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約會事件（下）
（一）
“居酒屋”可以說是大多數瀞靈廷死神都去過的酒屋，不論是酒、飯菜，即味美，價格又實惠，甚至連老闆也是令人垂涎的大美人。
每當中午的時候，也會有不少死神隊員拿着工資到這邊小酌幾杯，特別是男性死神更會和老闆娘聊聊小天。
所以，可以預見，當朽木白哉攜着一位女子走進居酒屋時，多少的視線嘩嘩嘩的集中在了門口的兩人身上。
櫻田步不是容易受別人影響的性格，就算和朽木白哉一起是件不可置信的事情，可是那些人的議論也與自己無關，因爲櫻田步自己知道所謂的真相。
而朽木白哉更是不會在乎這些，所以兩人一人微笑一人冷漠的走進了人員嘈雜的居酒屋。
櫻田步掃視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沒有人是她認識的。雖然她在瀞靈廷的人緣算不錯的，但卻也無法各個的識得。而目前這裡也並沒有她認識的人。
在所有人的觀念裡朽木白哉是一個難以親近的人，看上去就是一副面癱冰山樣不苟言笑，加上本身散發出的傲然冷漠的氣質，即使衆人的視線會不由自主的聚焦在他的身上，也不會貿貿然的上前打招呼。
結果形成的畫面便是，櫻田步和朽木白哉坐在了居酒屋的一角，周圍明明都是吵鬧閒雜的氣氛，只有他們周身是充斥着安靜的。
“請問，兩位需要什麼？”老闆娘踩着優雅的步調，風情萬種的出現在兩人面前。
“對了，這是菜單。”老闆娘的聲音是一種很輕靈的女聲。
“隊長你吃什麼？”
“隨便，……櫻田六席，你點吧。”朽木白哉看都沒看姿容出色的老闆娘一眼，只是將視線停駐在正對面……而這個正對面坐着的櫻田步也已經習慣了朽木白哉時不時的正視，做不到無視那就享受。
“……那就這幾道菜吧。加上兩碗米飯。”在點菜的時候，櫻田步有特別側重點了辣的菜式，她聽露琪亞說過隊長好吃辣的食物一說，而正巧自己也是辣菜的推崇者。
櫻田步有感覺到那些人偷偷關注的視線，對面的朽木白哉嚴肅正靜的等着上菜，櫻田步笑出了聲。
“……怎麼了？”朽木白哉問道。他不是沒注意到周圍人的關注，但這種事在他成爲朽木家主和六番隊隊長後已經是司空見慣了。櫻田步莫名其妙的的笑聲讓他有些疑惑。
櫻田步被這麼一問，抿住脣不讓笑聲溢出來，不過微彎的眼角顯示出她的好心情，“隊長，吃飯的時候就不要這麼嚴肅啦~！”
記得之前朽木露琪亞有抱怨過在朽木家吃飯的時候無不是食不語的，雖然沒人規定必須不說話，但這似乎已經成了朽木宅邸的習慣，貴族的習慣的。作爲曾經在流魂街生存的孩子，朽木露琪亞一開始完全無法適應朽木家族的習慣，不論是坐姿、言語。那時面對朽木白哉時的露琪亞更是會產生怯懦的情緒，不敢大聲說話、吵鬧，於是乎，義兄妹成了只是掛着名號的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朽木白哉沒有迴應，仍舊是端坐着，冷峻的臉也還是嚴肅的表情。
今天可以當做一個瞭解彼此的日子嗎？櫻田步忽然這麼想，但馬上被清醒截斷。今天是朽木白哉將自己（的一天時間，故意省略）作爲獎勵送給她的。
“隊長，我們下午去哪裡？”在等上菜的時候，櫻田步幫着朽木白哉倒了杯茶，然後自己也抿了一口。
“……你想去哪裡？”朽木白哉發現到現在爲止，這是他今天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他其實真的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帶櫻田步去的，記得……以前也曾經和緋真出來過，但每次都因爲緋真身體的原因早早的便回去了，他和緋真只是單純的出來逛逛而已，看着路邊的風景和建築，安然閒適。
因爲朽木白哉毫不避諱的目光，……或許是忘記了對面坐着人，櫻田步察覺到那雙沉靜的黑夜班的眸子閃過恍惚，微微皺了皺眉，脫口而出道：“我也不知道想去哪裡呢。……要不我們隨便逛逛吧？”
在朽木白哉立馬要點頭的時候櫻田步再次說道：“……其實我挺想去流魂街看看的。”
“流魂街嗎……可以。”
吃飯的過程中櫻田步沒有再說什麼，她並不是非要尋找話題的人，有時候只是想要和朽木白哉說話才說的，安靜的站在身邊看着他……其實也是件幸福的事。如果朽木白哉哪一天能夠知道她所懷抱的心情，不知道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啊啊，一定還是不苟言笑的面癱臉啦。
最後結賬的時候是由櫻田步來的，如果不是她搶着要付的話，說不定朽木白哉已經快速的掏錢給了。
（二）
櫻田步以前住的地方是東十區，不論是環境和生活都不錯。記得在她決定離開那對夫婦的時候，對他們說，她會時不時的回來看他們的。他們和櫻田步雖然有些芥蒂，但在她需要食物的時候也是他們提供的，櫻田步認爲將自己的工資中一部分交給他們是應該的，但就在五年前，在她回到那件小房子時，那對夫妻消失了。
他們作爲靈子消失在屍魂界……
留下的只是桌上的一封信，寫着要櫻田步好好的照顧自己，以後要快樂之類的話。
那一天，是在櫻田步來到屍魂界後，第一次，某種液體從眼眶滾落到了地上。
“好久沒來過流魂街了。”流魂街和瀞靈廷是不同，在前幾區魂魄門組成新的家庭安寧的生活，越到後面的地區治安越差，而死神每次從瀞靈廷出來選擇流魂街區也都是靠前的。
“隊長，今天的事務你預先處理好了？”櫻田步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在步行的朽木白哉頓了下腳步。
“啊。……有些讓戀次處理了。”上次他有代替戀次出席副隊長會議，這次就是支付報酬的時候。
櫻田步和朽木白哉到的是西一區，櫻田步原本就沒有什麼目的性，所以也只是隨便看看而已。
“誒？那個是……”朽木把在順着櫻田步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嬰兒正處於街道的拐角處，而周圍人就算是注意到了也只是看一眼後便各做各的了。
“……剛剛魂葬過來的吧。”櫻田步蹲下/身，小嬰兒長的白白嫩嫩的很可愛，似乎是餓着了，吸着自己的手指。
在治安好和食物充足的情況是很少發生棄嬰事件的。在現世不知道是經歷了何種死亡……
嬰兒的黑色瞳仁很大，朽木白哉看着眨着眼睛的嬰兒，忽然想起緋真說過的拋棄了露琪亞的事。
看了一下孩子的身體，“是個男孩子呢。隊長，我們去找家人家收養他吧。一區應該不會愁到吃穿問題的。況且只是個小嬰兒。”將放衣服的袋子遞給朽木白哉，櫻田步剛開始還有些僵硬的抱着孩子，隨後慢慢的放鬆下來，很是模糊的記得在現世時，也常常會逗弄鄰居家的小孩。而那個孩子……如今想來……也要五十多歲了。
這麼一想就覺得好笑了，也笑了出來。
走了幾步，櫻田步察覺到朽木白哉注視着嬰兒的視線，“隊長，要抱一下嗎？”
遞過袋子，朽木白哉比之之前的櫻田步動作還要僵硬，可是臉部表情卻讓人會以爲是個鎮定自若的傢伙。
“……很可愛。”朽木白哉的聲音很輕，但還是傳到了櫻田步的耳中。
“嗯，嬰兒都很可愛的。”
因爲想要逗弄孩子的關係，櫻田步和朽木白哉間距離靠的很近，在做了一個鬼臉的時候在青年懷中的孩子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如果哪天……我也有了孩子，那麼就叫saki，咲。”
“……如果是男孩呢？”盡在耳邊的低沉聲音讓櫻田步恍了神，然後悠悠道：“男孩子也可以叫咲啊。”
櫻田步邊說邊擡頭，於是看到了在陽光下原本黑髮青年冷硬的臉部線條在言語間染上了一絲柔和。
（三）
在問幾家人時，他們用着各種說辭推脫了小孩子，這是最後一家，如果實在不行……其實櫻田步倒也沒想到實在不行，或許可以。
出來的是一位溫柔的女性，一頭烏黑的長髮變成麻花垂在了右肩。
“……可以嗎？”
女人看了一眼抱在朽木白哉懷裡的孩子，或許是被隊長抱着安全感很濃，那雙烏黑的大眼睛閉着，憨憨的睡着了。
“看你們夫妻兩人的衣着，不像是養不起孩子的人。……難道說是見不得人的孩子嗎？”言辭犀利，卻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女子的眼眸中有些對以孩子的喜愛。
不過，說話的人一本正經，聽的人就懵了，櫻田步回神的時候看了一眼朽木白哉，朽木白哉也恰好低下頭看着她，嘴角彎起，櫻田步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嗎？……呵呵，真不好意思，誤會了。不過你們兩個挺般配，完全可以收養這個孩子啊。”
並不是不想將這個孩子帶到瀞靈廷，從目前感覺來，嬰兒身上完全沒有靈力，也就是說是個普通整了，就算以後會突然之間出現靈力，但在現在作爲完全由靈子組成的普通的整時，是不能在高密度靈壓的瀞靈廷生存的。所以，原本有着想將孩子帶回去的櫻田步也打消了念頭。
“我們是死神，這孩子目前並不能生活在瀞靈廷。”櫻田步說道。
“原來是死神大人。”聽到兩人報出身份，女子躬身，卻也顯得不卑不亢。
看來這個女子生前也是個厲害的人物。
在櫻田步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女子微微一笑，清雅秀美，“沒問題。這個孩子我就收下了，名字的話剛纔我已經想好了，跟着我姓清水，名是蒼。……你們不要亂猜，我瞎起的，反正現在開始他是我的孩子了。”女子走到朽木白哉的身前，將孩子報過來，動作輕柔熟練。
“請問你的名字是？以後我會常來看小蒼的。對了，小蒼是個男孩子。”櫻田步戳了戳清水蒼的肉肉的臉蛋，那雙大眼慢慢的睜了開來，然後直直的看着櫻田步。
“嘿~小蒼看着你呢。你們就叫我清水好了，名字什麼的不用介意。”自稱清水的女子言語爽朗，最後將視線從櫻田步掃向朽木白哉。
“兩位死神大人的名字是？”
“我是櫻田步，這是我的隊長，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也完全由着櫻田步介紹。
“啊啊，上司和屬下的關係嗎？不過你們真的很般配啊。”清水的話讓櫻田步哭笑不得，但聽着這種話說不高興那纔是騙人了。
“……我們下次再來。”在告別的時候，朽木白哉朝着清水頷首。
“好的，一起來啊！”背後傳來清水熱情的聲音。
“隊長，你來的時候要叫上我啊。”
“啊，……櫻田六席，你也是。”
“嗯。”
清水微笑的看着懷中即不哭鬧又乖巧異常的孩子，在她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有種溫柔嫺靜的感覺。
孩子嘛……
不錯呢。
（四）
“太陽已經下山了呢。”再往回走的時候，櫻田步停下腳步看着遠方沉入西方的夕陽，一片嫣紅印染在藍天下有種獨特的美。
“……回去吧。”
“嗯。”
“啊啊，一天過得真的好快啊。幸好隊長你有明確規定是一天，要不然我一定會任性的再多要求多點的。”說是玩笑，櫻田步清楚，也不僅僅是玩笑。
“……下次，一起來看小蒼便是。”朽木白哉一本正經的說着貌似安慰的話。
“對呢。”櫻田步挽上朽木白哉的手臂，“……就現在。”低低的柔緩聲音讓朽木白哉低下頭看着同樣地頭的女子。
“……啊。”
那暗紅的及肩髮絲將櫻田步臉完全遮掩住，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如此低着頭的模樣。
一天的時間，比之以前上下關係的相處要接近的彼此，朽木白哉不傻，他很清楚地察覺到了櫻田步對於自己的愛慕。哪個女子會莫名其妙的挽住男子的手臂，如果是毫無感覺的話。
有一瞬間的迷茫，有一瞬間已逝的黑髮女子那溫柔的淺笑出現了在朽木白哉的腦海，但在看到櫻田步嘴角溫和弧度的時候，朽木白哉將順其自然這個詞套用在了他和女子之間。
過去和櫻田步相處的種種開始慢慢浮現出來……
女子永遠是不溫不火的樣子，也從來不會做超出上下關係的事，而這次過後，她又會變回之前保持關係的樣子吧……
現在想來，露琪亞也是早早便知道了的，所謂的約會，和喜歡的人，便是他。
“白哉大人，如果哪天緋真走了。……我希望，……您能夠找到真正給你幸福的人……”那時朽木白哉帶着久病不愈的緋真在庭間散步時，黑髮女子用最希冀的語調如此道。
一切都有未來，而他和這個女子的未來是否在一起……
因爲未知而美好。
他可以這麼想嗎？
（五）
朽木白哉將櫻田步送到了女子宿舍的門口。
櫻田步將袋子遞還給清瘦的黑髮青年的同時，從拎着的小荷包中取出一粒糖果，將它塞進了朽木白哉的手中，“這是隊長今天一天的辛苦費。”
朽木白哉看着手中包用白紙包裝的糖果。
“這是牛奶味的，隊長，再見。”
“啊，再見。”
看着踱着一種和緩步調離去的背影，櫻田步微笑的搖搖頭，朽木白哉兩次都沒有拒絕自己的親密的動作，或許是知道了，或許是假裝迷糊，櫻田步其實真的很想當着黑髮男子的面問清楚，但下一刻便被身邊男子身上傳來的溫度所擾了思緒。
溫暖的溫度。
她想順其自然吧，等了那麼久，如今也不在乎再等會兒了。
或許之後會有其他的女子出現在他的身邊，但櫻田步並不認爲有誰可以輕易地奪得朽木白哉注意，她可以慢慢來，慢慢的走進男子的心底。
此刻，櫻田步並不知道朽木白哉的心底，也是將順其自然套在了他們之間，這或許只是男子動了心的藉口，也或許是在悄然的等待着屬於他們的未來。
（六）
“步！怎麼樣？”露琪亞一下出現在櫻田步的眼前，米倉幸三人也都是睜着一雙雙大大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謝謝你啊，露琪亞。”櫻田步朝着露琪亞躬身了，黑髮少女驚訝的馬上拉着櫻田步。
“步，你幹嘛啊！？”露琪亞從未想過這個溫和微笑的女子會向着自己行這麼一個大禮。
“只是想說聲謝謝。”櫻田步微笑的拉上露琪亞的手，“露琪亞，我可以慢慢的等，也願意慢慢的等。”說出讓人不明所以的話，忽然櫻田步彎起戲謔的笑：“……今天，福利很多呢。”
“誒？步桑，和我說說！你和隊長都做了些什麼？”米倉幸跳到櫻田步的面前，好奇道。
“步桑，隊長的表現如何？”連一向沉靜長澤由夕都八卦的上前。
“啊啊，我也要聽啊！不要擠開我啦！”鶴田晴奈不甘的擠到一羣人中間。
原本因爲櫻田步的話而愣住的朽木露琪亞回過神一字不漏的聽着女子悠然道。
大哥因爲步的要求而換掉了隊長服……
……
哎呀，大哥居然會因爲步的誇獎而多付了那麼多錢。
……
小孩子啊，真好啊！如果哪天步和大哥結婚生了孩子，不知道會怎樣的可愛啊？
……
露琪亞想，這次真的是做了一件好事。照櫻田步剛纔的意思，言外之意是說讓她不要在那樣撮合她和兄長了嗎？
嘖嘖，不這麼撮合以後還有別的方法不是。
人是要向着最高難度挑戰的！露琪亞！加油！
露琪亞看着櫻田步微笑着，那是最自然，最愉悅的微笑。
所以，步，我想要你幸福。更想要讓大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