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朽木夫妻和孩子的那些事（一）
（一）
朽木咲五個月。
那天正巧是瀞靈庭難得一日的全休日, 應該是歡鬧的朽木宅邸卻是變得焦頭爛額起來，呃，其實應該說是朽木白哉個人焦頭爛額了。
照理說炎熱的夏天發燒的發生概率很低, 但已經長時間處於身體健康狀態的櫻田步忽然發高燒了, 且之前沒有任何徵兆。
所以, 目前正迷迷糊糊的躺在牀上。
“白……哉……今天小咲拜託……你照顧了。”
朽木白哉點頭, “躺着好好休息, 要喝點什麼嗎？”
櫻田步搖搖頭，“睡會兒……就會好的。”然後沉沉的睡去了。
朽木白哉走到搖籃中眨着大眼看着自己的女兒那裡，只見女兒“吧吧吧吧”的嘟囔起來, 然後是響亮的哭聲。
記憶似乎回溯到當初和櫻田步一起照顧清水蒼的時候，在五個月間他也照顧過朽木咲幾次, 原本僵硬的動作和姿態已經漸漸柔化起來, 而似乎他天生就是被孩子所喜歡的存在, 每次只要他一抱小咲，小咲的臉上就是大大的小臉, 但顯然這次他失算了。
“朽木大人，需要我們來嗎？”門外傳來僕人的聲音。
“不用，退下吧。”
“是。”
於是，朽木白哉開始了親力親爲照顧自己娃娃的一天。
朽木咲尿牀了，在父親並不麻利換尿布的動作下有些不耐, 擡起手抓了一把那落於眼前的黑髮, 拉拉扯扯幾下, 又覺得無聊了, 然後哼哼唧唧的開始吧吧嗒嗒的自言自語, 直到朽木白哉換好尿布後直坐起來，在榻榻米上爬起來。
朽木咲餓了, 朽木白哉泡奶粉，結果因爲用量的不準確致使小咲喝了幾口就不滿地放下了朽木當家的勞動成果，然後竟然開始看着他發起呆來。
因爲朽木白哉對於裙帶菜大使的癡迷，使得朽木咲的兒童房裡有很多各種形態的裙帶菜大使，更因爲早前櫻田步說過要創造藍莓大使就真的畫了藍莓大使而製作了娃娃，因爲卡哇伊着實受到了女孩子的熱烈追捧，所以房間的一個角落裡被藍紫色所侵佔了。
目前瀞靈庭的人氣娃娃有三樣：恰比、裙帶菜大使、藍莓大使。
所以，朽木咲目前正在父親的面前表演着左手一裙帶菜大使，右手一藍莓大使的左擁右抱狀態。
“嗯，果然還是裙帶菜大使更帥氣。”朽木白哉看着和自家女兒同等身比例的娃娃，對於綠色的生物表示了強烈由衷的愛。
“小咲，這個表情是……”於是朽木白哉開始了新一輪的說明“裙帶菜大使魅力解答”。
五個月的朽木咲顯然還沒有清楚的要上廁所就表達的意思，所以在朽木白哉將女兒抱在腿上教着教着就出現腿上溼嗒嗒的感覺了。
臉色不好的看着自己衣服上溼了的一大塊，朽木白哉杯具了。
中飯的時候朽木白哉叫醒櫻田步，而妻子一覺後也好了很多，就說還是讓她來喂小咲吃飯吧。
朽木白哉體貼的說讓他來。
就在櫻田步的眼前展開了艱難的餵食工作，朽木咲極不配合，總是喝了一口奶就不吞下去，嗯嗯吧吧的用小手推拒着，對於脆弱的奶娃娃朽木白哉總是還無辦法，既不能動武也不能用力，在喝到一半的時候朽木咲竟然舒服的睡着了。
朽木白哉是糾結了，但櫻田步卻看得很歡樂，丈夫手足無措的樣子總是能夠直擊她的萌點。
下午的活動，是在朽木咲睡了兩個小時後進行的。在小咲睡着的時候，朽木白哉和櫻田步聊了會兒天隨後便是進了書法開始陶冶情操的一刻。
朽木咲尿過三次。
朽木咲哭過五次。
朽木咲不滿哼唧過六次。
……
朽木白哉覺得果然即使是照顧自己的孩子還是——番隊工作比較輕鬆。
晚飯的時候櫻田步已經完全好了，朽木白哉看着妻子動作熟練，哼着溫柔的小調抱着安靜下來的朽木咲餵奶（……），之後女兒一副極其享受的小模樣躺在搖籃裡睡着了。
關了燈，櫻田步卻是不甘無聊的和朽木白哉在黑暗中聊起了天。
“辛苦了。”她含笑着捏了捏丈夫的肩。
“那不是你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步，你也辛苦了。”
“呵，小咲是我們的孩子，談何辛苦。雖然小咲長大後不會記得這些事情，但能體驗到這個過程也是高興的。”
“步，好好休息吧。”
“我不要睡了，今天睡了一天了呢。……白哉，你繼續和我講你上次去現世執行任務時候的事吧。”
朽木白哉看着妻子閃亮的眼眸無奈，但口中卻是毫無拒絕的意思：“當時是和十三番隊的志波副隊長一起去的。”
“十三番隊的前任副隊長志波海燕嗎……”
“嗯，當天我們來到現世的時候因爲並不熟悉那地方的區域，對於年紀尚輕的我就顯得有些急躁了，而志波副隊長以一貫的爽朗大笑拖着我先進了一家飯店——工作之前先要將胃填飽——如此的話，之後……”
“……最後任務順利完成了。”
櫻田步打了個哈欠，吻了一下丈夫的脣，道：“白哉，下次繼續。我下次要聽你在真央學習的事。”
“步，……下次輪到你說了吧。”
“嗯，好像是的呢。好吧，那下次就阿娜答你聽我說說我真央時期的故事吧。……不過應該很平淡的。啊……”在打了個哈欠，“白哉，晚安。”
“晚安，步。”
朽木白哉感覺自己也似乎受到感染似地困頓了，躺好，閉上眼，思緒漸漸混沌。
（二）
朽木咲三歲。
“白哉，可不是我要來找你的，是小咲說一定要來看看父親的。難得的休息日還這麼忙。”櫻田步穿着居家和服拉着女兒的小手。
“爸爸。”朽木家族的孩子總是比一般的兒童要懂事些許，而此刻的朽木咲就已經是踩着小小淑女的步子慢慢的走到正寫着什麼的父親面前。
淡藍色的連衣裙稱着小咲臉蛋更爲白嫩。
已經三歲的朽木咲長的更像朽木白哉，五官精緻小巧，及肩的柔順黑髮，亮晶晶的紅寶石眼眸鑲嵌在肉嘟嘟的小臉上可愛的讓人慾撲。
“你都不理小咲，小咲好無聊……”朽木咲湊到父親腳邊，在朽木白哉低下頭的時候就用可愛的眼神攻擊看着他，讓朽木白哉手中的筆停了下來，將女兒抱起放在腿上，“小咲，爸爸正在忙，你先和媽媽到庭間玩會兒，我等會就來。”
三歲的朽木咲其實還是有任性的時候，就算如何的懂事還是改不了孩子的小脾氣，原本還是撒嬌讓父親改口的時候就被母親從父親的腿上抱起，眼前變成了母親溫柔溢着寵愛的眼眸，“小咲，爸爸說等會兒來就一定會來，我們要相信爸爸，對不對？”
櫻田步抱着女兒，用鼻子蹭了蹭小咲軟軟的小臉。
被媽媽這樣一副溫柔對待的朽木咲完全妥協了，但爲了維護自己小小尊嚴，認真的開口：“小咲很乖，所以爸爸要努力等會兒就來找小咲和媽媽哦！”說完就伸長了身子在朽木白哉的臉上啾了一下。
“啊。”
櫻田步和朽木白哉相視間，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媽媽媽媽，我們家這麼多的櫻花樹，下次能不能種到小蒼哥哥家裡去啊？”朽木咲蹲下身子捧起一手的粉嫩花瓣。
“這要看清水阿姨答不答應呢。”櫻田步坐於廊上，看着朽木咲將收集起來的櫻花瓣堆到一塊兒。
“嗯……那下次小咲問問清水阿姨好了。媽媽，小蒼哥哥說他的名字是清水阿姨瞎取的。小咲可不希望我的名字是瞎取的，媽媽，我爲什麼要叫小咲啊？”朽木咲已經不管剛堆起來的櫻花小山，走到櫻田步的身邊眨着期待的大眼看着她。
櫻田步看着女兒這麼一副可愛到爆的模樣，手忍不住放到那肉嘟嘟的臉頰旁，揉揉揉，“那是在媽媽和爸爸還沒交往的時候，”話未完就被甜甜的童音打斷，“媽媽，什麼是交往？”
櫻田步將朽木咲抱在腿上，聲音輕緩語調優柔，“交往就是媽媽還沒嫁給爸爸時候的那種關係。也就是說，在媽媽和爸爸還不是很要好的時候。”
小咲其實還是似懂非懂的，但她覺得如果再問下去那自己就顯得笨了，她可不是笨孩子，爸爸一直說小咲很聰明的，點點頭，“然後呢？”
朽木咲懵懂的模樣櫻田步怎麼會看不出，但既然女兒要讓人覺得她聰明，那就是聰明吧，“一天晚上，媽媽做了個夢，夢裡有個小女孩子，大概五歲那麼大吧。她叫我媽媽，叫白哉爸爸，女孩子的名字叫小咲，之後我告訴了白哉……”
櫻田步說着說着就看到女兒抿着脣，一副委屈極了的小模樣，“小咲怎麼了？”
“媽媽，我纔是小咲，小咲纔是小咲。”說着大眼裡就開始溢出了淚水。
櫻田步明白了，看來小咲是覺得自己夢到的女孩子不是自己，而且那人的名字還和她一樣感到委屈了，摸着那軟軟的黑髮，解釋道：“當然啊，媽媽夢裡的小女孩就是眼前的小咲啊，所以說……其實在你還未出生的時候媽媽已經見過你了，而且不管是什麼時候的小咲都非常非常的可愛呢。”
“是嗎？”坐在腿上的女孩擦擦眼睛，掩不住喜悅的問道。
“當然了。”
“嗯，我就知道，小咲是最可愛的。啊！爸爸！”朽木咲一下跨下母親的腿走到朽木白哉的身邊拉了父親的手走到櫻田步旁邊坐下。
“爸爸，媽媽剛纔和小咲講了小咲名字的意義……呃，不是意義，是怎麼來的。……那小咲的名字有什麼意義啊？”
櫻田步不說話，只是含笑着的看着朽木白哉，意思很明顯，是要讓朽木白哉開口了。
“微笑，小咲名字的意思是微笑。”黑髮青年冷硬的臉上帶着不同於前幾年的冰寒，雖然堅毅如常，但那雙眸總夾雜了幾分寵溺，幾分慈愛，幾分笑意。
“媽媽取這個名字便是希望小咲總是會展現可愛的笑容，總是快樂的在爸爸和媽媽面前。”櫻田步含笑接口道。
“哦！果然！還是小咲的名字比較好！下次我要這麼告訴小蒼哥哥，呵呵。”
“白哉大人，夫人，小姐，午飯準備好了。”田中廉矢從走廊的另一邊走來，恭敬道。
“啊，知道了。”
（三）
朽木咲四歲。
又是一年的春天，雖然在死神的世界一年又一年這個量詞並不具有多大的意義，甚至於有的人都不屑於計較年齡的增加。
“爸爸，媽媽……”在櫻田步幫着朽木白哉泡着的時候，穿着粉色兒童運動裝的朽木咲忽然竄進辦公室內。
看着女兒小臉上強忍住委屈，夫妻倆都疑惑了。
“小咲，怎麼了？”櫻田步剛走了一步，那小小的粉色身影一下鑽進了她的懷裡，抱着她的腰不放。
朽木白哉放下手中的公文，也走到妻子和女兒那邊，言辭淡淡，還夾雜了幾分隊長的嚴肅：“小咲，坐下來好好說。”
“嗯。”吸鼻子的聲音。
坐在軟軟的沙發上，小咲看看坐於左邊沉默的父親，又看看右邊的慈祥的母親，一下撲到朽木白哉的懷裡，扯着他的袖子聲音悶悶道：“爸爸，你最最喜歡的是媽媽對不對？”
兩人再次疑惑了，朽木咲沒立即聽到父親回答急了，就拼命地用頭拱着父親的腰，朽木白哉無法，“啊。”
朽木咲停下了動作，然後就不說話了。
櫻田步接收到丈夫求助的信號，笑。
伸手將小咲拉出來，對上那張紅了眼睛的小臉，“小咲，告訴爸爸媽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可以說朽木咲如她的名字意義一樣，總是開開心心微笑着的，用六番隊隊員們的話就是“小咲小姐的微笑好可愛好萌看到的時候讓我們覺得就算是陰天似乎都看到了陽光”，而頹喪和委屈着的朽木咲也是很少見到的，四歲的孩子應該還是事事都懵懂都需要問爲什麼的年紀，但朽木家族的基因裡就是有着“天才”兩字，朽木咲就是其中之一。
等了差不多一分鐘，朽木咲將兩人的手抱着放在自己的懷裡說道：“剛纔小咲到十三番隊找露琪亞阿姨玩，在回來的路上碰到幾個壞女人，說爸爸最愛的並不是媽媽，而且在遇到媽媽之前已經有妻子，只不過愛着的妻子去世了，又因爲媽媽纏着爸爸，爸爸又因爲需要有孩子繼承朽木家，爸爸看着媽媽順眼就娶回家。其實……爸爸在外面有小媽媽的……這樣的話……爸爸，你在外面有小媽媽嗎？小咲不要小媽媽，小咲就要媽媽就可以了。”說完就咬着脣，似乎只要朽木白哉一猶豫就會哭給他看。
其實對於櫻田步是朽木白哉的二婚這件事朽木咲是知情的，她認爲既然爸爸以前的妻子已經去世了，現在媽媽嫁給了爸爸，有了小咲，也就不需要糾結什麼了。
朽木白哉空出手拍了拍女兒的頭，不否認只是沉聲問道：“小咲，你是相信爸爸還是相信那些人的話？”
朽木咲頓了三秒，然後那雙遺傳至櫻田步的晶亮紅眸滿是堅定，“我相信爸爸。那，爸爸你的回答呢？”
“那些女人還不配進朽木家，爸爸只有媽媽，也只要媽媽。”凜然的氣勢和毫不遲疑的語調，朽木白哉就算婚後也是難得一次的直言讓櫻田步有些想笑。
“那媽媽呢？”
“媽媽當然也只有爸爸了，媽媽也只要爸爸。”櫻田步笑着道。
“嗯嗯，小咲也只要爸爸和媽媽。”
“那如果以後小咲找到喜歡的人呢？”櫻田步點點女兒小巧的鼻子，問道。
“呃，那也要。”
“可是小咲剛纔說只要爸爸和媽媽的呢。”
“……媽媽一定聽錯了，爸爸你也沒聽見對不對？”在看到朽木白哉點頭後，朽木咲接着道：“小咲剛纔說的是隻要爸爸、媽媽和喜歡的人。”
“不過，小咲還是最喜歡爸爸和媽媽！……媽媽今天吃什麼？”小孩子的思維就是轉得快一下變到了吃的上。
“小咲想吃什麼？”
“我想吃……爸爸先說吧，爸爸你要吃什麼。”小咲看到一直沉默着又開始不說話的父親，爸爸的聲音那麼好聽，不說話多可惜啊。
朽木白哉每說一道菜朽木咲就嗯嗯的直點頭，櫻田步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含笑。
結婚六年……原來已經六年了呢。
“好了，爸爸，你認真工作。媽媽，小咲幫你的忙一起做菜好不好？”
“好啊。白哉，這杯茶已經涼了，等一下。”幫丈夫重新泡了一杯，櫻田步拉着朽木咲走出房門。
辦公室又變得靜謐起來，但其中飄動的安然讓朽木白哉提筆的動作都輕鬆的幾分。
“媽媽，你幫小咲做的新和服是什麼顏色的啊？”
“紅色的，媽媽特地選了一塊上面有梅花的料子。”
“媽媽和爸爸的呢？”
“爸爸是深藍色的。媽媽是淡紅色的。”
“一定很漂亮吧，等小咲長大了就幫喜歡的人做帥氣的衣服。”
“呵……那小咲要加油咯！”
“嗯。”
院落裡是飄落的櫻花瓣伴隨着隊員們討論隊務的聲音，以及之後竄出來的米倉幸等人將六番隊染上了熱鬧的筆畫。
（四）
朽木咲五歲。
五歲的朽木咲雖然已經收斂了同齡的叛逆和任性，但大多數時候會顯現孩子應有的俏皮與可愛。
那一年，櫻田步再次懷孕，朽木咲開心的在各個番隊間亂竄，甜甜而清脆的童音帶着滿滿的期待與興奮讓聽的人笑開了花。
十個月後，朽木逸和朽木靜櫻誕生於瀞靈庭。
「相比於對死神來說毫無意義的一年又一年，在我看來卻是你我並行的旅途間增添的更多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