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閃爍,直刺向嶽少安的咽喉,逼人的寒氣都似乎要將他頸間的肌肉斬斷一般,然而霍然而下的長劍卻猛然停了下來,蕭樂兒面色慘白的望着眼前躺着的男人,心中糾結不已,劍尖距離他的脖子只剩下不到半寸的距離,她卻停了下來,兩行清淚順着面頰滑落,面對第一次碰觸自己身體的男人,再強勢的女人也會有脆弱的面,儘管這個男人未經自己同意便強吻了自己,可蕭樂兒此時手中的長劍卻怎麼也刺不下去了。
美眸中的水氣模糊了她的視線,讓他看不清楚眼前的男人,心中對剛纔那一幕卻更加的清晰了起來,蕭樂兒猛地一咬牙,恨下了心來,長劍便要再次刺下,忽然,周龍萱“砰砰砰”的敲起了門來,她擔心的道:“師傅,怎麼沒有動靜了?發生了什麼事了?他怎麼樣了?”
蕭樂兒一驚,急忙將劍收了起來,神色複雜的望了嶽少安一眼,然後擦了擦眼淚道:“萱兒,沒事了,你進來吧!”
“真的?”外面傳來了周龍萱驚喜的聲音,接着,房門一開,周龍萱跑了進來,一進門她便看見了蕭樂兒那張慘白的臉,雖然淚痕已經擦去,可那眼中哭過的痕跡卻不是那麼容易便抹掉的,周龍萱吃了一驚,心下一涼,眼圈便紅了起來,悽聲道:“師傅,他、他是不是……”
“他沒事!”蕭樂兒知她會意錯了,又擦了擦眼睛道:“剛纔爲他解毒的時候,我的眼睛被毒薰着了,不過沒事,只是流了點眼淚而已,已經吃過了解毒丸,你不用擔心,他只是昏迷過去了,你找人將他帶回房去,每日早晚爲他施針三次,將血脈順通之後,他便無恙了。”
聽師傅說罷,周龍萱面色一喜道:“嚇壞我了,師傅您累壞了吧?先休息一下吧,我現在便去找人將他擡走。”說罷,她跑過去看了看嶽少安見他呼吸均勻,才放心了下來,然後,她急急的跑了出去。
周龍萱離去後,房間中又只剩下了蕭樂兒和嶽少安兩人,蕭樂兒看着他咬了咬嘴脣,淚水又忍不住流了下來,她輕輕拭擦了一下,便朝門外走了出去。
等周龍萱帶着小師妹幾人來的時候,房中便只剩下了嶽少安一人,不過她也顧不上思考師傅爲什麼不在了,便和師姐妹們手忙腳亂的將嶽少安擡了起來,本來幾人都是練武之人,擡一他的話也並不困難,可男女有別,此間又沒有個男人可以幫忙,所以幾人擡起嶽少安的姿勢有幾分滑稽,有拽褲子的,有揪衣袖的,郭霜怡雖然不避諱這些,可她天生貪玩,卻硬要拉着嶽少安的頭髮。
周龍萱急忙制止了她,郭霜怡對着她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之後,才笑嘻嘻的扶着嶽少安的頭朝外走去,不過她依然調皮的揪揪他的耳朵,捏捏他的鼻子,不時咯咯嬌笑幾聲,當讓這個體力活,看起來好似好玩的遊戲一般,可憐的嶽先生卻淪爲了她遊戲的工具。
蕭樂兒離開屋子之後,一個人來到靜靈堂邊的花圃中蹲了下來,四周百花綻放,朵朵爭豔,一簇簇都長的齊胸高,她這一蹲下頓時便隱藏了起來,在外圍看不到一點身影,平日這裡就四下無人,如今她又躲在了花草中,即便來個人也看不見她了。
隱藏好了自己後,蕭樂兒終於放鬆了下來,雙手環抱在膝蓋之上,小臉貼在手臂上盈盈的哭泣了起來,此刻她不再是什麼蕭香劍派的一派之主,也不是什麼威嚴的師傅,她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在自己不知情下被別人強吻了的女人,對於嶽少安她還是有好感的,但是這種事卻不能讓她接受,就算殺了他,可能挽回什麼?失去的已經失去了,她第一覺的自己好無力,也好無助……
周龍萱幾人將嶽少安擡回房間後,其他的幾人便離去了,房中之剩下了她、郭霜怡和嶽少安,郭霜怡依舊嬉笑着捏捏嶽少安的鼻子,覺的甚是好玩,周龍萱嬌怒着,將她推了出去。郭霜怡走後,她來到牀邊,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嶽少安的模樣,心中一甜,美美的笑了。
之後的幾日間,蕭樂兒再也沒有出現,周龍萱一直陪着嶽少安照顧他,每日早晚都按時給他施針,幫他清洗,細心的如同一個小媳婦一般,堂堂的樑王郡主做起丫鬟做的事來居然也不含糊,這在以前她是如何也想不到的,可現在做了,卻也讓她忽略了過去。
在她的細心照料下,嶽少安第二日晚上便隱隱的醒了過來,此時天色已晚,周龍萱坐在牀邊不覺中,睏意上涌,便伏在了他的胸前睡了過去,嶽少安動了動手指,覺的頭痛欲裂,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望了望屋中的清醒,雖然他的眼睛長時間不能視物,剛睜開時有些痠疼,不過好在此刻屋中光線暗淡也不甚刺眼,所以他只眨了幾次眼便適應了過來,覺着胸前伏着一個柔弱的身軀,結合着他昏迷前的記憶,他急忙擡眼望去。
卻見一個粉面玉腮,媚眼緊閉的美人,她額頭上有着一絲香汗,手中還抓着一塊汗巾,想來便知那汗巾是給誰準備的了,嶽少安心中一暖,掙扎着想坐起來,卻是身體一軟,又躺了下去,不過這細微的動作卻驚醒了懷中的人兒。
周龍萱美眸微動,長長的睫毛閃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正好嶽少安也向她望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卻是愣在了那了,過了一會兒,周龍萱才反應了過來,“呀——”輕叫了一聲,急忙跳下了牀去,適才付在他的胸前,都聽的到他的心跳聲,此刻卻是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她面色一紅,結結巴巴的道:“你、你醒了?”
“嗯!”嶽少安點了點頭道:“你累了吧,不用管我了,去休息吧!”
“嗯!”她答應了一聲,卻沒有動作,目光清澈非常,卻又帶着一絲的羞澀,看在嶽少安眼中,卻是覺的她現在的模樣可愛非常,一直以來她都是氣質多變,讓人琢磨不透,能露出這般神色,卻屬難得。
“若是不想回去,你便過來和我說說話吧。”嶽少安笑了笑道:“能看見真好,尤其是一睜眼,便能看見我可愛的周小姐!”嶽少安本以爲他說過這番話後,她會像往常一樣與他調侃一番,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羞澀的點了點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嶽少安微微詫異一下後,便自然了起來,心中的疑慮卻是不解不快,他望着周龍萱道:“那日爲我醫治之時,我看到了玉若姐姐,她難不成也是劍派中人?可她使得是鞭子啊……”
“什麼玉若姐姐?”周龍萱詫異道。
“便是那日醫治之時,我隱約看到的,你可知,那日都有誰在我身旁?”嶽少安望着她道。
“那日只有師傅一個人在你身邊啊,那還有其他人?”周龍萱疑惑的道。
兩人相對而視,嶽少安心中思緒百千,他那日看的真切,雖然當時視力還很模糊,不過他卻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難道玉若姐姐來過又走了,可是這似乎不可能,如果她是劍派的人,那該使劍纔對,如若不是,她怎麼可能來,而且還有樂兒師傅在。
想着這些,嶽少安猛然睜大了眼睛,莫非樂兒師傅便是玉若姐姐?她先前都是因爲自己眼睛看不見而裝做不認識自己麼?
想到這裡,他急忙道:“周小姐,樂兒師傅在那裡?我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