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趕山等人一出現,老太爺就走了出來,迎面就喝道:“王敬山,你已經被逐出了三十六門,誰讓你到這裡來的?劉趕山,你入贅離村,等於離開了三十六門,你又爲什麼到這裡來?難道是要管我們三十六的閒事嗎?”
我一聽就知道,老太爺這是先聲奪人,按規矩,王敬山和劉趕山確實已經不在屬於三十六門中人了,按輩分,老太爺也比他們倆高,老太爺問這些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只要王敬山和劉趕山的氣勢上一弱,就等於輸掉了一半。
劉趕山人雖瘦小,個性卻十分剛烈,冷笑一聲道:“老太爺,你少拿三十六門來壓我,我既然敢來,就沒怕過,三十六門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你心裡比我更清楚,在說了,還真有人請我來。”
老太爺卻不知道劉趕山已經知道了他的真面目,被劉趕山一句話堵的一愣,隨即陰聲道:“哦!我到想知道,是誰請你來的?”
劉趕山腦袋一昂道:“當然是現任的北門首領徐關山請我來的,有些人仗着年紀大,資格老,把自己當二五八萬一樣,卻不知道他在我們心裡,狗屁都不算,就算想請我,只怕也請不動!”
這話說的,就一點情面都不留了,等於直接扇老太爺的臉了,老太爺頓時就掛不住了,而劉趕山則直接“啪”的一聲甩了一個鞭花,冷冷的看着老太爺,意思很明顯,要動手馬上就幹,他根本就沒有退讓的意思。
這邊一僵持起來,那麻三就停了下來,丟下那十來個漢子對付屍婆,從戰局中一閃就溜了出來,對劉趕山和王敬山一抱拳道:“兩位前輩真是趕的好巧,這東西屢次出外傷人,村民死傷無數,我們村都成鬼村了,無奈之下,只好請了南門的一些同門幫忙,先解決了這東西再說。”
王敬山這時才接聲道:“不用客套了,我只想知道,徐關山請了我們來,人卻不在這裡,該不會被某些人收拾了吧?徐老三雖然不爭氣,可畢竟是我們的兄弟,要是誰真的動了徐老三,還是連我們兩塊老骨頭一起收拾了的比較好。”
我一聽,這王敬山不簡單,這話說的,話裡有話,即表明了立場,又將矛頭直指麻三等人,而且言辭之中,竟然還帶有威脅之意,分明是不懼麻三,看樣子,王敬山對他身後的四個漢子,十分有信心。
而這時戰局之中慘呼再起,大家的目光頓時全被吸引了過去,只是互相之間,還是分開站立,顯然都抱有戒心。
戰局之中,又有了新的變化,由於麻三離開了戰局,那屍婆壓力頓減,觸手再度出擊,又被它捲起了一個,一口咬掉了腦袋。
但這次那屍婆卻也沒佔到便宜,就在它咬掉一名漢子腦袋之時,圍着它的那十來人也紛紛出手,瞬間斬掉了它三條觸手,偌大的身軀只剩下一根觸手,根本無法支撐起身體,終於歪倒在地上。
那十來個漢子連續損失了十來個兄弟,早就對那屍婆恨之入骨,哪會放過這個
機會,頓時一擁而上,手中武器雨點一般落下,片刻將那屍婆剁成了一堆碎肉,那屍婆算是徹底交代了。
不過也值了,麻三帶來的人,前後一共被那屍婆弄死了十二個,損失了一半的人手,何況現在王敬山和劉趕山也到了,還帶了四個幫手,如果再拼起來,我們未必就輸。
一想到這裡,我立即擡頭看向三爺,用目光徵詢三爺的意見,三爺的面色卻沉了下來,緩緩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出聲。
我搞不清楚三爺究竟想做什麼,急忙繞了過去,低聲問道:“三爺,現在還不出去嗎?萬一劉趕山他們被滅了,我們就連一個幫手都沒有了。”
三爺又搖了搖頭,那細如蚊鳴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不對,太巧了!劉趕山他們怎麼會這麼巧就到了這裡?何況,時間也不對,按我們約定的時間,他們明天才會動身前來,現在卻到了這裡,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好像就是故意做給我看的一樣,只怕我們現在一出去,就再也別想離開了。”
我頓時一愣,三爺絕對是老江湖,我雖然能感知到那些兇險的存在,卻僅僅侷限在一些凶煞之物上,對人心卻遠沒有三爺看的那麼透徹,既然三爺說有問題,那就有個差不離,當下不再說什麼,耐心看下去。
那十來個漢子剁了屍婆之後,一齊涌到了麻三的身後,劉趕山一見,就輕蔑的瞟了一眼老太爺,笑道:“有些人,一輩子都只是做走狗的命,放着徐老三的大腿不抱,卻跑去外來人的面前搖尾乞憐,我看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
老太爺頓時勃然大怒,正要說話,麻三已經手一揮,對老太爺遞了個眼色,老太爺只好悻悻的回到石門之前,和那蒼莽低聲說起話來。
劉趕山怪笑一聲,還要再開口諷刺,麻三已經對王敬山笑道:“敬山爺,我聽說你在陳王屯收了三個徒弟,一定是你身後的幾位了,不知道是哪三位?”
王敬山明顯比劉趕山能沉得住氣,畢竟也是做過老大的人,當下手向後一伸,一指一個黑口黑麪,身高體壯的漢子道:“這是我大徒弟,叫王海東,沒什麼能耐,也就皮粗肉厚,能扛點拳腳。”
接着又一指一個身材削瘦,面色陰狠的男子說道:“這是我二徒弟,叫王啓銘,身手也不行,勝在有點心機,頭腦還算好使。”
然後再一指旁邊一個30歲左右的矮胖子道:“這是我小徒弟閆斌,是最差的一個,比較滑頭,沒想到我這三個不成材的徒弟,名字竟然傳到尊駕的耳朵裡去了。”
那麻三笑道:“敬山爺出了三十六門,收下這三個徒弟,就是爲了有一天找徐老三報仇,三十六門誰不知道,如果我沒記錯,是因爲當年徐老三廢了敬山爺的那件事吧!敬山爺是明眼人,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了,既然大家都是對徐老三不滿,我們爲什麼不聯手對付徐老三呢?”
我一聽就火了,這麻三分明是在挑撥離間,想
讓王敬山將怒火轉移到三爺身上來,好將他拉過去。
王敬山竟然一點頭道:“不錯,我收這三個徒弟,就是要找徐老三報仇,可這是我和徐老三的事,我可以殺了徐老三,但別人要動徐老三一根手指頭,我王敬山第一個就不願意。”
劉趕山也哈哈一笑,一指旁邊那個黑瘦枯乾的漢子道:“還有我這徒弟劉存龍,是劉家莊一孤兒,我收做了徒弟,也是爲了找徐老三不痛快,不過我和敬山哥一樣,我自己殺了徐老三沒關係,別人動徐老三,那可不行,得先問問老子手裡的鞭子。”
我一聽頓時一陣感動,轉頭看了看三爺,三爺的眼圏也有點紅了,他們這一輩人,好像都這樣,表面上罵罵咧咧的,真的有了事,拼了命的都要幫對方。
麻三一聽,嘿嘿一笑道:“既然敬山爺和趕山爺都這麼說,那就沒得談了,我並不願意和兩位作對,但今天這扇石門,我是非開不可,如果兩位能高擡貴手,不與我爲難,然後定有重謝。”
一句話說完,竟然不再管王敬山和劉趕山,一轉頭走向那石門,沉聲道:“蒼莽!開門!”
話一落音,劉趕山怒喝聲也響了起來:“誰敢!”
那蒼莽卻似根本就沒聽到一般,蒲扇般的雙手一抵石門,猛的發出一聲大吼,身上衣衫瞬間鼓起,已經開始發力推門了。
王敬山一見,立即冷聲喝道:“動手!今天就算血濺這裡,也不能讓他們推開石門!”
王敬山話一出口,劉趕山和他那徒弟劉存龍,已經躥了出去,劉趕山直奔麻三,那劉存龍簡直就是年輕版的劉趕山,從身形到氣場都像,就是面貌不同,手中也握着一根鞭子,手一揚就是一道鞭花,直接和麻三那邊的兩名漢子糾纏在了一起。
那黑口黑麪的王海東也呼的躥出,一雙海碗般的拳頭,輪起就砸,瞬間已經將對方一人砸翻在地,隨後也被三名漢子纏住。
王啓銘也一點頭道:“好!”一個字出口,往前一步,陡然一轉身,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匕首,一匕首就像王敬山胸前扎去。
王敬山一驚,隨即雙手一錯一架,已經擋開了王啓銘的匕首,怒聲喝道:“啓銘!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身形猛的一震,緩緩轉過頭去,對那閆斌怒目而視,那閆斌嚇了一跳,手猛的一抽,一柄帶血的匕首從王敬山後背抽了出來,接連後退了兩步,陰聲道:“師父,你不要怪我!做人,有時候還是識時務的好!”
劉趕山一見,頓時怒吼一聲,轉身就想向王敬山奔去,卻被麻三死死纏住,根本無法抽身,王海東和劉存龍同樣被纏的死死的,根本無法離開。
就在這時,那蒼莽猛的一聲大吼,上半身的衣衫刷的一下直接震碎,雙臂肌肉繃起,那大石門被推的“咯咯”直響,一點一點的被推了開來!
門,終於開了!
石門之後,究竟有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