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修道院

跨過不列顛北部的哈德良長城,來到蘇格蘭高地。原本的蘇格蘭高地雖沒有北歐那樣無盡的森林,但也不是枯寂的荒漠,它是被大量舒緩起伏的低矮綠草和苔蘚所覆蓋廣闊土地。這些低矮的稀疏植被,蒼涼地生長着,雖沒有英格蘭草原上的青翠欲滴,卻也絕不會出現腐爛的黑色土壤。然而現在,這塊的廣闊的土地卻是一片荒蕪。

天空陰沉沉的,半個多月沒有見過陽光,黑色的荒原上,到處都能看到死去的動物殘骸,以及枯樹上成羣結隊的烏鴉。

三名穿着長風衣的調查員徒步爬上一條山坡,他們站在坡脊上,看到了眼前這絕望的一幕。

“我的上帝啊!”卡里姆發出驚呼,眼前的荒蕪讓他感覺十分難受,不由催促,“我覺得可以調頭回去了吧。”

“這就把你嚇着呢?”埃德爾的臉上帶着輕鬆的笑意,“你還沒見過漫山遍野的亡靈骷髏呢。想當初我在埃及防守阿斯旺城的時候——”

“嘿,行了吧,”索蘭格打斷道,“你這故事我們都已經聽了上百遍了。求求你發發善心,放過我的耳朵好不好。”

埃德爾並沒有在意同伴的諷刺。“這是我的榮譽。內閣擬定的特殊勳章,國王親自嘉獎。不列顛有幾個人能有此殊榮。”他驕傲的說,“如果不是怕被人說太過炫耀,我都想天天把榮譽勳章掛在胸口。”

“所以你退伍不好好回老家種地,跑來加入特殊事件調查部門,”索蘭格問道,“就是爲了再次尋找傳說中的怪物?”

“我小時候的夢想是當探險家,”埃德爾說,“但是現在地球都被探索邊了,現在唯一能讓我感興趣的,就是那些傳說中的生物。”

“我說兩位,”卡魯姆指出,“我們是來調查蘇格蘭北部城市爲何失聯的。這一路上我們已經見識到夠多的了。腐爛的屍體,空蕩蕩的村莊和城鎮,以及荒蕪的農田。這片土地肯定是被神所詛咒了,我們現在最該做的難道不是把這個消息送回去嗎?”

埃德爾掃視天際。“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回去的路還很長,我們今天恐怕需要在這裡找個地方過夜。”

“我覺得我們最好立馬就走。”卡里姆說。他隱約感覺要一種隱藏的不安,不斷的提醒着他,快走,快走!當看到那些空無一人的城鎮,廢棄的農場,以及現在腐爛的黑土地時,他小時候所聽過的所有傳說故事,全部涌上了心頭,嚇得他四肢發軟。

索蘭格並不贊同。“你該不會是怕黑吧。”他笑道,“沒想到你的膽子這麼小。”

卡里姆緊抿着嘴脣,遏制住怒火。“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該捨身犯險。”

“前幾個月,法國和德國失蹤和好幾位著名的數學家。”埃德爾說,“部門裡有情報,曾有一位數學家失蹤後,疑似在蘇格蘭出現過。我懷疑這裡的異變或許和那些失蹤者有所關聯。如果我們找到了他們,那可是天大的功勞。”

“那裡也得有命找到他們才行。”卡里姆說,“那些荒廢城市裡的血跡,和城裡數十萬失蹤者,沒有給你些警告嗎?”

“只是血而已。”埃德爾說,“流血不代表已經死亡。再說數十萬人憑空消失,如果死了,屍體不可能找不到。”

“行了,結束這無意義的爭吵吧。”索蘭格是這支隊伍的長官,他一直在考慮究竟是繼續前進,進入更北的城市調查,還是先將這裡的情報送回去。最後他決定如果在下一個鎮子仍然一無所獲,就調頭返回。

下去山坡尋回騎車的路上,他們發現了一道隱藏在枯草叢中的血跡。於是他們便尋着血跡追了過去。

“快來,看那是什麼!”埃德爾呼喚同伴。

“你看到了什麼?”索蘭格從埃德爾手中接過望遠鏡。“那是一座修道院,或許我們應該靠近些。”剛說完,他隱約察覺到了卡里姆有些畏懼的緊張情緒。

三人走了過去。這座荒野中的修道院有些歷史,起碼建於好幾百年前。修道院的石牆上長滿了深棕色的苔蘚、破敗的牆壁和塌了的屋頂橫樑上掛滿了鴉巢,就如同無人問津的中世紀廢墟,岌岌可危地坐落在一低矮的丘陵峽谷中。修道院除了分體式塔樓的石牆,樓板和其他內部設施均已剝蝕殆盡。

在沒了屋頂的房裡中央,有一個巨大石板平鋪的,是個近似祭壇一樣的東西。白雪覆蓋在祭壇岩石四周,其他地方都是黑色的泥土和枯萎的腐爛的植物,不遠處從開裂牆縫流進的小溪已經結冰。石板中間用血色液體畫着一種讓人感到十分邪惡的圖案,四周是五個朝着圖案跪拜的男男女女。

埃德爾走進後摸了摸他們的頸動脈。“這些人都已經死了。”他立馬做出判斷。

卡里姆在看到祭壇上的血色和圖案後臉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住,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好一陣不敢呼吸。

“快走,快走!”卡里姆焦急的低聲說,“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索蘭格沒有動,他皺着眉望着同伴。“你今天是怎麼了,”他問道,“從下午開始就變得很奇怪,神神叨叨。”

卡里姆失焦的雙目擡起來,定格在索蘭格臉上,彷彿突然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竭盡全力也組織不起來合適的詞語。

埃德爾發現修道院內部掛着十字架的牆壁有些奇怪,他走進觀察,內側的牆壁沒有長苔蘚,但摸起來卻溼漉漉。他正在猜測爲什麼這裡沒有結冰,忽然發現牆體有些鬆動,於是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去扣那裂開的牆縫,隨後正面牆的石膏層都鬆動剝落了,掉到地上發出轟的一聲。

索蘭格被驚動,轉過身詢問:“怎麼回事?”

但埃德爾在聽到隊長的詢問後卻不爲所動,沒有回答,也沒有轉身。卡里姆突然發出驚呼,轉身就跑。隊長想去抓住卡里姆,卻又發現了埃德爾的不對勁。他決定先去看看埃德爾發現了什麼。至於卡里姆,隊長決定不去管他了,等回倫敦覆命時,他會將卡里姆的精神異常如實寫進報告中。

索蘭格只覺一股寒意直衝大腦,後背滲出一陣冷汗,他下意識看向那面石膏層剝落的牆壁:在灰白色的牆壁上,擠滿着數不清的驚恐吶喊的面孔。

索蘭格轉身就跑,一隻蒼白枯瘦的手突然伸了出來,死死的抓住他的腳踝。

(PS:今天暫且一更,讓大腦緩一緩,明天恢復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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