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袍小將攻了數招不果之後,突然大喝一聲,就見他跨下猛虎突然人立而起又是一聲驚天咆哮,而後王黼和王壽二人就覺得那銀袍小將身上突然大亮,跟着見他一舞手中銀槍,便有萬道熾熱光線從他槍身和槍尖之上併發,而後便見白虎起身一躍,竟是當頭一槍,使出力劈華山的招數,就往那老道頭頂劈去。
卻見老道輕描淡寫的將手中拂塵一揚,竟是在虛空之中輕輕掃過,就見銀袍小將渾不受力一般,連人帶虎就是一偏,而後見他手中銀槍偏斜之後就往地面一指,轟隆一聲竟是在地上暴起一團火焰,炸起了漫天塵土。
而且,正巧這銀槍所指的方向,正對着王黼王壽二人窺視的花窗,這突如其來的猛烈爆炸對他二人而言自然就是近在咫尺,單聽“唉吔”一聲,王壽當先抱頭往牆邊一撲便也避過,可憐王黼沒有這般機敏的身手,瞬間就被園中炸出的塵土撲在了面上,跟着原本就有些發軟的腿就是一抽,便也一個屁蹲坐在了地上。
大約過了三五息的功夫,王壽當先聞到一股異香撲鼻,倒也迅速醒來,爬起身子便來尋王黼,見他灰頭土臉目瞪口呆的坐在地上,便也上前扶道:“相爺!相爺!”
王黼經他一扶,也是瞬間醒悟,奮力站起身來,便伸頭往花窗之內探看,也在這時,就聽園中那老道的聲音道:“不好!卻是衝撞了當朝文曲星,去休!”
也就在王黼瞧清園中二人身影的瞬間,只見熊羆背上的老道將手中拂塵一揮,而後便是“碰碰碰”連聲炸響,跟着兩人四周便暴起朵朵白色雲煙,竟將二人身影轉瞬遮擋,隨後又是一聲虎嘯,一聲熊嚎,也不過數息之後,雲消霧散,園中哪裡還有二人身影。
“神……神了!真仙!俺遇着真仙了!”兩人瞪着花窗好一會後,這次卻是王黼最先醒悟過來,但見他一把抓着王壽,道:“你可瞧見了?你可瞧見了?”
王壽被王黼抓醒,也是目瞪口呆的點頭:“瞧見了……瞧見了……果是真仙,該是真仙!”
王黼卻是越抓越緊,渾不知道他雙手指甲已然抓破了王壽的衣服,破了皮肉,卻是滿臉驚喜的問道:“你可聽見了,真仙說的甚……衝撞了當朝文曲星?這當朝……文曲星,便是俺?可是俺?果真是俺?”
王壽目瞪口呆之餘,心思也連轉,自然明白話裡意思,忙道:“對!對對!老神仙就是如此說的,相爺若不是當朝文曲星,還能是誰?”
王黼聽了,頓時好似瘋癲一般又哭又笑,不過很快便有王府的武士、伴當遁聲而來,見了灰頭土臉的王黼自然大驚失色,急忙團團護住就往前堂退去。
待到了前堂,正好瞧見別院的管事道人帶着幾個老道滿臉焦急的匆匆趕來,見了灰頭土臉的王黼,嚇得拜道:“相爺恕罪!相爺恕罪!不知是誰膽大包天,衝撞了相爺,可有傷處?來人,快去取水與相爺盥洗!”
還有那早前被一聲虎嘯驚得無影無蹤的王驄也出現了,卻是撲來抱着王黼的大腿,哭訴道:“阿大!阿大!可不敢有事!若是阿大沒了,叫孩兒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王黼一聽,頓時心頭火起,擡腿就將王驄蹬了個滾地葫蘆,斷喝道:“孽子,還不住口!方纔有大蟲要吞噬爲父,你個孽子卻是跑得比誰都快,如今又來詛咒爲父,究竟是何道理!”
王驄跑的甚快,自然也就沒時間顧得上解去後背的棘條,這一腳被踢個正着,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個翻身,那爽利自不用說,頓時又是慘叫連連。
也不知這幾日是不是被善人蠱折磨太多,還是這一刻王驄腦中果真生了什麼惡念,但見他先是撫背慘叫,跟着卻是抱起肚子大叫一聲,便也急忙念起了“天下皆知美之爲美,斯惡矣!”
王黼一瞧,更是惱火,便也起身又踢他一腳,怒道:“好哇!你這孽子,竟然當真詛咒爲父橫死虎口,若非有這善人蠱,爲父還瞧不清你這狼子野心!”
當即伸手猛然從王驄背後抽出一根棘條,便也劈頭蓋臉的往他身上抽去,其狀之慘,慘不忍睹,不忍言之。
足足抽得二十餘下,噼嚓一聲纔將棘條抽斷,王壽見狀這纔來攔,又使眼色與家中武士道:“還不拖了衙內下去醫治!”
恰好此時早有火工道人端來盥洗的熱水,王壽忙將手巾來與王黼道:“相爺息怒!莫氣壞了身子,衙內該是一時做了惡想,定然不會當真詛咒相爺,息怒!息怒!”
王黼接了手巾將臉一抹,也才冷靜下來,不過此時他想的可不是孽子咒夫,而是在後園遇了神仙的事情。
將臉一抹,王黼突然想到什麼,便也起身,對王壽還有王府的武士、伴當喝道:“你等帶上兵器,且隨我來!”
說着便也舉步就往後堂去了,別院的管事瞧了也是大急,急忙上前阻攔,卻是叫王黼一個眼色,就讓武士將幾個老道架了,直往後園行去。
去了後園,很快便也尋着了門戶,待入了園中一看,果然與方纔所見的景物一般,王黼卻是迅速尋着了銀袍小將下擊之地,果然地上有一個五尺直徑的大坑,可還未走近便聞着一股異香。
走近之後更是他更是趴在坑邊,抓了一把泥土來嗅,只覺得異香撲鼻,竟是讓人有一種酣然而醉的酒意,當即他便要王壽也來聞嗅,問道:“可聞出什麼味道?”
王壽便也道:“奇香!又似酒香,卻是聞所未聞!”
王黼再次聞了之後,卻是悄聲道:“可曾聞出煙火味道?王壽你曾在秦風路邊軍爲伍,當也知道震天雷?”
王壽卻是搖頭道:“並無半點菸火味道,老奴何止知道震天雷,當年還使震天雷殺過幾個遼賊,方纔那驚天一擊的威勢,絕非震天雷可比。”
王黼聽了,便也心中大定,眼珠兒一轉,便也起身道:“快快快!快尋了器物來,將此處的泥土全都颳了去!”
隨後,便也轉頭來瞧幾個管事,道:“方纔並非是有人衝撞了王某,而是王某衝撞了正在此處的兩位高人,卻不知那二位是誰?”
幾個管事互相一看,便也搖頭道:“不知相公所言何意,此地乃是別院內園,雖不荒廢,但平日裡並無什麼人來閒逛,哪有什麼高人。”
王黼聽了一愣,想想便命人將方纔伺候的兩個小童找來,又問了之後,兩個小童卻道:“方纔聽聞後堂傳來一聲喜鵲歡叫,王相公便要闖了後堂去瞧,俺等都叫王相公的伴當攔了,卻不知道什麼高人。”
王黼愕然,又來問伴當和武士,誰知這些人全都異口同聲,說是一開始都在前院歇息,並未聽到什麼虎嘯,只是見着衙內驚慌失措跑來,才知堂中事端,後來倒是聽見一聲驚雷,來尋二人時,便也見着了灰頭土臉的王黼,卻沒瞧見什麼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