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六十五

六十五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像是要洗盡一切污穢,一切血腥。

空氣再次變得清澈,沒有一絲塵土,吸進肺裡,好像要將那冰涼的雨汽都要一同吸進,然後把自己身體內的濁氣排空。

血慢慢滲進土裡,泥土變得通紅通紅的,像天生的紅土,甚至像紅土一樣夾雜着一股鐵鏽味,不,應該是血腥味。

一株株細嫩青綠的芽從泥土中冒出頭來,大概是營養富足,青芽粗壯而帶着一種稚嫩的挺拔。來年,這些“小傢伙”大概真的會長得十分茂盛且充滿生機吧。

一隻冰冷的小手觸了觸那青綠的嫩芽,然後收了回來,對着手呵了一口氣,微不可見的白氣在指間流動消散。

“喂,可憐蟲,他們要多久才能出來?”正太癟了癟嘴,無聊地說道。

周澤瞄了一眼正太,這小傢伙說話還真是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不知道,大概還要幾個小時吧。”

“真慢啊……”正太裹了裹身上的小棉襖,“要不我們回車裡吧。”

周澤看着遠處殘缺不全的高牆,“不是你說車裡太悶,要出來透透氣的嗎?”周澤看了一眼正太身上裹的棉襖,“難道你,很冷嗎?”

“不是,只是這樣比較有安全感……”正太仰着頭說道。

一陣冷風吹過,雨斜斜地透了進來。

正太直直打了個哆嗦。

周澤看了正太一眼,覺得有些好笑,“果然還是冷的吧……怕冷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正太別過臉,“煩死了,可憐蟲,撐好你的傘,雨都吹進來了。”

“喂喂,叫別人打傘態度能不能好點。”周澤無奈地說道,但還是將傘對向了風吹來的方向,傘移開,視線內是一具巨大的屍體,屍體上佈滿着鮮血,當然,不全是屍體本身的,大多數,還是死神的……

還真是慘烈……

不過,終究還是贏了。

周澤第一次見到,那癲狂般的狂熱,把那原本堅不可摧的泰坦,以瘋狂的姿態,用鮮血將其吞噬。

僅僅是因爲那個男人的一句話,所有死神癲狂了,瘋狂地朝着那幾個泰坦,發起不要命的攻擊。

那個強到不像話的男人,從戰場中殺出一條血路,以壓倒性優勢,單人誅殺了一隻泰坦。亡神,王神?這是王麼?

“爲我將這幾隻巨大的垃圾,驅除!”他舉起鐮刀,站在泰坦的屍體上,白裝變血衣,那蒼色的瞳孔反射着白玉一般的光澤,鐮刃銳利而刺眼,半垂着眸子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所有人的鬥志燃燒了,鎖鏈,鐮刀,鎖鏈,鐮刀,那細到脆弱的鎖鏈,小到渺小的鐮刀,像蟻羣一樣,生生把那極具攻擊性的泰坦給蠶食殆盡。

“很震撼吧……那一幕。”正太忽然說話了,“螞蟻吃大象,飛蛾啃蒼鷹。不僅僅是因爲羣體的力量……”

“是啊,很厲害。”周澤默默地說道。

又是一段短暫的沉默,“喂,臭屁小鬼,你叫什麼名字?”周澤微微笑着問道。

“不許叫我臭屁小鬼!小心我詛咒你!”正太沒好氣地說道。

“看凌軒叫的挺順口的,以後就叫你這個了。”周澤看着這可愛的小正太,摸了摸他的頭。

“我有正規的名字,以後請叫我Anthony。否則,我會告你人身侮辱。”正太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還是叫你臭屁小鬼比較好。”英文什麼的,最討厭了,周澤默默想到。

正太冷冷一笑,“該不會是根本記不住這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英文單詞吧,別告訴我你是高中生。”

“……”周澤感覺人身受到了成噸的真實傷害,默默地將頭低了又低。

“Anthony,我的名字,中文讀作安東尼,我可以原諒你的學識淺薄,但千萬不要再叫錯了。”正太一臉自負,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臭屁小鬼。”

“你!”正太氣得直咧嘴。

周澤偏頭看着遠遠的總部。凌心月和凌軒,以及在場所有還活着的死神都被叫進去了呢,說是要商議什麼大事。反正自己沒有被叫到,還有這臭屁小鬼因爲年齡過小,也沒有被叫到。有的時候,周澤真的懷疑自己爲毛會踏足死神的世界,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

“算了,想太多頭痛。”周澤舒了一口氣,氣流出來成了薄薄的霧,然後稀釋不見。

等了約摸一個多小時,凌心月他們仍然沒有出來,於是周澤百無聊賴地掃視着戰場。

斷鐮,不規則的屍體,大小不一的四肢,還好雨比較密集,天氣也比較涼,不然這種程度,很容易造成瘟疫的吧。

周澤突然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東西。

三米高的身體顯然不是人類,卻是人類的形態,身體的比例有點略顯狹長,身上披着漆黑的獸皮,長長的手指抓着什麼東西往嘴裡塞。那即使相隔好遠,仍然能夠看到的那雙綠油油的眼睛,顯然是個怪物。

亡魂?

所有的亡魂不是全被先後趕來支援的死神們給全部殺掉了嗎?爲什麼還會有殘餘?

那亡魂在幹什麼?

周澤往前走了兩步,爲了看清那亡魂的動作。

亡魂從地上抓起什麼東西,然後一直往嘴裡塞,像極了快要餓死的乞丐,瘋狂的塞着裹腹的食物。液體不停地從咧開的嘴角流出。

食物?那明明是屍體啊!

周澤覺得全身有些涼意,一部分是因爲下雨的原因,一部分是因爲亡魂那駭人的行爲。

無論是亡魂的屍體,還是人類的屍體,都像囫圇吞棗一樣吃下去嗎?亡魂不是不會自相殘殺的嗎?同類相殘,那是什麼概念?

“怎麼了?”安東尼看着呆呆望着不遠處的周澤。

“走,我們離開這裡!”周澤突然說道,並且抓住安東尼的手便往回跑。

“爲什麼,我們不等他們了嗎?”

“不等了。”周澤心裡有種很不好的感覺,看着不遠處的車子,周澤不由加快了速度。

細雨朦朧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手中執着長長的鐮刀,另一隻手撐着一把黑色的傘。

死神嗎?

周澤一喜,快步向着那人走去。

但想不到那人就像是沒有看到周澤兩人一樣,無視地向前走着。

“喂,那裡有亡魂!”周澤對着那人說道。

手拿鐮刀的那個人,是一個大概三十幾歲的男青年,打扮很非主流。劉海斜斜地梳着,頭髮被染成橙黃色,耳垂上還掛着一對大大的耳環,隨着微風不斷搖晃着。

“嗯?”男人頗感興趣地回過身,“你們兩個是死神?死神不都被叫進總部了嗎?”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在那裡看到了一隻亡魂。”周澤向着戰場的方向指去。安東尼擡頭看了看周澤,明白他走那麼急的原因了。

男人忽然沒有了言語,靜靜地看着兩人。

安東尼仰起小臉端詳着男人的表情。

靜默持續了三十多秒。

安東尼的小手忽然握緊了周澤的手,並且扯動着,身體往另一個方向走着。

周澤沒有注意到安東尼的異樣,仍然直視着男人,“請前往將其收割。”周澤看着男人不動,以爲他是閒麻煩,所以不想去,於是這樣說道。

男人輕輕吐了口氣,微微一笑,“抱歉,它是我放出來的。”

周澤愣住了,不由地後退了兩步,“你……放出來的?那種東西……它不是亡魂嗎?你不是死神嗎?爲什麼……”

“它是亡魂,我也是死神,不過它的存在,是我培養出來的。”男人說道。

“你培養出來的……”

“可憐蟲快走!”安東尼拽着周澤的左手,可愛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走?爲什麼……”

“很抱歉,你們兩個走不掉了。”男人放下了雨傘,然後隨手扔到了一邊,“既然看到了,就由不得我滅口了。”

周澤那遲鈍的神經終於反應了過來,牽着安東尼的手便朝着山下那輛車的方向跑去。

男人快速的前邁幾步,幾乎是一瞬間,就出現在了周澤兩人的退路前面,鐮杆猛地抽向周澤。

周澤一慌,拿出銀鎌倉皇格擋。

當!

一聲清脆的響聲,銀鐮劇烈地震顫着,周澤感覺手心火辣辣的疼,被震得後退了兩步。

還沒來得及擺好架勢,那男人的鐮刀又砍向周澤的腦袋。

周澤只能一次次地防禦着男人的鐮刀。

而男人一臉寫意的樣子,好像壓根就沒有認真起來,就像和小孩子在玩過家家一樣。

“我知道你爲什麼沒被總部叫進去了,這種實力,很懷疑你是不是隻是個普通人。”男人淡淡說道。

周澤又被男人的一鐮砍得倒退兩步,臉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氣息已經完全被打亂,傘早已脫手,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周澤牽着安東尼迅速地後退,和男人拉開了大概十幾米的距離。而男人好像並不在意周澤,仍舊是慢悠悠地走過來。

“可憐蟲,這樣下去打不過的!”安東尼趁着男人說話的時候對着周澤說道。

周澤喘着粗氣,“我也知道打不過,可又有什麼辦法?”

“有辦法。”安東尼大眼睛直直看着走來的男人。

周澤驚訝地看着安東尼,“什麼辦法?”

安東尼回頭看了看總部,“那個亡魂現在仍沒被誅魂系統發現,肯定是因爲什麼特殊的原因,我們只需要一個亡魂的信號,而且是A級以上的亡魂的信號,這樣總部纔會重視,從而派人出來,我兩才能得救。”

“可,現在也沒有別的亡魂啊。”周澤說道。

“我有,但是需要時間。”安東尼後退了幾步,“幫我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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