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相觸的心
（一）
“櫻田小姐，歡迎。”在櫻田步趕到朽木宅邸的大門口時，看到了精神奕奕的中年男子，朽木家的管家——田中廉矢。
田中廉矢表情嚴肅，語氣帶着恭迎。
“麻煩您了，田中先生。……其實您完全不用出來接我。”在櫻田步說完後銀髮中年男子語氣中含着些許的笑意道：“是白哉大人命我來迎接櫻田小姐的。”
剛纔如果不是因爲禮儀的關係，田中廉矢其實是挺想打斷女子的話的。
“櫻田小姐，我來拿着吧。”田中廉矢指的是櫻田步兩隻手中拎着的食材袋子。
“田中先生，不用了，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子。”櫻田步搖搖頭笑着道。
在田中廉矢的引路下櫻田步緊跟着很快就看到上次的那間房間，開着的移門內端坐着側着頭看着門外景色的黑髮男子，他穿着白色浴衣，表情沉凝，那雙黑眸映着庭院外小池塘中的波紋，閃爍着不明的光。
“隊長。”櫻田步喚了一聲朽木白哉的同時晃了晃手裡拿着的袋子。“我先去做好菜吧。廚房是在？”
“廉矢，你帶櫻田去廚房。”朽木白哉看了眼櫻田步拎着的數個袋子。就將頭轉到田中廉矢的身上。
“是，白哉大人。”
在櫻田步和田中廉矢行走中，銀髮中年男子忽然道：“櫻田小姐，白哉大人喜歡辣的菜式，尤其喜歡裙帶菜。”
“我知道，田中先生，謝謝您的提醒。”櫻田步看着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即使只是朽木家族的管事，但田中廉矢的那高挺的背影卻並不顯卑微，有種讓人信任的感覺。
“櫻田小姐，白哉大人很多事情都會悶在心裡，我真的很希望有一天，白哉大人的身邊會出現一個可以讓他不必隱藏任何事，不必憋悶在心的人。……櫻田小姐，你是這個人嗎？”田中廉矢的言語中帶着一種獨特的韻律，低沉輕緩。
“我也不知道啊。”櫻田步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是否讓前方的人不悅，因爲她完全看不到田中廉矢的面容不是嗎？“不過，我會努力的，努力的，直到有一天，隊長如此待我。”
聲音柔和清越，明明連堅定的語氣都沒有，但卻有讓田中廉矢相信的力量。
“當然，如果不行，我也沒辦法不是嗎？”櫻田步接着的似是玩笑的話忍得田中廉矢莫名發笑，奇異的，他想，如果是這個女子的話，……可以。
“櫻田小姐，到了。裡面有幫襯的傭人。”
“田中先生，謝謝您。您去陪隊長聊會兒天吧，雖然我有信心可以做的比較快，但還是耗時間的事。”
田中廉矢抿的平直的脣在轉身後，勾起一律弧度，隨後又抿着，表情帶上嘆息。
白哉大人或許會無聊，但絕對不會因爲靠和他的聊天便可以讓心得到紓解的。
白哉大人的心早在銀鈴大人、夜一大人、緋真夫人一個個人離去間，染滿寂寞了……
櫻田步走近的廚房的時候，看到站成一排的傭人恭敬地模樣，將食材放在桌上，貴族的廚房也大的離譜啊，對這其中的一位女性/傭人道：“你可以將這些菜洗了嗎？”
“是。”女性/傭人表情嚴肅，但如果仔細觀察還是可以察覺出其中疑惑加好奇，她起初還以爲是個高貴的小姐，小姐是沒錯，模樣也很秀麗，給人的感覺雖不是高貴，但是是溫柔的女子。
從表面看，似乎和從前的緋真夫人差不多的性子，但再之後的表現看，即使只是做菜，卻也讓人感覺到一種別於緋真夫人的柔弱，溫和而有主張。
（二）
“隊長，久等了。”總的來說，準備好一切菜式，花了一個小時左右。
原本是傭人們要端上來的，真正放上桌的還是櫻田步。
在包括田中廉矢等人都退下後，整間房安靜了下來，朽木白哉看着眼前菜式，在很多菜中隱隱有看到辣椒的痕跡。
“隊長，吃啊。”櫻田步的聲音讓莫名愣住的朽木白哉動起了筷子。
沒等櫻田步問出好吃嗎這樣的話，就聽朽木白哉道：“……很好吃。”
當然，朽木白哉愛吃的裙帶菜櫻田步也有做，得來的還是淡然的很好吃三個字，但如果是瞭解朽木白哉爲人的便明白這並不是恭維，他也不屑於恭維，這是真心的誇讚。
在吃飯的過程中，櫻田步有問起再虛圈中的戰鬥，朽木白哉輕描淡寫的一句“最終的勝利是吾等，其他的並不重要。”
明明不是高談輪廓，有那麼幾分鐘甚至一句話都沒有，但櫻田步一直是微勾着脣角的。
單單只是看着就感覺滿足了，櫻田步並不奢求朽木白哉可以將她當做自己人，好吧，這麼想着的時候心還是會鈍痛一下。
只要眼前男子，能夠以一種不排斥她的心情來看待，櫻田步還是滿足的。
何況，朽木白哉並不是對她沒有感覺。
“隊長，露琪亞怎麼沒回來？”
“跟浮竹隊長好好聊聊順便回憶過去，這是她的原話。”
“嗯。”
之後便是沉默，櫻田步一邊吃着菜，一邊觀察着多日不見的朽木白哉，似乎又瘦了點，……不是似乎，是真的瘦了。
今日的男子頭上沒有佩戴牽星箍，散着黑色的發，再低頭間隱約會有幾絲髮絲滑落肩膀，臉龐上就算是如此輕鬆地飯間也含着堅毅，似乎名爲朽木白哉的男子永遠沒有鬆懈的一刻，永遠保持着如此高貴凜然的姿態。
……隊長，你累嗎？櫻田步咀嚼的嘴裡的食物，如此想到後頓然有些食不知味。累的吧，如此一個家族需要朽木白哉的支撐，六番隊需要朽木白哉的管理，如今櫻田步也只是在他的身邊稍微幫忙一下事情，但她認爲是微乎其微的。
“櫻田，……吃飯的時候苦瓜着臉別人也很難再吃下去。”朽木白哉將菜夾進櫻田步的碗裡，明明語氣仍舊淡漠非常，櫻田步卻在這句話下回過了神，然後朝着正吃着飯的朽木白哉笑道：“隊長，……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在你身邊的。”
語畢，便低下頭將之前朽木白哉夾給她的菜和着飯一起吃下。
眼前的女子展現的微笑仍是那麼柔和，但卻又不同於以往而是一種承諾般。
在前往虛圈時，這個溫柔淺笑的女子的身影有時亦會閃現在他的腦海中，只是笑看，那是一種浸暖人心的溫度。
如果他需要……
櫻田步總是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在朽木白哉的身邊，在工作時不會過界，在結束工作後那些言語也是讓朽木白哉沒法拒絕也不想拒絕的情況下說出，每一字似乎都經過斟酌，但卻又發自肺腑，每字每句總是令他覺得柔軟。
真實的櫻田步是哪般，是如現在在他眼前微低頭有些緊張等待審判般的女子嗎？是之前那個會在工作時端送上茶水的溫柔女子嗎？還是在生活中有時會帶着些戲謔的叫着朽木桑的女子？……朽木白哉無解，但他卻清楚地瞭解自己的心在剛纔因爲那句簡單的話語間微微鼓動的歡欣，那從空氣傳入耳中的字句漸漸融進了心底，轉暖了原本寂寞透徹的心間。
……還有名爲憐惜和描繪不出的情感浸染於胸。
緋真說，希望他得到幸福，那他可以認爲……
如今，幸福就在自己隨手可及的地方嗎……
緋真，……我……
是否也應該努力，將這份鼓動心的感情抓在手裡……
朽木白哉子夜般的黑眸在燈光下泛着微光，他放下筷子，清冷的聲音字字清晰的傳到空氣中，“櫻田，……我們在一起吧。”
一起，至於這個一起有多久，朽木白哉不知道，至少再說出這句話後朽木白哉希望是一起的時間會長一點，再長一點……
明明只有短暫的停頓，櫻田步卻感覺聽到這句話之前一分一秒都是長久的等待，是的，她在等到“審判”，她迫切的希望在朽木白哉的身邊，所以控制不住那口，在她意識到時，已然道出了口。
聽到那話後，櫻田步猛地擡起頭，詫異的神色對上黑髮男子認真嚴肅的表情，她微張着的脣，然後在那雙黑眸中漸漸映現出一個彎着脣角染滿笑意的女子。
“嗯。”穿着死霸裝的女子在燈光下似染着柔光般，那滿滿的笑意讓朽木白哉舒展了僵硬的表情。
還是原本面癱的臉，但只是稍微放暖了一點的眉目就讓人沉醉。
“隊長，說一不二的。”
“啊。”
“那等會兒送我回宿舍？”
黑髮男子在對面看着櫻田步，點頭，“好……”
原本他便是如此打算的。
“……吃好了？”
“嗯。”
“廉矢，讓人收拾掉吧。”
“是。”
其實田中廉矢一直站在門旁，門內的談話以他還未退化的聽力來說可謂是一清二楚，所以……櫻田步和朽木白哉之間感情的見證他算是第一人了，初時聽到朽木白哉的話時銀髮的管事心中驚詫異常，但一想那溫柔和煦的女子，想到之前他們之間的距離問題，……原來在不知不覺間，白哉大人和櫻田小姐已經慢慢走到一起了……
直至剛纔的一幕。
震驚過後就是喜悅了，如果之後那些長老還有任何言論，怕也不會再動搖白哉大人了。
朽木白哉是個一旦下定決心就絕不回頭的人。
作爲朽木家族任職兩代的管事，田中廉矢讓人收拾了餐具後，便默默地告退了。
在田中廉矢離開後，這次是真的走到了另外的地方。
“隊長。”櫻田步一聲輕喚後，已從朽木白哉的對面移步到了男子的身邊，坐下，“所以，現在我可以名正言順的這樣了。”
櫻田步伸手握住朽木白哉微涼的手，然後十指交纏，隨後吃吃便笑起來。
“隊長，……以後如果你想說什麼，我會很認真的聽。”
“啊。”
“然後，我有什麼話也會很說給隊長聽。”櫻田步拿捏着朽木白哉修長見骨的手指，微微皺起了眉。
“櫻田，……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
“我沒有小心翼翼的，隊長，在你面前的便是真實的櫻田步。”
在你的面前……澈紅的雙眸帶着認真，忽然又笑道：“以後如果我撒嬌了、任性了……隊長可不要怪我。”
“……啊。”朽木白哉忽的將交纏的手握緊，“我不會怪你的。”
（三）
一男一女走在黑幕下，女子的臉上帶着笑意，男子的臉上卻是淡然非常，說不上如何的親密，只是彼此交握的雙手會讓人覺得有種微暖漸漸滲透進心裡。
“我想知道關於緋真夫人的事，……隊長不會生氣吧？”突如其來的話從櫻田步的嘴中冒出，說完後抿了抿嘴。
其實如果是從前或許真的會讓朽木白哉覺得悲哀，即使如今也是會有淡淡的愁緒纏繞着，但……“可以，緋真她是我在流魂街上相識的，當時……”
緩慢敘述的男聲似乎爲讓黑夜中更爲沉靜，櫻田步聽得很認真，她想要了解朽木白哉的過去，不論是好的，壞的，如果男子不願說她便不聽，但她知道如果她不問，朽木白哉更是不會主動提及。
所以……她問了。
直到最後朽木緋真的逝世，櫻田步只是會在中間稍稍緊握那雙手，然後擡頭看一眼男子俊逸的側臉。
“隊長，幸福我們要自己爭取，……所以，會幸福的。”
在櫻田步說完後，女子宿舍便到了，朽木白哉的沉默讓櫻田步停下了腳步，她放開交纏的雙手，跨了幾步正對着黑髮男子的面龐，擡頭，雙手移到朽木白哉的腦後，男子被她拉了下來，然後……
額頭抵上了額頭，“所以，我們會幸福的。”
我會努力的，讓隊長幸福的。
朽木白哉儼然是被櫻田步的動作嚇到了，瞳孔瞬間的收縮，慢慢又化爲原來的表情，“好，……櫻田。”
我會努力的，櫻田，……步。
之前說過，情感驅使我們追求未來。
如今我們在期盼着未來的同時，同樣努力前行，所以，未來便不再是遙不可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