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因爲我自己也沒有答案!
深山歲月長,三年轉瞬過,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自從在終南山分手,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我不知道陌楠對我的感情是否還在,甚至不知道陌楠現在長成了啥樣!
我只知道,我心裡一直是有她的,我從來沒有忘記,那個巧笑嫣然的模樣,也從來沒有忘記,我們在水潭中說過的那些歡聲笑語。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都在我心中撲閃,那婀娜的身姿,一直都佔據着我心中最重要的地方,那潔白如雪的玉足,也一直撩起着我心中的漣漪。
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改變,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誰也不知道,這份感情是否已經過期!
我低下了頭,沒有回答三爺的問題。
三爺忽然拍了拍我的肩頭道:“樓兒,你記住了,這次去雲南,就算陌楠已經改變了她當初的想法,你也要裝出一副你們原本十分恩愛的模樣出來,讓大家認爲,是蘇家運用勢力,強行強迫陌楠嫁給了蘇出雲,懂了嗎?”
我聽的一愣,花錯在旁邊笑道:“爹,這事交給我,別的我不敢保證,讓當天到場的賓客都認爲鏡樓哥和陌楠纔是一對,這絕對難不到我。”
說到這裡,花錯話鋒一轉道:“不過鏡樓哥說的也對,咱們就這幾個人,去雲南會不會有點少了,就算加上蕭朝海和翔子、張漁和石將軍,這實力懸殊的也太大了,爹你看是不是再找幾個朋友助拳?”
三爺微微一搖頭道:“爹哪有那麼多朋友,爹這一生中,仇家遠比朋友多,交情過命的,不超過五個,敬山哥、趕山哥還已經先走了,張漁算一個,蕭朝海只算半個,他身上還有太多的未知數,至於其他人,算了吧!交情沒到那份上,也不能拉別人下水。”
我又想起徐家村的那幾個人來,說道:“徐家村那幾個,不也是三爺的朋友嘛!應該一起叫來的。”
三爺卻一搖頭道:“他們不是朋友,他們是我的部下,再忠心,也只是部下,將來你們要是在三十六門中混出了名堂,一定要記住,部下和朋友,要分的清清楚楚,部下就是部下,他們按照你們的意思去做事就行,朋友卻不一樣,朋友和你是平等的,他會站在你身邊,卻不一定會聽你的話。這兩者看似相同,實際上是有很大區別的。”
“何況,他們的手段,在徐家村還算過得去,真要到了雲南,也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我怎麼能把他們往死路上帶呢!”
我聽的一愣,好傢伙,那些人到了雲南,也只能任人宰割,那我去了有什麼用?我不覺得自己能比那些人強悍。
剛想到這裡,三爺忽然轉頭問道:“樓兒,你可感覺到身體有什麼異常?”
我一聽就知道三爺指的是我身上的金烏石,當下凝息感覺了一下,並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異常,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心頭總感覺一陣陣的興奮。
我將自
己的感覺說了出來,三爺的面色瞬間就沉了下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身帶着我們大家繼續上路。
我也不知道三爺這是啥意思,反正就這樣唄!總之這玩意不能再給任何人了,對誰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其實我很想給丟了,我就不信,我隨手挖個坑往地下一埋,能被別人找到,只是這樣做,三爺肯定不會容許的,只好就這麼裝着。
上了公路,不一會就攔了輛去貴陽的車,大家上車就睡覺,到了貴陽車站下車之後,轉車到了昆明。
這一路平安,到了昆明之後,開始大車換小車,小車換中巴,一直到天黑,三爺才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下來,一連住了幾天,天天頭都不許露,吃飽了就睡,大家可算是休息足了。
終於,在一天一大早,三爺帶着我們再次上路!
這一次坐的,是我坐過的有史以來最破的一輛車!車輪子一滾,除了喇叭,全車都響。
就這樣的破車,還開上了山道!
一邊是陡峭無比的深崖,一邊是高聳而起的山峰,每一個拐彎,我的心都是提在嗓子眼的。
清晨、山道、破車!
我的睡意早被驅趕的無影無蹤,睡了好幾天,又坐上這四個輪子都直哆嗦的破車開上了山道,能有一絲睏意纔怪。
幸好,並沒有坐多久!
遠遠的我就看見,在前方的荒山路口,插着一個一人多高的破木牌,上面寫着“老林口”三個字,木牌下站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一張娃娃臉上,長着兩顆孩童一般的眼睛,五官很是清秀,只是身子單薄了些,穿着也比較樸素,可她的臉上,閃動着的全是希望之光。
破舊的小客車帶着刺耳的剎車聲停了下來,車門一開,三爺就帶頭下了車。
那小姑娘一見三爺,頓時大喜,上前兩步喊道:“三爺,你總算來了。”
隨後又看見了花錯,頓時更喜道:“錯哥哥也回來了嘛!”等到我們幾個下車,卻瞪大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盯着我們看,顯然是不認識我們。
花錯上前一把就摟住了那大姑娘的肩頭,嘿嘿笑道:“依人,你咋長變樣了呢?我記得你不是小子嗎?這咋長的,越來越像大姑娘了!”
那小姑娘笑着打了一下花錯,笑道:“人家本來就是姑娘,就你整天小子長小子短的亂喊。”
花錯哈哈大笑,摟着那小姑娘就過來了,給大家介紹了起來,這姑娘姓王,叫王依人,別看年紀小,實際上卻是三十六門之中,飛鳥一門的未來接班人,身份和花錯差不多,花錯現在還沒正式接任香門,也只能算是接班人的身份。
介紹到顏千凌的時候,那王依人一下子就跳了過去,手一伸就挽住了顏千凌的胳膊笑道:“我知道,這就是錯哥的媳婦,鎮上人都傳開了,說錯哥哥和畫門顏家姐姐是一對兒。”
一句話說的,本來因爲花錯摟着那小姑娘的舉動,
臉上已經有點變色了的顏千凌,頓時臉紅了起來,一絲不快,也瞬間煙消雲散。
介紹完畢,三爺就說道:“走吧!邊走邊說,我們想回到青石鎮,只怕還沒這麼容易呢!起碼,先過了這六十里山道再說,以蘇老二的爲人,不可能不在這山道上設伏,上次我回來,就是在這山道上吃了大虧,要不是那幾個孩子救了我,現在應該屍骨都開始腐爛了。”
王依人忽然低聲喊道:“三爺,你先等一等,昨天晚上,慕水叔來找過我,告誡我不要把你帶回鎮上,不然的話……”
“不然怎樣?”
三爺傲然一笑,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擡頭看了看天,緩緩的說道:“我都回來了,那幫雜碎還能把你怎麼樣?還敢把你怎麼樣?”
王依人的嘴角也慢慢浮出了一絲笑容,用力的點了點道:“恩!好!三爺你回來了,我什麼都不怕!”說完搶先幾步,向山道上走去。
我們大家急忙跟上,花錯和那王依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大家也都看出來了,這王依人就是個假小子,個性十分活潑,顏千凌也不生氣了,反而迅速的和她打成了一片。
花錯邊走邊說道:“依人,我兩三年沒回來了,沒想到青龍嶺還是這麼的原始啊!這條破山道從我記事到現在,就沒變寬一點點,真他媽的不容易啊!”
王依人笑道:“青龍嶺地勢險峻,窮山惡水的,除了滿山的老樹,又沒有什麼特別的風景,沒人願意來,當然就不會有什麼變化。”
花錯點了點頭,忽然問道:“前面那道魚腸口,還是那麼難走嗎?”
王依人眨巴眨巴眼睛,反問道:“錯哥哥,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想三爺回鎮上,就會在那魚腸子道上動手腳?”
花錯笑了笑,剛想說話,三爺忽然站住了,嘴角再度露出那種不屑的神情,忽然道:“依人,我記得你山歌唱的最好了,來,給三爺唱一首,聲音越大越好。”
王依人又眨巴眨巴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笑道:“三爺,你這是要通知他們你回來了?”
三爺“哈哈”大笑了起來,花錯卻伸手在王依人的頭上輕拍了一下,笑罵道:“你想當我爹肚子裡的蛔蟲還是怎麼的,讓你唱你就唱,大聲的唱,唱給那些傢伙聽聽,先嚇破他們的膽子。”
王依人的臉上又浮現出那孩童般的笑容,爽快的應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放聲歌唱,唱的是山路十八彎,十分的應景,清亮的歌聲,頓時在山間迴響起來。
我卻心裡暗暗叫苦,三爺這脾氣,真正是沒誰了,知道有人要在路上爲難我們,他還偏偏來這手,就差拿個大喇叭滿山喊着通知他回來了。
三爺卻一臉的無所謂,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花錯更不着調,一邊走一邊逗着王依人說笑,顏千凌也摻和了進去,三人說不了笑不了的,連黃姑娘也被逗的笑個不停,就我和江長歌還正常點。
說笑間,已經到了魚腸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