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空弦哈哈大笑,像丁堅這樣在江湖上頗有名望的劍客,此時卻爬在他腳邊學狗叫,似乎讓他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今日我百藥門空弦公子,借你一字電劍名震江湖,今後江湖中人提及你丁堅,必會想到你如狗般爬在我衛空弦面前的場面。真是暢快,暢快至極!哈哈哈……”
藍鳳凰忍不住說:“這丁堅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有名的劍客,曾在祁連山單掌劈四霸,一劍伏雙雄,名震江湖,怎麼今日見了真人竟一點骨氣都沒有。”
李加隆說:“一個人若是爲了求生,那麼再丟臉的事情也能做的出來。”
藍鳳凰說:“可一個人臉皮都沒了,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趁早死掉。”
李加隆說:“你應該佩服他纔對,他連臉皮都沒了,卻還能苟且偷生,定是心性了得。恐怕他解毒之後第一件是就是殺掉讓他受辱之人,以及我們這些看到他做出如此屈辱之事的觀衆。只要除了他自己再沒有第二個人知曉他今日受辱,那麼他的名聲自然也就保住了。”
藍鳳凰說:“衛空弦這小子應該沒有那麼笨吧。”
李加隆說:“繼續看下去便會知曉。”
丁堅在地上爬了一圈,也叫了一圈,再看衛空弦,道:“我已經顏面盡失,今後再也無法在江湖上立足。你贏了,解藥還不給我?”
衛空弦搖搖頭說:“此毒無解。”
丁堅痛嚎一聲:“你耍我!”
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和衛空弦同歸於盡。
衛空弦笑道:“別急,此毒雖無解,但若不配合我的功法使用你便不會受控。你今後遇到我繞着走便是。”
李加隆看到這裡也就知曉這場戲也該落幕了。丁堅的骨氣、顏面盡失,面對衛空弦已是畏之如虎,今後也不敢找他報仇了。
陸御風等人中了攝魂之毒,完全被衛空弦控制住的陸玉麟武功又在陸御風之上,樓閣上還是四名同樣被毒藥控制了神智的劍侍,鄱陽水塢這二十八人已經沒了反抗之力。
衛空弦如果再以陸御風爲人質,威脅陸天行交出陸家的家傳寶刀,傳開後,他必將成爲照亮整個江湖的邪道新星,百藥門的名聲也必會大放光彩。
看到這裡,後續已經沒有什麼可值得期待的反轉,於是,李加隆便越過藍鳳凰,走上前去,對衛空弦說道:“你可知你也已經中毒了?”
衛空弦一聽還以爲是藍鳳凰趁他沒有察覺時下了毒,趕忙運轉自身內力,卻並未發現身體有中毒的跡象。
“你詐我!”
他心中惱怒,旋即他運轉功法,吹起口哨,可除了陸御風等二十八人拼了命的運轉內力抵抗,李加隆卻毫無反應。
“怎麼可能!”衛空弦疑惑道,“你怎麼不受控制?你沒中毒?”
說話間,他猛地將扇子一揮,一道肉眼可見的淺紅色粉末噴射出來,吹向李加隆和藍鳳凰。然而那些粉末在靠近李加隆後卻被一道無形的防護罩擋了下來,粉末被護罩阻礙、飄落,這才使人看清楚。
衛空弦驚叫:“這怎麼可能!你從上船到現在一直維持着護身罡氣?”
從李加隆和藍鳳凰上船到現在,差不多過去了半個多時辰,如果這半個時辰內,他一直維持着護身罡氣環繞周身,那這人的內力究竟得多渾厚,恐怕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東方不敗也做不到吧!
李加隆半神之軀,根本不會在乎衛空弦下的攝魂之毒。他只是察覺到對方不懷好意,知曉其中必然有詐。
他因爲是抱着看戲的心態,所以也就沒有用靈能入侵衛空弦的大腦讀取思想,也沒讓全知之眼解析他們的來歷和事情的原委,就是想看看衛空弦還會有做出哪些出人意料之舉。
但畢竟是自己提出來此看戲的,不想連累到藍鳳凰,這纔開啓念力護罩將她遮在其中,一直維持到現在。
況且別說只是維持了半個時辰了念力護罩,就算一天一夜他也不會感到絲毫疲憊。
陸御風驚喜萬分,沒想到他先前以爲是藍鳳凰隨從的黑衣男子竟然是位高人前輩,這下可算有救了。
衛空弦皺起眉頭,問道:“你也是五毒教的?”
藍鳳凰搶先說道:“這位乃是人間真仙,滅天帝!就問你們霸不霸氣?”她說話的語氣神態,就好像霸氣囂張的是她自己一樣。
衛空弦和陸御風等人介是一怔,這名號豈是霸氣,簡直是不知死活的狂妄。不論其含義是“滅掉天上的神祇天帝”還是“把天都給滅掉的帝王”傳到江湖上,必定會被認爲是個失心瘋的邪道魔頭,受到整個江湖乃至天下之人的聲討。
最主要的是衛空弦根本就沒有在江湖上聽說過這個名號啊。
難道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
可從他渾厚的內力來看絕對不可能是默默無名之輩。該不會是五毒教閉關修煉的大前輩吧。他外表看着年輕或許是內力大成,返璞歸真的表現。江湖上也不是沒出現內力精進後滿頭白髮一夜變黑的案例。
五毒教因爲沒有高手坐鎮,才讓藍鳳凰這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接過掌教之位。因爲教門駐地地處偏僻的雲南,又是修煉旁門毒功,不受正派武林所喜,不得不依附於魔教。
五毒教勢弱或許只是五毒教的前輩高手都在閉死關的緣故,他們才顯得名不見經傳,依附在日月神教之下。
這個滅天帝很可能就是五毒教內,內力突破、返璞歸真,現在出關的五毒教長老之輩的人物,不然藍鳳凰堂堂五毒教教主爲什麼會跟着他屁股身後。
想到這裡,衛空弦不禁汗如雨下,暗恨自己鬼迷了心竅,竟然妄想毒控藍鳳凰,暗中掌控五毒教,一個傳承數百年的教派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底蘊,自己簡直是不知死活。
李加隆的靈能已經在無聲無息中侵入衛空弦的大腦,讀取他此時的所思所想,不禁搖了搖頭,但他也懶得解釋。
於是說道:“我們原本只是途經此地,偶遇瞧見,過來看戲罷了。但你在得知藍鳳凰就是五仙教教主之後卻心生歹念,妄想將我們一起控制住,實在不該。如果你只是肆意殺人,我尚且不會管你,畢竟江湖搏殺本就是常態,生死由命。可是你卻以毒藥來控制少女心神來滿足你的私慾,這是我平生最厭惡之事,我如果沒有看到,也不會去管你,但你卻偏偏出現在我眼前,讓我心生不快。這就只能怪你倒黴了。”
在李加隆會的所有魔法中,有一種名爲蠱咒系的巫術,他曾在HP宇宙用口吐蜂羣和召喚毒雲的魔法阻擋追擊的巫師,又用監視蠱蟲的魔法進行遠程監視,除此之外他很少使用該系的魔法,主要是因爲該系的魔法的作用效果在他看來實在有些噁心。
現在他決定懲罰衛空弦讓他不心中不爽的所作所爲,直接殺掉簡直是恩賜,懲罰就應該要讓對方受到折磨,產生悔恨痛苦的情緒,所以他決定把蠱咒系的魔法用在衛空弦身上。
這是李加隆第一次對非巫師之外的人使用該系魔法。在蠱咒系魔法中,有一種被稱爲“妖術”的巫咒,這種魔法的力量可以在不傷及目標生命的前提下,改變目標的肉體。衛空弦既然這麼喜歡控制別人的身體,那麼懲罰就作用在他自己的肉體上好了。
李加隆並指如劍——靈能突破後,一些簡單的魔法他已經不需要咒語和法印來輔助了——只見他手中上冒出一團流動着的像水的波紋一樣的綠光,緩緩的朝着衛空弦的額頭點去。
衛空弦雖然不知道那團綠光是什麼,但這種疑似內力外放,真氣能聚的東西,絕對非常危險,就好比劍氣、刀氣、罡氣之內。
他雖有心想躲,李加隆點過來的速度也不快,他的身體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移動,這不是那種被點了穴道,經脈受阻,氣血鬱結導致的無法移動,而是他的內力明明流暢奔騰,氣血充裕,但身體卻依舊紋絲不動,就好像身上被壓着一座大山。
綠光從衛空弦的額頭沒入進去,李加隆這才放開念力對他的壓制。
衛空弦一脫困,身體急退,拉開距離後趕忙盤腿坐下,運功逼毒。
藍鳳凰歪頭看向李加隆,好奇的問道:“你不是劍仙嘛,怎麼也會毒功?”
衛空弦將內力運轉了一個周天,卻並未檢查到體內的毒素,可是剛剛那綠光進入他身體,他又是明顯感受到了的。
這時,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因爲發熱而出汗了,手指在臉上摸了一下——這哪裡是什麼汗,竟然是他的融化的血肉!
衛空弦驚恐的看着自己的手中,血肉彷彿一灘爛泥漸漸融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驚恐的尖叫,朝着加隆跪了下去,口中哭嚎着:“前輩,饒命!前輩,饒命!”
李加隆自然是不爲所動。
衛空弦朝着李加隆爬過去,一邊爬一邊哭嚎,最後喉嚨也融化了,求饒的哭嚎聲變得格外詭異。
他爬向李加隆的這短短五米距離,他的雙腿也融化成了爛泥狀,接着是腹部,然後是胸膛。最後連他的腦袋也熔化了,形成了一團堆在地上的肉色的泥團。
可就算變成了這樣,衛空弦也依然沒有死,還活着好好的,哪怕他的眼耳口鼻已經東倒西歪,卻絲毫不影響他呼吸、發聲、看東西。
陸御風等人,臉上的汗不停的在往下流,四肢也在不停的顫抖。就算是心性如丁堅,牙齒也在格格地打戰,說不出話來,依然趴在地上,拼命埋着頭,不敢去看衛空弦的慘狀,更不敢再去打量李加隆。
“這人絕對是魔頭,絕對遠超東方不敗的大魔頭,絕對的驚世巨魔!”丁堅心想,“就算是前任魔教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恐怕也遠不及這魔頭的毒功邪惡狠毒。五毒教蟄伏百年,此人出關,定當一鳴驚世!日月神教和五毒教的主僕關係,恐怕將要逆轉了。”
顯然,丁堅也是把李加隆看成了五毒教的長老一輩了,他的蠱咒魔法也被當成是五毒教的邪惡的毒功。
衛空弦整個人都成了一灘無骨爛泥,骨骼和經脈都融化了,自然也無法施展功法,無法控制那些被他下了攝魂之毒的人。
陸御風將體內的攝魂毒壓制下去後,趕忙脫下身上外衣給二妹披上,呼喚了幾聲都都沒得到妹妹的任何毫無反應後,他轉頭當即“哐當”一聲跪在李加隆面前:“求前輩救我二妹!”
他這一跪,另外二十七人也跟着跪了下去,齊刷刷的跪在李加隆面前。
丁堅心中暗罵:“這陸御風真是個蠢貨。這等魔頭,喜怒無常,萬一惹怒了他,將我們所有人都變成衛空弦那樣的爛泥怪,自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他現在只期望這事趕快過去,自己中毒不深,等逃離這裡後還可以慢慢把毒逼出來,就算逼不出來,已經知道了藥理,明白了是何種毒藥,去找“殺人名醫”平一指來解毒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幫他殺人就是了。
聽到陸御風的哀求,李加隆放開靈能探索將陸玉麟渾身剩下掃描一遍,發現攝魂之毒已經融入了她渾身血液,想要讓她恢復神智,只能換掉一身毒血。他不是不能幫陸玉麟換血,只是非親非故的,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去幫她,便懶得去管。
他對藍鳳凰說:“你能解嗎?”
藍鳳凰揹着手,繞着呆立不動的陸玉麟身邊,繞着她轉了兩圈,然後從腰上的葫蘆你倒出一隻小蟲,放到她鼻腔,讓其鑽進去。
鄱陽水塢弟子見狀剛想大聲呵斥,就被陸御風一個眼神止住了。
陸御風朝藍鳳凰拱手道:“還請藍教主放手施爲,若能救回舍妹,鄱陽水塢上下定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藍鳳凰沒理他,看到自己的蠱蟲進入陸玉麟的腦中轉了一圈又爬了出來,伸手將其捏死,放在鼻子聞了聞,這才笑道:“讓我救她可以,但空口無憑的一份恩情可不夠,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這……”陸御風一時說不出來,畢竟幫內的一切都是由他父親做主,他並不能隨意放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