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二十二
一把巨大的鐮刀忽然向着青蛇襲去，帶着呼嘯的風聲，勢不可擋地砍響青蛇的七寸。
砰！
猝不及防下，青蛇被正中七寸，轟然飛了出去，鮮血不要錢地涌了一地，蛇鱗翻飛，蛇身鮮血淋漓，令人觸目驚心。
小觸站在紅棠的面前，手持一把與他的體格十分不相符的巨鐮。
鐮刃足有兩米長，與之不符的是鐮杆十分芊細，細到小觸的小手也能將它握緊。鐮刀並不鋒利，而是帶着一股鈍重的感覺，古銅色的鐮刀帶着一種歷史的滄桑感。
“小屁孩？”紅棠看得呆了，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小孩竟有這麼大的力氣，能舉動那麼大的鐮刀，而且從青蛇的下場看來，這小屁孩的爆發力足以讓一頭大象粉身碎骨。這是什麼鬼力氣？
“大胖子，你真沒用……哎呦！”小觸正想嘲諷兩句，話還沒說完，頭上便被狠狠地賞了個爆慄，“虐待未成年是犯法的！”小觸用稚嫩的聲音抗議着。
“這就是你的鐮刀？小畜？”紅棠饒有興致地看着被小觸輕鬆握在手裡的巨鐮。
“羨慕吧，羨慕我也不告訴你這是我爺爺傳下來的。”小觸仰着高傲的小腦袋。
“一寸長，一寸強啊。”紅棠看着那長長的鐮杆感嘆道，“看來還是純暴力對着條臭蛇比較有用。”紅棠拉了拉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爲了不讓自己露點。
“怎麼那條大蛇還沒有死？”小觸看着重新仰起前身的青蛇，將自己頭上的禮帽整了整。
青蛇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了，身上的劇痛讓這隻野獸徹底紅了眼，那張能將犀牛生吞的大嘴微微張着，發出不似蛇類的刺耳嘶吼。
紅棠往後退了幾步，想看一看這小屁孩有什麼本事，能不能將這隻自己感到棘手的青蛇給了結。
“哼！”小觸發出一聲充滿稚氣的冷哼，提起巨大的鐮刀向着青蛇小跑而去。小觸的速度並不快，但手上巨大的鐮刀卻彷彿帶着千斤巨力。
這次青蛇學聰明瞭，再不敢用自己的身體去硬接小觸的這一記鐮刀，而是張開大口，豎起毒牙向着跑來的小觸噴射毒液。
小觸的小臉上沒有任何驚慌，將手上的巨鐮一橫，寬大的鐮刀便遮住了小觸的半個身體，將飛射的毒液用鐮刀擋了下來。
毒液灑在古銅色的鐮刀之上，發出嗤嗤的聲響，但鐮刀卻並沒有任何腐蝕，仍舊完好。
小觸已然跑到了青蛇前方，巨大的鐮刀準備斬下青蛇的頭顱。
青蛇感到了危險，扭動着長長的身軀，頭顱一歪，巨鐮便落到了地下，泥塊四濺，留下一個巨大的裂縫。
青蛇並沒有停下動作，而是圍繞着小觸在轉圈圈，快速縮小的包圍圈，青蛇想要用其強有力的身軀，碾碎弱小的小觸。
小觸不驚反喜，將沒入地面的鐮刀拔了出來，狠狠地甩在了粗壯的蛇身之上，並不鋒利的鐮刀卻帶動着空氣的震顫。
嘭！
蛇鱗破碎，青蛇旋轉的一個圓猛然變了形，巨大的蛇身倒飛了出去，留下了一路血跡。
青蛇掙扎着想再次揚起頭，又一次充滿了致命性的打擊作用在了青蛇的頭顱上。
吱！
青蛇的聲音已經變了，尖銳的哀嚎透着痛楚，青蛇的頭骨已經開裂了，黃白之物流了出來。然而，這青蛇並沒有死去，生命力強地令人髮指。
長長的尾巴甩了過去，卻被小觸一鐮砍飛，然後就是小觸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巨大的青蛇卻無法反抗長得袖珍的小觸，堅固的蛇鱗也無法防禦如此強大的力度。
兩分鐘後，青蛇徹底嗝屁，留下滿地的蛇血和青色的蛇鱗，而青蛇的身軀已經破爛不堪，滿目瘡痍。
紅棠看着逐漸枯萎的蛇身，小觸的身上已經滿是鮮血，不過大概都是蛇的。“不愧爲傳說中的b01。”紅棠感慨了一句，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麼亂的地區，卻只讓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鎮守的原因了。
“哇！”
突如其來的哭聲讓紅棠嚇了一大跳，紅棠看向突然嚎啕大哭的小觸，滿臉疑惑。該哭的應該是那條青蛇好吧，把它虐成這樣自己卻哭了，這是什麼邏輯？難道是受傷了？紅棠連忙走了過去。
“怎麼了？”紅棠關心地問道。
“血……我身上都是血，我好怕～～”小觸泣不成聲，嗚咽着說道。
“……”終究還只是個小孩嗎？紅棠按着小觸的小禮帽安慰道：“沒事了，姐姐帶你回家洗澡，來……”
紅棠拉着小觸的手向着來時的方向走去，小觸邊走邊抹着眼淚。
地鐵站一片狼藉。
……
黑色的小西裝，裡面着純白的襯衫，戴着一隻紅色的小領結。
周澤承認這是自己穿過最高大上的衣服了。
雖然只是服務生的衣服。
“爲什麼要我當服務生？”周澤問洛雨荷。
“上一個服務生嫌工資太低，尥蹶子走人了，老大我現在資金緊張～所以……”洛雨荷一臉辛酸地說道，“再說，老大不是付你工資了麼。”
“一個月五百？”周澤斜斜地看着洛雨荷，“我還不如去做民工。”周澤終於知道前一個服務生爲什麼會尥蹶子了，因爲這人太摳了。
“唉呀，細節問題就不要考究了，”洛雨荷打量了周澤一眼，“不錯，挺端整的，就是長相不盡如人意……”
“→_→”嫌我長得醜直說好嗎，有你這樣損人的嗎？自尊心都碎了好嗎。周澤感覺很不好。
“嗯，那裡有一個美女在召喚你呢，快去快去……”洛雨荷將周澤推了過去。
美女？周澤向着那個方向走去，果真有一個妹紙朝着自己招手。
美女？你是瞎的嗎？周澤十分憤怒，那個兩百公斤，三圍都超過一百，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女人會是美女？
周澤感覺自己再也不相信老大了。
“你好，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周澤硬着頭皮走了過去，斟酌了一下，恭敬地問道。
“你說我美嗎？”那女人語不驚人誓不休。
“……”周澤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美嗎？你說你美不美？你照鏡子的時候都不會好好反省嗎？什麼尺寸的鏡子能夠裝下你那張大臉？
“咯咯咯咯，逗你玩的。”女人“嫣然一笑”，捂着自己的嘴做出一副淑女的模樣。
一陣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在周澤手臂上涌起，那令人抓狂的尖細笑聲幾乎要在周澤心中留下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
“小弟弟，我要一杯雞尾酒，”胖女人尖聲尖氣地說道，“寂寞啊寂寞……小弟弟，能留下你的聯繫方式嗎？”胖女人朝着周澤拋了個媚眼。
周澤嘴角抽了抽，默不作聲地轉身走了。
“人與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周澤心裡默默想到，“老大叫自己小弟感覺還蠻舒服的，但被那胖女人叫了一聲小弟弟，感覺整個人都要萎了。”
“小弟，她要什麼？”洛雨荷很認真地在調着咖啡，頭也不擡地問道。
“雞尾酒。”周澤說道。
“來咖啡店喝酒？叫她滾遠點。”洛雨荷沒好氣地說道。
“……老大，你難道一點都不懂顧客就是上帝的經商標準嗎？”周澤很無語，這店還沒倒閉真是萬幸。
“我是信奉金錢教的，我的教主是金錢，我的上帝也是金錢。”洛雨荷說得有理有據，將調好的咖啡放在了端盤上，“去去去，着兩杯咖啡是十號桌的。”
“哦。”周澤端起咖啡，走向了十號桌。
以下是十號桌的對話。
“就在這休息一會吧。”
“你很累？”
“是啊，很累。”
“和我在一起很累？”
“是啊……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哼哼，三天不管，上房揭瓦……”
周澤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熟悉到幾乎讓周澤覺得是一種錯覺。周澤看向十號桌，背影也十分熟悉。
“你們的咖啡。”周澤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看了看正在拌嘴的一男一女。
咦？話嘮？
“我真不是這個意思……誒？周澤！”
“還想騙我轉移話題。”蔣芸將信將疑地轉過頭，“周澤？你怎麼在這？”
話嘮興奮地站了起來，狂拍着周澤的肩膀，“你丫怎麼在這？還當起了服務生。”
周澤也很驚喜，就像在異地遇見了老鄉，那熟悉感令人情不自禁地開心。
“這衣服穿起來還真人模狗樣的啊！”話嘮打量着周澤的穿着，哈哈大笑道。
這人說話還是那麼賤，周澤鄙視地看着。
“你怎麼來南河了，是有親戚在這裡嗎？”蔣芸疑惑地問道。
“我媽在這工作。”周澤回答道，對這位“弟妹”，周澤還是十分敬畏的，能讓話嘮這麼跳脫的人老老實實地坐着也算是一種本領。
“你怎麼當起服務生了？”話嘮見蔣芸說話，頓時老實了一大半。
“這個……”
“小弟，這是你朋友嗎？”洛雨荷看見周澤站着和顧客搭話，於是走了過來問道。
“嗯，好朋友。”周澤回道。
“小弟？”話嘮打量了洛雨荷，一米六五的身材，長相水靈漂亮的臉蛋。話嘮忽然走到周澤身旁摟住了周澤的脖子，小聲說道，“好吧，我承認我小看你了，這麼快又交了一個‘好朋友’，”話嘮賤兮兮地笑道，“小弟？嘖嘖嘖嘖，多麼親熱的稱呼啊～周澤，哥支持你。”話嘮一本正經地說道。
“……”周澤就知道話嘮會想歪，對他辯解完全是無用功。
蔣芸忽然過來扯住了話嘮的耳朵，把他扯了過來，“講什麼東西還要這麼萎縮地說話。”
“沒，沒什麼……”話嘮興奮勁頓時消失了一半。
“你們兩是度蜜月？”洛雨荷看着話嘮和蔣芸的親密，調笑着說道。
聽到洛雨荷這麼說，蔣芸的臉頰竟罕見涌起一陣紅暈，“不……不是的。”
話嘮看到蔣芸一股嬌羞美麗的模樣，如同即將綻放的花蕾，瀰漫着漂亮的色彩，話嘮頓時呆了。
原來話嘮說的旅遊就是和蔣芸啊，周澤看了一眼癡迷地盯着蔣芸的話嘮，原來這貨是痛並快樂着啊。
“以後我小弟還要你們多多關照。”洛雨荷很大氣地摟住了周澤的脖頸，對着話嘮二人說道，“你兩來我的咖啡廳可以隨便喝。”
“嗯，謝謝。”蔣芸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