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距離客廳不算太遠,蕭言側頭就能看到他們,不過他們說話聲音小點兒,蕭言應該也聽不到。
紀少鳴跟着顧汐到陽臺,在藤椅上坐下,轉頭朝客廳裡看去,就見蕭言也正朝着這邊兒看。
注意到他的目光,蕭言還特地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
紀少鳴看着蕭言那一副守財奴的樣就直樂。
不過想着他叫顧汐過來也是有正事兒要說的,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顧汐的身上。
顧汐穿着一身白色的居家服,看樣子和蕭言身上的那件兒還是情侶款的,襯得她整個人都顯得格外地純淨。
她就那麼安靜的坐在他對面兒,沒有主動要開口說什麼的意思,只等着他先開口說話。
“上次在醫院見過之後,這一段時間,我也是各種忙,本來早該過來了,也沒顧得上。”紀少鳴也沒和她矯情,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你現在……是不是特很我?”
顧汐沒想到紀少鳴上來就問了這麼一個爆炸性地問題,怔了一瞬,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至於……醫院那次是……”
那時候紀少鳴突然就在她面前把白穆柔是她生母的事情給捅破了,她心理上一時間難以接受,情緒上多少也受了點兒影響,對紀少鳴的態度也說不上是友善。
下意識的,就把他歸類到白穆柔一樣的那一堆人裡面兒去了。
“我媽的事兒……”紀少鳴試圖和她說些什麼。
話纔剛開了個頭,只是提起白穆柔這個名字,顧汐便開口打斷了他:“紀少,該說的,那天在機場,白穆柔都已經說過了。你現在也不用再替她說什麼話。”
“她當年離開我和我爸選擇和你爸來帝都,這路是她自己選的。我無意多去評價什麼,之前我確實是怨過,也恨過,覺得她做的事情太過分。”顧汐低頭攏了攏自己的頭髮,這才接着說道,“不過後來我也就想通了,她選擇離開的時候……或者說選擇和你爸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把我當成女兒來看了。”
“在我看來,她也不過是一個掛着我生母名號的外人而已。只把她當做陌生人來看的話,後來她爲了達到她的目的綁架我……也就什麼可多解釋的。畢竟在她看來我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紀少鳴抿了抿脣,原本是想要說些什麼的,可是聽了顧汐的話,他就把自己之前想說的那些都嚥了回去。
不管從什麼角度看,白穆柔做的那些事情都十分過分,不是憑他幾句話就能洗白的,他也無意去辯解什麼。
“我也沒替她說好話的意思,就是怕你心裡還存着什麼疙瘩。不過聽你這說,我倒是也放心了,你想開了就好。”紀少鳴無奈地笑了笑,“她做的那些事兒,總要受到懲罰,以後你應該也不會再見到她了。”
顧汐沒吭聲,頓了一會兒,她開口道:“紀少,我知道其實你是爲我好,那次聚會,你說把我介紹給你媽,當時……其實想要和我和她處好關係,這些我都明白。”
那個時候紀少鳴曾經和她說過“我媽就是你親媽”。
當時她以爲不過是隨嘴的一句話,後來才明白紀少鳴的苦心。
他想要彌補她,也是希望她和白穆柔能和平相處的,只可惜……白穆柔根本沒那個意思,她是恨不得和她撇清關係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之前是想不開,覺得你明知道我和她的關係,還瞞了我那麼久,你也是她的幫兇。不過冷靜下來,也就想明白了,你是你她是她,我要是因爲她的事情去記恨你,那就等於是遷怒了。”
“你替白穆柔頂罪,也不過是出於……一個兒子想要爲母親好立場。那是你自己的決定,我也沒資料去評價你什麼。”
“對我……其實你也真的幫了我很多,說到底我是應該謝謝你的。”她說着擡起頭來衝他笑道,“你說的恨什麼的,曾經正在氣頭上的時候是有過,不過現在……真的沒有。”
紀少鳴聞言輕笑起來:“看來還是你心胸大度,倒是我小肚雞腸了。”
“撇開我媽和可馨的事兒不談,你……還願意拿我當哥哥看嗎?”紀少鳴這話明顯有些進幫說出來的時候都帶着點兒試探的意味。
顧汐沒正面兒回答他的問題,只反問了一句:“微博上那個‘豆豆不是逗比’的小號其實就是你吧?當初你就在提醒我紀可馨和蕭言的事兒,想我別陷在蕭言身上。後來幾次的事兒,你也都有提醒我。”
“還記得那次,我找你幫忙,想假死離開蕭言的時候,你給我發私信,我是怎麼回你的嗎?”顧汐笑看他,“當時我是怎麼回的,我現在就還是一樣的態度,你要是記不清楚,就自己回去再翻翻微博。”
紀少鳴聞言就笑了起來,這次是發自真心的高興,他怎麼會不記得呢。
那天顧汐給他回的信息是“謝謝哥哥。”
因爲白穆柔的事兒,他和顧汐的關係一度鬧僵,他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他平時性格是吊兒郎當了些,不過對顧汐那是真的,真心實意的對她好。
因爲白穆柔的事兒,他和蕭言,和顧汐都鬧翻了,都有種衆叛親離的感覺了。
今兒聽到顧汐這話,他總算有了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就覺得堵在他心口上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被挪開了。
“有你這話,我也就放心了,妹子……是我真得跟你說聲謝謝。”
謝謝你還肯原諒。
“我認識的紀少可不是那麼矯情的人。”顧汐笑着瞅了他一眼,把話說開之後,她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這麼酸的話還是留着回去哄你的小嫩模吧。”
“你看看,你這都是跟蕭言學壞了,都開始敢拿我當消遣了。”
紀少鳴說起蕭言的時候就朝着蕭言看過去。
見蕭言還一臉不善地瞪着他,他故意笑着對顧汐說道:“晚上留哥哥吃個飯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