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了姓蘇的那兒道歉,雖然他沒給我明話,但看他的樣子也絕對不是雞鳴狗盜的宵小之徒,所以我也就懶得再提着小心肝兒過日子,只是遠遠地看到姓蘇的就連忙避開,真正的退避三舍,敬而遠之。
不過在軍營裡就這樣的過了大概十來天,我終於還是扛不住了。不是我西洋鏡拆穿了,而是我的腸、我的胃都在集體的準備向我申請下崗了,事情的起源就是軍營裡的伙食——軍營裡的伙食,天天不是白菜幫子燉肥肉就是蘿蔔燉肥肉,要不就是白菜幫子、蘿蔔燉肥肉,那肥肉,白生生的,一股子油腥氣,連鹽都不多放的,更別說什麼醋啊,醬油啊的。這東西連續吃了十來天,我發現我的嘴逐漸有了從兩片兒向三瓣兒蛻化的趨勢,啃白菜幫子大蘿蔔啃得。
又熬了兩天,眼看又到了吃飯的點兒,我拉了小五,“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吃的。”
小五認真的看了看我,看着而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的希望之火在升騰。
“沒有。”
靠,沒有你還擺出那個表情調戲我的感情。我一屁股歪在了椅子上。
“不過鎮上有。”
我一把揪住他,“那你不早說。”軍營,不過一想到這裡是軍營,我的希望之火又被砸熄了。再次頹然坐了下來。
“少爺您不去嗎?”
“怎麼去?這裡是軍營。”
“少爺您忘了,那個公主給您求了手諭的,您可以不受軍營的規制。”
“什麼?那你不早說?”害得我咬牙吃了這幾天的肥肉。
“少爺我…”
“走。”氣貫山河的大吼一聲,我拖着小五小六出了軍營。
一來到附近的鎮上,我們仨直接殺進了鎮上最好的酒樓如意酒樓,然後就氣勢磅礴財大氣粗的將這家酒樓裡的好菜葷菜統統點了個遍,又要了一斤據說是這家酒樓最出名的女兒紅。
點完菜,隨手甩給小二一錠銀子,“快點兒。”
小二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兒,連褶子都出來了,“就來,就來。”
果然不一會兒涼菜就上齊了,熱菜也陸陸續續的端了上來,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招呼着小五小六坐下來,我們提着筷子開始敞開肚皮吃。NND,就算當年住大學寢室的時候,都沒這麼艱苦過。
酒乾了個乾乾淨淨,桌子上的菜也去了大半,我摸着圓滾滾的肚皮打了個飽嗝,“弟兄們,撤。”
小五小六跟着我扶牆走出了酒樓,撐的。
“少爺您還要不要找個地方耍耍?”剛一出酒樓,小六就捱了過來問道。
“在哪兒?”
要說這古代的娛樂生活,還真是貧乏,晚上天一擦黑,就只能滾到牀上,抱着被子纏綿。想着我往日泡吧上網通宵打遊戲的美好生活,我不禁深刻的領悟了馬克思他老人家的那句話——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經典,真是經典!所以一聽到小六說能有個地方耍,我連忙接口。
“鎮子東頭有個說書的。”
說書的?好吧,聊勝於無。
於是我們又一路向鎮子東頭開進。這鎮子不過巴掌大個地方,所以不到一刻鐘,我們就已經坐在了稀稀拉拉只有三兩個人的茶館裡,茶博士也端上了茶水。不過看着那沾着一圈囧囧茶漬的杯子,我即刻決定,就是渴死,也不動它。
自古這說書的還能說什麼?不論是紅拂夜奔,還是武松打虎,不都是美人與英雄的傳奇?當然若是英雄救美女美人愛英雄,那就更吸引人了。我們今天剛好趕上的就是美人與英雄的經典段子——皇帝賜婚,公主下嫁護國公。
聽着聽着,我朝着小六勾了勾手指,“這護國公的名號我聽着怎麼這麼耳熟呢?”
“少爺,這護國公就是蘇小世子他爺爺啊。”
得,當我沒說。
聽完了賜婚這一段,我起身走出了茶樓。
小五跟在後面問到,“少爺這麼晚了,你在哪兒歇?”
“難道還有其他落腳的地方?”我神情頗爲疑惑的看着他們。
“少爺你忘了,你不是在鎮子上還置了處院子?”小六解惑到。
這殼子原來的主人居然還有這種戰略眼光?
我點了點頭,“那就在這兒歇吧。”
“好嘞。”小六喜滋滋的在前面帶路。
小五神神叨叨的湊上來,“少爺你還要不要再來點宵夜?”
別說,我逛了這一氣還真是又有點食慾了,於是再點了點頭。
“那少爺你想要怎麼樣的?”
宵夜嘛,還能怎麼樣的?我隨口答道,“隨便吧,清淡點兒的就行。”剛纔大魚大肉的,現在還有點膩得慌。
想到茶館裡的那個杯子,我又補了一句,“乾淨,一定要乾淨。”
“是。”小五得了令,一溜煙兒先跑了。
等小六帶着我一路慢慢地踱到一個小院的院門前,小五早已經在那兒等着了,院子的房間裡,也亮起了燈光。
一看到我們走了過來,小五迎了上來,“少爺你進去吧,都準備好了。”
小六也停在了我身後,“那少爺你慢慢享用吧,我們明天早上過來接你回軍營。”
“你們不留下來一起吃?”
“不了少爺,你慢用吧。”說着兩人俱是古古怪怪的一笑,然後將我推進了院子,還體貼的關上了院門。
算了,也許他們好的,不是這一口。
個XXOO的,他們不好這一口,他們的確是不好這一口。擡腳剛跨進那個點着燈的房間的房門,我立馬就憤怒了,而且是出離憤怒了。
佔了全屋一半空間的大牀上,躺着一脫得光溜溜的小孩兒,連被子都沒蓋的。那小孩兒一見我進了門,含着一泡眼淚的眼睛立刻惶恐不安的直直向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