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衆女面色大變,阮憐夢向前踏出一步,就欲出手,而殷雨倩卻想得要比他多,這裡是帝師府,敢到這裡撒野的人在杭州城沒有幾個,但是,眼前這人卻大大咧咧的,似乎有恃無恐的樣子。
殷雨倩看了柳如煙一眼,柳如煙也同時投來了目光,兩人相似點頭,柳如煙邁步上前,面如冷霜,沒有一絲表情,冷冷的道:“這位大人,你口口聲聲的說是抓欽犯,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這裡是帝師府,會有欽犯麼?”
“我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抓欽犯是我的職責,本官得到消息,欽犯就在你們中間,本官要挨着盤查。一個也不許走!”
“盤查?”殷雨倩走上前來,輕聲笑道:“請問,您是欽差麼?可有聖旨?”
“聖旨?”對方笑了起來:“抓一個欽犯需要驚動皇上麼?”
“是,抓欽犯不用驚動皇上。”殷雨倩緩聲言道:“但是,強闖帝師府就需要聖旨了,更何況你還要盤纏公主……”
“我是個粗人,但也知道公主是住在皇宮裡的,這裡那有什麼公主。你不要混淆視聽,來人吶,給我圍起來。”隨着話音,一羣官兵衝了過來,將衆女圍在了中間。
“公主姐姐,這些人太過分了,我們教訓教訓他們吧!”小郡主撅起圓嘟嘟的嘴脣,來到殷雨倩的身旁,似乎已經忍不住想要出手了,渾然忘記了,她昨夜才“身受重傷”。
“吆喝?敢反抗,全都給我抓起來。”那人一揮手,官兵“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
長矛伸直,單刀立起,官兵眼看就要動手,忽然,一把長劍霍然閃出,徑直朝着帶頭的人斬了過去,原來,被殷雨倩攔在後面的阮憐夢見官兵圍上來後,再也忍不住了,居然率先出了手。
那人手中長刀一橫,迎擊而上,阮憐夢手腕一轉,長劍斜刺而入,“刷!”一道血口子就出現在了那人的大腿之上。
那人怪叫一聲,大喊道:“給我上,上……”
官兵大喊着衝了上來,殷雨倩臉色有點發白,這麼多人圍着她們,而且,除了阮憐夢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準備,手頭連一件兵器都沒有。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如此作爲難道當真不怕殺頭?
然而,現在卻不是多想的時候,因爲,官兵已經衝了上來,想不動手都不行了。
“欣兒,你護着如煙,她不會武功。憐夢、憐心,你們護着君竹和凝兒,龍姐姐,我們一起衝出去,找到嶽少安就好辦了,小思快跟上……”殷雨倩喊着,快速的作出了最直接的判斷,將相對嬌弱的人護在了中間,一起朝外面衝了出去。
下人們都慌亂了起來,府中本來設的一些護衛都被官兵圍在了外面,好在官兵可能估計到這裡是帝師府,不敢動手殺人,可那些護衛只是普通人,並不是什麼高手,沒幾下就都被打的哭爹喊娘,沒了氣焰,一個個抱頭鼠竄了起來,更別說來救援了。
下人們更是雞飛狗跳,哭爹喊孃的全都亂了起來。
殷雨倩和龍夫人兩人強衝着,卻無法衝出去,兩人似乎又想起了以前的一幕,那個時候,衆女一起救嶽少安的事,只是那個時候她們是準備好了去的,沒想到這次卻讓人殺了個措手不及。
一連幾次,幾女被越圍越緊,殷雨倩甚至有了放棄的打算。阮憐夢已經砍傷了多人,圍着她的官兵也心頭起火,一個個下了狠手。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她一個女子,戰得時間長了,終究是體力不支,身上已經多處受傷,阮憐心有心護着姐姐,可是,阮憐夢卻強行擋在她身前,吸引了大部分官兵的注意力。
阮憐心看着姐姐白色的長裙上佈滿了血跡,也不知是官兵的還是她的,心中擔心的厲害,忍不住眼淚就涌了出來。
殷雨倩看在眼中,心裡難受,如此下去,若是姐妹中有人出事,她無法與嶽少安交代了,既然這些是官兵,一旦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到時候就應該好辦了。
“都住手吧!”殷雨倩忽然高聲喊道:“我們跟你們回去。”
領頭的人,此時已經包紮好了傷口,聽到殷雨倩的喊聲,冷笑道:“放下兵器!”
殷雨倩緩緩鬆開手中握着的搶奪來的長矛,“噹啷!”隨着長矛落地的聲響,衆女也都放下了武器,阮憐夢還在堅持,阮憐心扶着她哭聲道:“姐姐,聽公主姐姐的吧……”
阮憐夢看了看妹妹,輕嘆一聲,猛然將長劍插在了地面石縫之間,劍上傳來一陣嗡嗡的輕鳴之聲,似乎不願放棄一般……
龍夫人看着殷雨倩,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那些人口中的欽犯八成是自己,現在如果自己反對的話,有拖着大家給自己做疊背的嫌疑。
本來她想說,這些人來歷不明,還是抵抗到底的好,可眼下卻是說不出口了,龍夫人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踏前一步道:“你們要找的人是我。和其他人沒有關係,放了她們,我跟你們走。”
“龍姐姐!”殷雨倩急忙道:“你瞎說什麼,什麼欽犯不欽犯的,我想量他們也不敢將我們怎麼樣。”
“少廢話,統統放下武器,若不然格殺勿論……”
龍夫人指節已經捏出了幾枚火銀蓮,先前,她是怕引起過於大的傷亡,給嶽少安帶來麻煩,因而纔沒有用出火銀蓮,現在,事已至此,若是對方不答應自己的條件,她就打算,直接帶着衆女殺出去。
殷雨倩看出了她想做什麼,她也知道火銀蓮的威力,面前這些人雖然是來抓自己的,可畢竟是大宋的官兵,她不想將事情鬧的太大,因而微微搖了搖頭。
龍夫人看着她,嘆了口氣,將火銀蓮收了回去,手中的單刀也扔在了腳下。
官兵中,領頭之人,哈哈大笑了起來,猛然道:“給我殺,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