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蟲子身上完全有可能沾染屍液,想到這兒我渾身汗毛直豎,運起真元力揮手卷起一股勁氣。
呼!一堆蒼蠅被震成粉末。
只見坑裡四五個只剩腦袋沒有身體的狗頭,兀自頑強的將僅剩的腦袋兩邊打開,吐出其中長長的肉舌,將身邊不遠處的碎屍血肉拖到自己嘴巴里,一陣咀嚼後嚥下去。
碎裂的肉塊不斷從斷裂的喉管中擠出,掉落在腦袋之後,所以狗頭永遠無法消除飢餓的感受,它一刻不停的進食着,食物卻總是從它腦袋後流出。
然而更爲恐怖的是隨機一陣汁水淋漓聲,只見四五名渾身早已腐爛,血肉猶如碎布條一般掛在身上的“人”,從屍堆裡站立而起,他們仔細在身體周圍清理出一片空地,接着跪在地上虔誠的念起咒語,卻因爲嘴巴、舌頭、聲帶爛的過於嚴重,以至於說話音調十分古怪。
即便是我這樣身經百戰的老鳥看到如此詭異恐怖的狀況也被嚇得不清,趕緊連打手勢,示意趕緊走。
三人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座屍坑,只見四周樹林濃郁,花草茂盛,卻聽小六子大喊一聲“慢着。”
我被他嚇了一跳道:“哪兒有危險?”
只見小六子警惕的四下觀望,又仰起頭嗅了嗅,接着走到一株灌木叢前摘下一片樹葉,觀察了紋路後對我們道:“這是一片血肉森林,每一棵樹、每一株花都是以人、獸屍體血液灌養的,屍坑裡漂浮的屍液會隨着底部埋設的管道流入樹木根鬚區域,提供養分。”
我聽了都想吐道:“這些人爲什麼要用這種東西飼養花草?”
“確定的目的誰也不好說,但師父曾對我說過,通過屍液養大的草木可以用來養蠱,因爲蠱蟲也並非全食血肉魂魄,也有吃草的草蟲蠱。”
“另外那三個印度人的本領是控制植物,而殉葬者是巴國人,這兩國家關係可不咋地,血肉灌養的植物不屬於萬靈之一,所以阿梵王的手下進來此地便無法……”
我連連點頭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而且我忽然想到一個大問題,咱們被那三個印度人騙了,他們說自己是白牛神阿梵王的手下,其實根本不是,這些人應該是狄默凡東,因爲阿梵王的能力是操控野獸,狄默凡東纔是控制植物的行價,我們被騙了。”
“居然用如此明顯的理由騙人?不太可能吧。”小六子疑惑道。
“他可能以爲我不知道八大宗族的特性,但我恰好知道,只是當時沒太想起來,被你一提醒我就想起了。”
“那就更沒錯了,雪山之上根本沒有動物可以上去,從這點而言阿梵王的手下自然不會選擇踏入這片危險區域,而狄默凡東在此地就有一戰資本,殉葬者製造這麼一片樹林就是爲了對付狄默凡東的人。”小六子言之鑿鑿道。
“沒錯,你小子挺聰明,小丫頭,你得和三哥哥學着點。”我對餘芹道。
她強忍着笑道:“我纔不學他呢,小聰明而已,要學就學老大武功過人。”
“哼,小聰明有時候能派上大用場,你們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小六子道。
“去你的,不帶侮辱人的。”餘芹有些不快了。
“是,不能張口就傷人,這是你的錯誤。”我對小六子道。
“嘻嘻,還是老大好。”
“你就拍馬屁吧,早晚有一天拍在馬腿上。”
“都是兄弟姐妹,哪來的馬屁拍?”
邊聊邊走發現不遠處豎立的一座大山,半山腰上有一處山洞,而山腳下鋪着幾條破氈毯,我立刻示意暫停前進,剛要尋找藏身之地,只聽篤篤聲響,三名衣衫破爛的“殉葬者”以木棍點地,朝山腳走來。
兩方人正面相對,但我們行藏並未暴露,因爲他們全是瞎子。
接着這些人盤膝坐在地面的氈毯上,從懷裡掏出野果啃食乾淨後趴伏在地嘴裡喃喃念動咒語。
原本我以爲他們實在祈禱天地,然而片刻之後山腰洞口人影閃爍,只見四五個渾身泥土,毫無生氣的人怔怔站在洞口,就像剛從墳地被刨出一般。
在三人的汨汨咒語聲中,洞口三個猶如黃土怪一樣的人縱身躍下,嘭嘭數聲響,落在地下,接着在山腳下一堆爛絮中翻出幾條僧袍斜披在身上。
正在這時山洞裡又一個人影晃動,居然是前些日子被殉葬者當場打死的那個老外,只見他渾身都是鮮血與鞭痕,走路也有些搖搖晃晃,那是因爲他的左腿上有一條極深的撕裂傷口,估計是被狗咬的。
這人也縱身從洞口躍下,噗!血肉橫飛,雖然死人體內鮮血凝固,但還是濺的石壁,包括“黃土人”滿頭滿臉。
老外當場摔得四肢斷裂,肚腹由內而外的爆裂開來,肋骨根根翻翹着,就像巨獸嘴裡的牙齒。
當我以爲他必死無疑時,這人居然身子一挺又做了起來,只是一條腿被摔斷成幾截,再也沒法走路,他趴在地面,手足並用往衣服堆裡爬去。
驀地裡一陣狗叫,四五條怪狗不知從哪竄了出來,撲上去圍着老外身體一陣瘋狂啃食,到後來他幾乎成了一堆白骨,但依舊不停的向前爬去。
怪狗吃完屍體上的肉,對着“黃土怪”們一陣狂叫,但並沒有展開攻擊,這些毫無意識的行屍走肉穿上僧袍拿着一根皮鞭便離開了。
而怪狗則扭頭望向我們。
與此同時三名盲眼的殉葬者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其中一人對我們一揮手道:“咬死他們。”
怪狗怒吼着朝我們衝來,我們三人立刻舉起手槍,隨着一陣槍響,四條狗橫屍在地。
估計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變成行屍走肉,我調轉槍口對準三名殉葬者,以防他們再有詭計道:“爲什麼要連死人都不能放過?爲何做事如此絕情?”
三人齜牙咧嘴的嘿嘿獰笑着,看着他們“如此自信的表情”我忍不住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是狄默凡東的人。”
一聽這話三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片刻之後其中一人冷哼道:“看來是大名鼎鼎的孝龍尉了,不錯我們就是吸天神坐下的怖道者,我們散播恐懼與死亡,我們是遊走於地獄與人間的生命,我們……”
不等他廢話說完,我對着其中一人腦袋就開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