?”
顧遠歸只能尷尬笑了笑。
“真看不出來啊,遠歸,平時看上去挺溫和的一個人,卻竟然有老虎的基因。”湯樂的友人這會是真的很驚訝,不過倒也沒有什麼懷疑,畢竟顧遠歸從未提起過他的爸爸是什麼獸人,“獸人和亞獸人還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存在呢。”
顧遠歸和戚述嘴裡有些發苦,因爲只有他們他們清楚,哪裡是顧遠歸攜帶着老虎的基因,根本是顧念繼承了霸道總裁司徒門的基因。
而司徒門……此時就坐在右邊的包廂裡。
這是想瞞也瞞不住了。顧遠歸只能認命。兒子的變異他無法阻止,也不可能阻止,只是若他那天沒那麼不把兒子的比賽當回事,他今天應該能做好更多的準備吧。
果不其然,顧念的比賽剛完,包廂門就被禮貌的敲響。司徒門走了進來,以一種勝利者的眼神輕蔑的撇了一眼裝孩子的戚述,然後對顧遠歸道:“我覺得我們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聊一聊了。”
顧遠歸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所以倒也算是鎮定:“可以,明天上午十點,怎麼樣?我家門口的咖啡廳。”
“我很期待。”
司徒門離開後,湯樂帶着一頭霧水的看着顧遠歸,就差把“求解釋”三個字寫在腦門上了:“哥們你這又是唱的哪一齣?我可先和你說好啊,雖然咱倆是朋友,但你要是敢明目張膽的出軌,我絕對會站在你家阿述那邊,他沒孃家人,我就是他孃家人!”
“沒,你想多了。”顧遠歸很無語。
戚述倒是意外的看了一眼湯樂,作爲人魚,他和湯樂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什麼交集,雖然湯樂買東西總是不忘也給他一份,但他從未想過有天湯樂會說出這樣的話。
小白暗暗拉了一下戚述,爲他突兀的動作做遮掩。
暗地裡,他對戚述眨眨眼,意思很明顯,我家湯樂不錯吧?他的智商已經和正常人等同了,但怕嚇到湯樂,目前只能一步步顯露。
戚述點了點頭,湯樂同學真的是很古道熱腸呢,和戚述印象裡的古代獸人完全不同。
“湯樂是多少代人魚的後代了啊?而最初的人魚,可是那些真正同情人魚並想辦法幫助人魚的獸人轉變的。時代潛移默化下來,現在的獸人和古代的獸人已經有了很大不同,真的。”小白私下裡對戚述道。他愛湯樂,因爲雖然他曾經只有孩子的智商,但湯樂做的每一件事他都不曾忘記,那是一個“雖然他很醜,但他真的很溫柔”的人。
戚述看着小白:“你放心,我並不是心懷仇恨而來。”
“我知道,我很感謝上天,能爲人魚族帶來您這樣一位仁慈的新王。”
後面的比賽顧遠歸基本沒什麼心情看,也幸好,少兒組、青年組和成年組的比賽都在以後,並不會一晚上就比完,他還不算在家裡有兒子/弟弟/侄子/外甥/遠房親戚家的孩子參加這回比賽的n代們面前失禮。
比賽之後,天色已經徹底黑了,顧遠歸邀請湯樂一家三口去外面吃飯,理由是慶祝顧念同學奪得了第一。
湯樂欣然應允。
而在吃飯的包間裡,顧遠歸對湯樂交代了他和司徒門的那些過去。
“所以,顧念不是你和阿述的孩子,而是司徒門的?”
顧遠歸點點頭:“抱歉,騙了你這麼久,阿述當年是半失敗品這件事你是知道的,他其實沒有生育能力。”
“那你也願意和他過一輩子?”
“我們不是有念念嗎?事實上,哪怕沒有念念,從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決定要和他過一輩子了。”
“我看見我家小白時也是這個感覺!還特意求了爺爺,把小白多留幾年,等我成年。”湯樂很開心能有一個人如此懂他,他對顧遠歸說,“你和司徒門這事就交給我吧,你明天就依照約定去見他,放心,他不敢強迫你什麼的。”
“謝謝,你真的幫了我大忙了。”
第二天,羅曼蒂克的咖啡廳裡,顧遠歸等到了臉色極差的司徒門,很顯然的,湯樂那邊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