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帳外,卻是牛仁在找嶽少安。方纔來到門前,聽着裡面嬉鬧之聲,他卻沒敢進去,讓衛兵通稟之後,自己便在帳前等着。
看到嶽少安出來,牛仁急忙上前,道:“嶽大哥,事情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好了,只是章初三將那樑坤折磨的夠狠,我派軍醫查看了一下,沒有性命之憂,耽誤不了您的事。裵滿已經送給了城中守軍,現在應該已經在去往皇宮的路上了吧。”
嶽少安點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落下了山,過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他眉頭一皺,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嶽大哥,我們今日動身麼?”牛仁面帶幾分擔憂之色道。
嶽少安收回了目光,緩緩地,道:“傳令,即可起兵,回萱城。”
“是!”牛仁身子猛然站直,答應一聲,急忙轉身而去。
這時,隨後回來的章初三縮頭縮腦的走了過來,他目光有些遊離,左右看着,似乎深怕碰着什麼人一般。這也難怪,嶽少安交代他不許將人給弄死,他其實,也只是想用箭在樑坤的屁股上插上幾支抱負一下也就算了,但是,沒想到他手下的兵比他還狠,直接用槍桿捅人,想想也疼啊,那東西那麼硬,那麼粗,而且捅進去的還那麼長。
章初三摸着光頭上的汗水,在臉上一抹,血漬和汗水頓時在臉上畫出了一副優美的圖案,整個人如同戲臺上辦關公的戲子一般。只可惜關公卻沒有他這麼禿的腦袋。
鬼鬼祟祟地走着,章初三發現四周似乎沒有什麼人,心下稍安,緩緩地擡起了頭。
忽然,章初三大叫了一聲,一連退出了老遠:“帝帝帝、帝師……”
嶽少安盯着章初三也是微微吃驚,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如此模樣,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纔會這般。
看着他那副尊容,嶽少安禁不住有幾分笑意,不過,還是忍了下來,裝作嚴肅,道:“章初三,你這鬼鬼祟祟的是要幹嗎去?”
“沒、沒有……”章初三磕磕巴巴地說道。
“沒有?”嶽少安眉毛微擡,猛地提高了聲音,道:“還不老實交代。來人啊,軍法處置。”
“我說,我說。”章初三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被射了這麼多箭,若是再被打上幾板子,那裡還受的了呢。他唯唯諾諾地,道:“帝師啊,這事真的不能怪我,我只是想讓他們也插那小子屁股幾箭,可沒想到他們居然用槍桿捅那小子的屁股。這事真的不怪我啊。”
嶽少安愕然地張大了嘴:“等等,你說什麼?槍桿捅屁股?”
“嗯嗯……啊,帝師,敢情您不知道啊?”章初三頓時發現自己上了當。
嶽少安將臉一沉:“我怎麼不知道,我只是想讓你自己說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說還是不說。”
章初三點了點頭,苦着臉,道:“事情是這樣的……”接着,章初三將事情的經過與嶽少安說了一遍。
嶽少安聽罷,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說你捅進去多長一截?”
“這麼長……”章初三用手比劃着。
“呃?這麼長?”嶽少安睜大了雙眼。
章初三趕忙,道:“不不不……是這麼長”說着,他又將剛纔比劃的長度又加長了一截。隨後摸了摸頭上的汗,道:“……帝師啊,您是不是當時就在旁邊啊,怎麼會連多長都知道呢?”
嶽少安震驚的看着章初三的雙手比劃的長度,搖了搖頭,他到不擔心樑坤會死,因爲牛仁之前已經來彙報過了,樑坤沒有生命之憂,但是,看着聽着章初三的講述,他還是忍不住感嘆,道:“這樑坤,真乃神人也……”
“帝師,您不會打我板子了吧?”章初三看着嶽少安,悄聲問道。
“滾吧!”嶽少安習慣性地擡腳在章初三屁股上踢了一下。
章初三痛呼一聲,急忙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看着章初三離去,嶽少安回想着他方纔的講述,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沒過多久,牛仁已經整盒好了人馬,耽擱了這麼久,後面押送輜重的步兵也已經跟了上來,將傷員和女眷分別送上馬車之後,隊伍便朝着宋師城啓程而去了。
一夜之中,嶽少安不敢稍待,這裡畢竟是杭州城,雖然杭州城中的兵員素質不行,但是,人數卻是不少,嶽少安並不打算用自己將士們的性命來與皇帝玩賭局,因而,這一夜又是急行軍,到天明之時,硬是趕出了將近三百里的路程。
直到翌日上午時分,途徑一處依山傍水之所,嶽少安這才下令隊伍休息,勞累如此之久,昨日還封大戰,嶽少安自己也是疲累不堪,雙腿在馬背上顛簸的都有些彎曲變形了。剛下馬之時,走路都恍似騎着馬一般,兩條腿的距離都能放進去一口鍋了。
嶽少安使勁的揉了揉腿,這纔好了些,尋了處安靜的地方便跳入了河中洗澡去了。
……
……
杭州城。今日的早朝皇帝來的有些晚。而且一上朝,便沉着一張臉。看着皇帝臉色如此難看,大臣們具都低着頭不敢言語。
昨日的事情,他們都已經有了耳聞,也知道皇帝因何心情不好,更沒有人去觸黴頭了。
在這當口,沉默便是金,弄不好,被打幾板子都是輕的,這些老油滑們,那裡不明白這個道理,一時間,朝廷之上居然靜的出奇,沒有一絲聲響。
衆人的呼吸聲,都似乎異常的響亮了。
皇帝臉上疲態盡顯,昨日,裵滿已經送到了宮中。本來,嶽少安是打算臨走之時,再做一個順水人情。但是,皇帝看到裵滿之後,理解的卻與嶽少安所想完全背道而馳了。
裵滿去攻擊嶽少安,這本就是皇帝一手導演出來的好戲,現在裵滿卻被活捉了,放在了他的面前。在皇帝看來,嶽少安就好比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當即,盛怒之下,他便讓人將裵滿砍了。砍之後,卻又有些後悔,現在金國還沒有完全攻下來,只是打到燕京,黃龍府那邊,金國還是有兵力的,裵滿活着的話,對他還有用,但是,現在一刀下去,卻什麼也沒有了。
所以,導致了他的心情更加的壞了起來。
而且,柳伯南被嶽少安救了出去,雖然,他提前做了安排,但還是有些不放心,若是柳伯南現在登高一呼,加上嶽少安的影響力,這兩人便能集齊大宋的半數兵馬,而且,還具都是精兵。
這如何能讓他不頭疼。
看着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一個個全部都低着頭沉默不語,皇帝更是怒不可遏,冷眼看了一會兒,猛地站起了身,大罵,道:“統統,都是飯桶。退朝——”
衆臣具都鬆了一口氣,正待行跪拜之禮,然後離去。忽然,一個太監急衝衝跑了過來:“啓稟皇上,樑坤將軍醒過來了,現在正在殿外,求見皇上。”
“他還有臉來見朕。”皇帝惱怒地一揮手,道:“不見……”話剛出口,他便猛然想到,樑坤打了敗仗,若是沒有急事的話,在家裡養傷纔是脫責的最好方法,既然如此匆忙而來,必然是有大事。便招了招手,改口道:“讓他進來吧。”
太監傳話後,不一會兒,樑坤的身影出現在了殿門之前。昨日被章初三折磨一通後,樑坤便傷痛加羞憤而暈了過去,故而拖到現在纔來見皇帝。
樑坤一入殿門,衆臣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本來皇帝已經退朝,今日算是躲過去一劫。沒想到讓這小子給攪和了,當然,衆臣對他沒有什麼好感。
不過,當他們看到樑坤的模樣後,卻一個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樑坤兩腿伸得繃直,單手護着屁股,走起路來異常的緩慢,幾乎是用挪着着,腳都不敢邁高一點,入殿門的臺階時,居然費了好大一會兒的工夫都沒能邁進。
直到後來,咬着牙將腳擡高在走了進來。
這是怎麼了?痔瘡犯了?衆臣一陣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