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午夜,只剩路燈的微光。
首相獨自坐在辦公室,情緒煩躁難耐,但他還是努力着幾種精神,去閱讀紙張上的文字。
城市裡的騷亂,暴民們打砸搶,所有人都好似瘋了一般。更可氣的是,警察系統竟然站在了暴民那一邊。無休止的各種需要處理的文件像雪花似的飛進他的辦公室,攪的他大腦生疼。
政敵們出現在電視上大放厥詞,一個個幸災樂禍的表情出現在新聞裡,不僅列舉着這段時間來發生的所有可怕事情,還污衊現任內閣已經被巫師們控制。這羣蠢貨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還敢信口開河,他們難道不知道把這些事情越鬧越大,大家全部都要完蛋嗎!他們難道指望我下臺後其他人能控制住局面?真是羣愚昧的蠢貨!
首相一想到這些事,心臟就快速跳動,他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是看到文件上那句“全國上下一片恐慌”的總結詞時,他還是忍不住罵出了聲。
就在他攪動大腦,尋思着政府裡有哪些部門值得拉攏讓其站在自己這一邊時,他身後牆壁上掛着的一副小小的油畫發出了咳嗽的聲音。
首相轉過身,目光第一時間落在那油畫上的小個子男人身上。
油畫上的男人說:“致麻瓜首相。要求緊急會面。請立即答覆。忠實的福吉。”
如果有巫師在這,一定能夠看出,那副小小的油畫上所畫的矮個子男人,就是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
“聽着,”首相說,“現在這個時間不合適,已經午夜了。我可以明天和你見面。”
“事態緊急,請立即答覆福吉先生。”畫像根本沒有給首相拒絕的權利。
“我需要休息!”首相有些生氣。
“事態緊急!請立即答覆!不然我將執行強制措施。”
一人一畫,對峙了一會兒。
“唉……好吧。”首相無可奈何的地說,“那我就見見福吉先生。”他正了正領帶,轉回椅子重新坐好,把面部表情調整到鎮定自諾的輕鬆樣子。
首相辦公室的大理石壁爐裡突然竄出鮮綠色的火焰,沒隔幾秒,一個體態發福、穿戴整齊的胖男人就從火焰中走了出來。
福吉跨過壁爐的爐柵,撣了撣肩膀短斗篷的上的爐灰。
“呵……首相。”福吉大步走上前,伸出一隻手與首相握住,“很高興再次和你見面。”
首相現在暗自腹誹,我不見面行嗎,這還不是被你脅迫的。但他表面還是露出微笑,“我也很高興見到你,部長先生。”
其實他一點也不願意見到這個魔法部部長,因爲他們每次見面,都意味着會聽到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因爲一般情況,這位魔法部部長根本不會來理會他。
福吉沒有客套寒暄,他也難得和麻瓜多說廢話,直接了當的說道:“我需要您的幫助,首相先生。”
首相注意到,福吉臉色晦暗,比之前的幾次見面更加消瘦了,眼神盡顯着憂心忡忡。他是一名政客,很擅長從別人的表情裡讀出一些東西。一般想福吉這種表情,都不會是好兆頭。
“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他嘗試的問道。
“那些暴民已經瘋了,他們找到的了魔法部的位置,精神魔法對他們無效。”福吉狠狠的罵道,“那些該死的、會發光的魔法生物,全是他們搞的鬼!他們這是又要掀起一場巫師和魔法生物之間的戰爭!”
首先皺着眉頭,不太明白福吉到底在說些什麼,但他還是聽懂了“戰爭”這個單詞,這可不是什麼好詞彙,它帶來的往往是無數人的死亡。
“我能爲你做些什麼嗎?”
“讓你的人驅散教會的那羣瘋子,當麻瓜暴民遠離那些發光的魔法生物,之後我會讓手下清除他們的記憶。”
“抱歉,我辦不到。”首相搖了搖頭說,“不列顛的警察系統只聽從警察局長理事會的命令。蘇格蘭場局長喬治·耶德祿是理事會總局長,而這個蠢貨現在加入了那個叫做‘聖所’的宗教機構。”
福吉非常嚴厲的瞪着首相。“你必須想辦法做到。那些發光的魔法生物想要對我們發動戰爭,現在已經把你們這些麻瓜也捲入了進來。你難道想要讓十四世紀的歷史重演?”
“啊……你們……嗯?”首相瞪大了眼睛,“你是說……獵巫運動!”
“當然是這樣!”福吉憤恨的說,“你肯定明白其中的嚴重性,難道不是嗎?”
“我……”首相遲疑了。
首相回顧歷史。十四之十五世紀,由教會主導的獵巫運動是歐洲歷史上長達百年的黑暗時期。在此期間,雅威教的神學是當時社會的唯一意識形態。魔鬼說的思想大行其道,每當發生災禍時,便認爲是邪惡力量在作祟。任何違反社會規範或宗教,就被認爲是其被邪魔附身或本身就是巫師。
這樣的思想起始於十四世紀初,一直延續到十七世紀。在十七世紀之前,有數十萬計的人被指認爲“異端”和“巫師”而慘死在火刑之下。
如果放在不知道正常世界背後真的有巫師世界的情況下,首相肯定會把中世紀的“獵巫運動”當成古人的被神學洗腦的愚昧行爲。
他說着說着,想到了前不久才復活過來,現在不知道潛伏在哪兒的伏地魔。不知道伏地魔會不會趁着這次機會,拉攏巫師加入他的陣營對麻瓜進行反清洗。
魔法生物對巫師挑起的戰爭(福吉一直把光靈當成魔法生物)現在又把麻瓜捲入了其中,伏地魔躲在暗處還不知道謀劃着什麼。如果讓中世紀的那場巫師和麻瓜間戰爭在本世紀重演,絕對會生靈塗炭,死個幾千萬人都有可能。
巨大的壓力下,福吉的精神憔悴不堪,臉色更加晦暗,腦袋也禿的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