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旁邊挪了幾步,警惕的看着大嘴。被我這麼一弄,大嘴也敏感上了,扭頭看着我,問了句,“咋了你?”
就憑這兒,我斷定剛纔那嘻嘻笑不是大嘴發出來的。我一愣之下,還沒等再問什麼呢,我倆旁邊的牆上竄出一個黑影。
這人太猙獰了,有一張森白的死人臉,還留着稀稀疏疏的頭髮。他手裡拎着一個磚頭,猛地跳下來的同時,還用磚頭對準大嘴的腦瓜頂狠狠砸去。
我聽到砰的一聲響,磚頭碎爲兩截,大嘴慘哼一聲,半跪在地上。
我第一反應壞了,遇到強盜了。這人收拾完大嘴,又站直了身子,嘻嘻怪笑一聲,向我撲過來。
藉着這麼一看,我發現他個子不高,大約一米七五左右,但很胖,簡直跟個球一樣。
我喝了這麼多酒,想跟他鬥,身子有點不太靈敏,不過我不怕這個。
我瞄準了,他把胸口和下半身都護的嚴嚴實實,但脖子上露空了。我就奔着他脖子狠狠遞了一拳。
這人急忙一擋,這一拳雖然沒得逞,但我又藉機一抓,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我心裡樂壞了,也急忙加勁兒。我太清楚自己的力氣了,相信這麼持續下去,不出十秒鐘,他就得翻白眼。
但沒等我掐兩下呢,他猛地一挺脖子。我覺得他脖子硬的跟木頭疙瘩一樣,我雙手還打出溜滑了。
我再次一愣,這人反擊了。他左右開弓,對我扇了兩個嘴巴。
伴隨啪啪兩聲,我眼前全是小星星,他又對着我的腹部打了一拳。我難受的哇了一聲,退後一步。
我肚子裡裝得又是啤的又是白的,還有點紅酒,一時間全攪在一起。
這人不給我喘息的機會,湊過來連續出拳,是左一拳、右一拳的,全打在我胃上了。
要在平時,我很可能因此就被降服了,因爲他拳頭太硬了,但這一刻,我被難受刺激着,還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張大嘴,對着他嗷了一嗓子。
想想看,全都是稀得,有酸酸的胃液,也有沒消化的酒,跟一條水線一樣,射在對方臉上,還打出一朵水花來。
這人沒想到我會用如此“損招”,他眼睛也被迷住了。
這下他慘了,怪叫幾嗓子,嗓音還挺尖。我突然冒出個念頭,聽這嗓音,難道這是個老孃們?但這老孃們咋這麼磕磣呢?
我帶着疑問,也沒法問啥,尤其老天給我提供了絕地反擊的機會,我當然不能錯過。
我也真不客氣,更不嫌髒,一把拽住這人的腦袋,哇哇又吐了一通,最後他渾身髒兮兮的不說,鼻尖上還掛了半個菜葉子。
他也沒收拾我們的心思了,上來一股爆發力,掙扎幾下,從我懷裡逃出去,一扭頭嗖嗖的逃上了。
我想追他,不過剛吐完,腿有點軟,我眼睜睜看他離開的。
我罵咧了一句,一轉念,先看看大嘴咋樣了吧。我又湊到大嘴身邊。
此時大嘴已經癱坐到地上了,緊閉着眼睛,他額頭上還血呼呼的。我急了,一邊扒拉大嘴,一邊喊,“嘴哥,嘴哥。”
大嘴猛地睜開了眼睛
,看着我。我被嚇了一跳,心說不會是變身後那個人吧?他要是不知道啥情況,以爲是我打的,那我哥倆豈不是烏龍了?
我又擺手,說賊逃了,危險過去了。
實際沒我想的那麼嚴重,一瞬間大嘴表情又緩和了不少,他還長吐一口氣說,“媽的,疼死我了。”
他也明白我剛纔那話啥意思,隨後多解釋一句,“現在沒邪叔在,我不會變成‘神經病’的。”
我倆的酒也都醒的差不多了,而且這麼一弄,我倆還回什麼家?一起打車去醫院了。
大漠州的醫院,我和大嘴都熟悉,畢竟因爲以前趙曉彤的案子,我們在這裡都混個眼熟。
我們找到值班醫生,我倆倒沒啥大礙,但醫生要給大嘴包紮傷口。這倆人單獨在門診裡,我自己在外面坐着,順帶抽了根菸。
這期間妲己電話過來了,其實她就是問問我倆吃完飯去哪了,回家了沒?
我吐槽一般的把剛纔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妲己默默聽着,之後想了想,跟我說,“圈兒哥,這貌似不是搶匪,甚至你該認識她纔對。”
我沒反應過來的反問句,“啥?”
妲己又解釋,“我記得鐵軍說過,國內有門功夫叫泥鰍功,是走柔走陰的路線,練功者脖頸可軟可硬,打拳也往往不按套路,有時候打人角度很刁鑽。你好好回想下,當時你跟那人打鬥的場面。”
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那人扇我嘴巴時,雙手就是很古怪的繞過我雙臂的。
我連說妲己分析的對。這麼一來,我又往深了琢磨,唸叨句,“你的意思,這人是藝術團那個秀氣女?”
妲己說沒錯。我迷糊了,因爲她倆的身材和長相都不一樣。
妲己倒是想的很透徹,說很可能秀氣女帶了假面具,另外她在衣服裡填充一些東西,讓自己看起來很胖。
隨後妲己那邊有動靜,似乎是菜菜的聲音,妲己不跟我多聊,急忙把電話掛了。
我悶頭尋思上了。我懷疑秀氣女今晚偷襲我們,是不是再試探什麼東西?而絕不是要殺我倆滅口,不然她就不會用板磚了。
我摸不透這女人,也因爲腦袋沉,更懶着浪費腦細胞了。我給鐵軍去個電話,又把這遭遇以及妲己的分析都說了。
鐵軍聽完長嘆一口氣,說狐狸就是狐狸,真的太狡猾了。
我最關心的,是我和大嘴會不會露啥餡了。鐵軍讓我倆放寬心,說今晚就這樣了,讓他想想,等明天再給這幫土匪過招!
這時候門診大門開了,大嘴和醫生都出來了,大嘴腦頂上纏的跟木乃伊一樣。
我也沒瞞着,把這情況跟大嘴唸叨下。大嘴急性子,這就要去找藝術團的麻煩。我把他攔住了。
我讓他別添亂,一切聽鐵軍的。
我和大嘴也不想回家了,因爲回家不安全,我倆一商量,直接賴在醫院吧。
我倆還弄了同一間病房。在醫院裡,沒啥娛樂活動,我倆很快就關燈睡覺了。但這一覺睡得不安穩。
到了後半夜,我電話響了,是鐵軍的。接通後,他告訴我,按警方剛收集到的情報
,四海賓館有動靜,藝術團的人要連夜離開。
我不敢相信的坐了起來,因爲離原定的演出還有兩天,他們這麼走,很明顯是爽約了。
我也能肯定,藝術團之所以要走,不是電視臺的原因。
我有點左右爲難了,現在整個藝術團沒出啥大岔子,我們警方想幹涉或者抓人,沒借口。
我多問一句,“怎麼辦?”鐵軍也頭疼這件事呢,而且按他說的,魚既然都來了,絕不能再放他們走。
鐵軍挺狠的,最後跟我說,“咱們現在就出警,說接到羣衆舉報,藝術團裡面有人聚衆吸毒,把他們全拉回警局做筆錄。”
我覺得這藉口不錯,問題是,毒在哪呢?最好是警方過去時,來個人贓並獲。
鐵軍讓我別管了,他有辦法。
撂下電話,我招呼大嘴趕緊起牀,我倆又急匆匆趕到警局。
這時後院有三輛警車都打着火了。我倆剛到就出發了。我和大嘴跟鐵軍同坐一輛車,大嘴當司機。
鐵軍趁空還拿出一小袋粉,又立刻揣到兜裡。我突然明白了,鐵軍一會去了四海賓館,肯定會把這玩意兒偷偷找地方藏起來,再在一番尋找下,把它找到。
我心說這不是栽贓麼?但鐵軍多解釋一句,說這就是粉面子,從警局食堂弄到的。
我覺得鐵軍真是個壞爺們,不過反過來想想,只要能限制藝術團的人離開,我們目的就達到了,管這些小事幹嘛。
我們三輛車,來到四海賓館門口時,已經有藝術團的人出來了,大包小包的揹着,正準備叫出租車呢。
我們把他們全叫住,鐵軍沉着臉說了情況後,又把這些人全哄到原各自的客房裡面。
這期間我沒發現秀才女、老者和六子,我挺納悶的,也隱隱覺得不對勁。
我和大嘴又去各個客房轉了轉,果然沒這三人的影子,甚至還少了兩個人。
我把這情況跟鐵軍說了,其實鐵軍也早察覺到了,此刻他正坐在一口大廳的休息區吸菸呢。
鐵軍跟我說,“現在少了的五個人,可能是正主兒,其他的,沒啥嫌疑。”
我插話,“這些人還抓不抓?”
鐵軍把裝粉面子的小袋拿出來,捏在手掌裡,沒幾下子它就碎了,一股股粉面子往地上流着。
鐵軍無奈的說,“這些人抓了何用?還得讓警方供飯,算了,都放了吧。”
鐵軍還叫來一個民警,耳語囑咐了幾句。我沒聽到鐵軍說的啥,不過這民警出面,對着這些藝術團的講了幾句,我們就收隊了。
當然,鐵軍也留了一個後手,讓幾個機靈的線人緊緊跟着藝術團,一旦有異常,讓他們及時上報。
我們這麼一折騰,等回到警局時,天都有點亮了。我打着哈欠,一聞還一嘴酒氣呢。
我想多吃點早餐,這樣能壓壓酒氣,對胃也好。但我自己吃沒意思,我又去叫大嘴。這期間我還給妲己打個電話。
其實我就是想聽聽妲己對藝術團的事有啥看法,沒想到電話打過去,提示的是關機。
我聽着提示音,一皺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