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空無一人,比起我之前住的那一間,我們躲進來的這病房顯然要小很多,看樣子是個單獨的看護房,因爲這裡只有一張病‘牀’,還有一些看上去比較專業的儀器。
但我還來不及細看,那黑袍人就將我從‘門’口猛地一拉,給拉了進來。
然後,他飛快地關上‘門’,還在‘門’後的虛空似模似樣地畫了幾下。
“大叔,這到底怎麼回事?”我驚魂未定地朝黑袍人問道。
聽了我的話,這黑袍人才轉頭望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靈,地過三尺鬼不同。’這世上存在着很多類型的鬼,而這七‘陰’伴煞,就是當中極爲厲害的一種。”
“也沒見有多厲害啊,我都滅了一個了。”
我有點不信地說,語氣裡還夾帶着一股掩飾不了的自豪感,不過那也難怪,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殺鬼的,除了那個冒牌鬼嬰,剛剛乾掉的鬼,可是我人生當中幹掉的第一隻鬼!
“別吵!”
黑袍人突然沉聲喝道,他的話音剛落,‘門’外便飄來了一陣古怪的笑聲,由遠及近,傳到了我的耳邊。
我現在也知道,這笑聲並不是剛剛那些白衣鬼可以發出的,因爲我跟它們‘交’過手,還打得其中一個魂飛魄散。
憑它們的等級,應該發不出這樣滲人的笑聲,這說明,在那邊,還有個更猛的主!
我的全身崩得緊緊的,把目光投向身邊的黑袍人,想要問他,現在應該怎麼辦。
但黑袍人看到我的動作,連忙捂住我的嘴巴,低聲說:“別出聲!這傢伙很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病房‘門’後搗鼓的那幾下有用,那聲音由遠及近,再由近飄遠,竟然直接飄過了我們所在的病房,看樣子,外面的鬼並沒有發現我們躲在這裡。
這個時候,黑袍人才肯鬆開我的手,拍拍‘胸’口說:“真TM險,差點就折在這裡了!”
“我還以爲你有多厲害呢,被一道笑聲就嚇成這樣,還不如我呢。”
我儘量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樣子,對黑袍人說道,但其實我的心裡怕得要命,單單一道笑聲就能讓我腦袋瓜子像裂開了一樣,
“你小子懂什麼,這醫院裡鬧的不是普通的鬼,而是七‘陰’伴煞,你剛剛乾掉的是七‘陰’之一,如果是直接遇到了煞,那你早完蛋了,還有命在這裡耍嘴皮子?”
黑袍人罵咧咧地說道:“剛剛在‘門’外笑那個就是煞,現在我一點準備都沒有,要是被它發現了我們,我們就死定了!”
雖然我擁有《百鬼錄》,但現實中的鬼的種類卻還要多的多,這“七‘陰’伴煞”這個聽起來就很厲害的名號,我並沒有在《百鬼錄》中找到記載。
於是,我便問道:“大叔,這七‘陰’伴煞,好厲害?”
“廢話,當然厲害!”
黑袍人感覺那煞也走遠了,從懷裡‘摸’出一包皺巴巴的煙,自己點上一根,然後跟我講起了一個故事。
相傳在民國時期,在北方有一家人,男的是名軍人,常年不在家,只留着一個長相貌美的妻子跟七個子‘女’在家務農。
那時候,盜匪橫行,有一次就有盜匪進了她們的村子裡,盜匪們見這位‘婦’人生得姿‘色’不錯,就起了‘色’心,將其‘奸’污。
單單這樣,就足夠讓她死後成爲怨鬼了,但那些盜匪不僅將她侮辱了,更將她的七個子‘女’在她面前一一殺害。
親眼看到自己七個子‘女’慘死,這位‘婦’人當場就咬舌自盡。
但事情並沒有就此完結,就在她被害死後的第七天,化成厲鬼歸來,‘陰’差陽錯之下,她進入了原先的屍體,化爲強大的屍煞,她,就是七‘陰’伴煞中的煞。
而她更將自己七名子‘女’的遊魂聚在一起,煉成‘陰’魂,與她一同成爲七‘陰’伴煞,殘害一方。
最後,一共出動了三十六‘陰’陽生先和得道高僧纔將其滅掉,但這些人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三十六人中,七人當場身死,四人回去後重傷不治,另外人人帶傷。
黑袍人神情凝重地說出這個故事,末了還加了一句:“要是在我生前遇到這東西,我一下就把它們給滅了,但現在。。。”
我當時已經被黑袍人所的故事給震驚了,沒有聽到後一句,不然的話,我可不敢擔保,我會不會直接被嚇‘尿’。
生前?這可不是一個好詞。
震驚了一會兒之後,我有點絕望地對黑袍人說:“既然這麼厲害?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坐着等死啊?”
“那倒不至於。”
黑袍人看了看自己的手錶,然後對我說:“再過一會,我就能搬救兵了,到時候你先走,因爲我雖然有把握對付得了那幾只東西,但也不確定能不能保護得了你。”
“搬救兵?對啊,跟你一起那個‘中山裝’呢?”我突然想起了那個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傢伙。
“跟我一起?中山裝?什麼意思?”黑袍人有點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那個跟你呆在同一個側所裡那個穿白‘色’中山裝的青年啊,你這就把人家給忘了?”
我壞笑道:“呵呵,大叔,你口味還真重,兩個大男人,躲在同一個廁格里,做些什麼呢?能不能告訴我咧?”
“你確定你沒在開玩笑?”
黑袍人的臉‘色’變得凝重:“男鬼不可能生成七‘陰’伴煞,難道,這裡面還有其它鬼?如果是,我不可能看不到它啊!”
“什。。。什麼意思?”
我背後一冷,難道說,我所見的那個‘中山裝’也是鬼?
“難道是他?”
黑袍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轉頭問我:“當時他在做什麼,還有,他說了什麼?”
我回憶着說:“也沒做什麼啊,就是跟你一樣看着我,不過他倒是第一時間看出了我是兩儀之眼,但也沒說太多就走了,接着你也走了,我還以爲他是你同伴,你是去追他呢。”
“兩儀之眼?”
黑袍人的表情很奇怪,先是笑了笑,又一臉正經地看着我:“小子,你是兩儀之眼?”
“嗯,我爺爺說的。”我苦笑着點了點頭,既然連《百鬼錄》都暴‘露’了,這天生的兩儀之眼就更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你爺爺是誰?”黑袍人又問道,但我卻沒有說話,而是一臉戒備地看着他,因爲我想起爺爺離開前,曾說過有他不想見的人來了,爺爺指的未必就是眼前之人,所以我不知道說不說纔好。
黑袍人見我沉默,又說道:“那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吧?”
“我叫烏封。”對於我的名字,我倒是沒有隱瞞,因爲若是他想知道,自己就能在住院記錄裡查出來。
“烏封?你爺爺是烏天明?”黑袍人一聽我的名字,就猜到了我爺爺的身份,在震驚爺爺的名氣的同時,我也暗暗後悔着,是否說了不應該說的話。
但黑袍人卻沒有對我不利的意思,他微微猶豫了一下,又從他那黑‘色’的長袍掏出了一本純白‘色’的書,遞給我:“這書你留着,將來可能會有用。”
“這是什麼?”
我有點疑‘惑’地接過書,但目光卻停留在他那件長袍的身上,這長袍怎麼有點像那機器貓的百寶袋啊?能藏這麼多東西?
黑袍人一臉正經地說:“這是皇極驚世書!”
我一聽,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裡吐槽道:還皇極驚世書呢,你別告訴我是馬家第XX人傳人!怎麼着,你也想找個殭屍來個約會?
但黑袍人卻沒有絲毫要笑的想法,他掃了我一眼,道:“烏天明那傢伙,既然知道了你有兩儀之眼,如果他不想你死的話,就會替你尋找皇極驚世書,增加你自身的氣運,我當年曾欠他一個人情,就在這裡還了吧。”
“你認識我的爺爺?”
我疑‘惑’地說道,黑袍人顯然是認識爺爺的,而且爺爺還有恩於黑袍人,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什麼爺爺要避開他呢?難道說,爺爺所說的並不是眼前的黑袍人?
黑袍人自然看得出我的疑‘惑’,但他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認識,但是上一輩的淵源,三言兩語很難說得清。”
這話一出,我就斷定,爺爺所說的人,定然是他,因爲其中的恩怨關係太過複雜,所以兩人都沒有跟我說出個所以然。
雖然我很好奇這其中的關係,但我知道,既然兩人都在言語中刻意迴避此事,我問也不能問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我就問:“那你是什麼人?外面的那東西,你能不能對付?”
黑袍人聽了我的話之後,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自動忽略了我的後半句話,微笑着對我說:“小子,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故事?”
其實我很想說,都這個時候了,你TMD說什麼破故事啊,又不是拍瓊瑤劇,你專心想辦法對付外面的七‘陰’伴煞不成?
但是,我知道,雖然這傢伙沒有害我之心,但是我要是真這麼說,很有可能會被這傢伙被丟到外面,跟那鬼煞玩捉‘迷’藏的,於是我就像孫子那樣不斷點頭:“當然要聽,我想問你好久了,你這麼厲害,難道是傳說中的道士?”
黑袍人聞言,搖了搖頭,輕笑着說:“道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