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莫兒瞧着顧章的神色,心中焦急萬分,她不動神色的揪了揪嶽少安的袖子,悄聲問道:“當真丟了麼?”
“當然,一個玉佩而已,我騙你做什麼?”嶽少安轉頭瞅着她道。
“壞了!”韓莫兒貝齒一咬薄脣,神色複雜的看着嶽少安,左手成拳擊在右手手掌之上,憤然的道。
“莫兒姑娘,那玉佩真的有這麼重要麼?”嶽少安望着韓莫兒的神色,心下也是不由得的一緊。
“當然!”韓莫兒轉頭又看着他,眼中燃氣一絲希望道:“嶽先生,你還記不記得丟在那裡了?我們現在去派人找找,看能否找的回來,此物干係重大,如若找不回來的話,事情可就難辦了。”
感受着韓莫兒急切的眼神,嶽少安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我雖然知道丟在那裡了,可是那段時間我雙眼失明,更不就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尋找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讓莫兒姑娘失望了。”
韓莫兒搖了搖頭,緩緩的退到了椅子旁邊,坐了下來。顧香凝輕輕扶住她的肩膀擔心的問道:“莫兒姐姐,你沒事吧?”
韓莫兒擺了擺手,拉過她的小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沒事。
嶽少安瞅着兩人,心中回想起先前柳如煙曾今說過的話,結合眼前顧章和韓莫兒的表情,他才認識到了那玉佩的重要性,不過,那本來得來容易,雖然如此,但相對手槍來說,他還是覺的手槍丟了更可惜一些,對於玉佩卻是少了幾分緊張。
顧章一直沉默着,緊蹙的眉頭在望向嶽少安的瞬間卻忽然緩緩的舒展了開來,他面含深意的望着嶽少安,只看的嶽少安渾身一陣的不自在,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心想,這老頭要幹什麼?眼神怎地如此的猥瑣?如若不是他將成爲自己未來的老丈人,嶽少安幾乎忍不住就想上前照着那張老臉給上一腳,不過他安奈了一下,還是忍住了。他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對着顧章很不自然的笑了笑。
然而顧章卻會意錯了,心中冷哼了一聲,看來此人當真不是什麼大宋之師,甚爲帝師,怎麼可能將那麼重要的信物丟了,反而滿面的不在乎。想到這裡,顧章忍不住嘿嘿冷笑了兩聲,不過五王爺卻是當面說過此事的,如果現在就揭穿,那麼顯然是要得罪五王爺。
顧章思前想後,覺的此事還是不要牽扯過大爲好,將小樑王找來,讓他們兩個相爭,自己便省去了許多的煩惱。此時的嶽少安在顧章看來,早已沒有了先前一見面時那副正氣凜然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可能成爲帝師的人。
他緩緩的行至一旁對一家丁輕聲叮囑了幾句,那家丁便匆匆的離去了。
這一切落在了韓莫兒的眼中,卻讓她有些迷茫,不知道顧章這老狐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仔細思索了一番,也沒能想明白,只能悻悻然的沉默了下來,靜觀其變。
見那家丁離去後,再次轉過身來的顧章面色已經平靜了許多,而且言語間也客套了許多,他面帶着笑容,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對着嶽少安道:“嶽先生,請坐!”說罷,又轉頭對下人道:“將我書房中珍藏的好茶拿上來,再弄些點心……”
下人聞聲,哪敢怠慢,很快便準備好了,放在了桌上。
嶽少安看着顧章的變化,心中禁不住便是一緊,便輕輕坐下,也笑道:“伯父,今日我來的太過倉促,提親之事本不該現在說的,不過既然已經提出來了,我和凝兒也是兩情相悅,還望伯父成全!”
“此事不急!”顧章端起桌上的茶杯,一手拖着底座,一手提着杯蓋,輕輕吹了口浮茶道:“來,嶽先生,快嚐嚐,這可是好茶啊,若非今年風調雨順,可喝不到這樣的好茶……”
嶽少安如何有心情喝茶,不過顧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麼,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只是全然喝不出個什麼味道,感覺上和白開水沒什麼兩樣,心下對顧章的態度猜測頗多,卻始終不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拒絕的話,那麼幹脆便拒絕,若是答應,那便答應,這一句“此事不急!”卻是模棱兩可,讓人不明所以了。
時間靜靜的飄過,會客廳中的氣氛有些詭異,顧章與嶽少安東一句西一句的扯着鹹淡,每次嶽少安想要將話題引到提親上面時,他便又扯開了。
嶽少安望着面色平淡的顧章,見他將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心中嘀咕着,這老頭不會是打算喝多了水,來個尿遁吧。
其實顧章此時心中遠沒有他面上這般輕鬆,他派人出去,是通知小樑王來的,本想小樑王的住處距離這裡也不遠,應該很快就到了,可是等了老半天也不見人來,他那知道,小樑王那日聽五王爺弄出個帝師來,覺着自己提親無望,便有些灰心了,只打算遊玩上幾日,一切等有了結果,便打道回府。
所以,他現在正在街上帶着隨從散心呢,那家丁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找的到他,直跑了條街,纔看到小樑王正帶着幾個隨從邁着拖沓的腳步閒逛着,他便急忙跑上前去道:“小王爺,小王爺!我家老爺有請!”
“哦!”小樑王疑惑道:“你家老爺是?”
“顧大人,便是我家老爺,他說請您去談提親的事!”家丁喘着氣道。
“當真?”小樑王雙眼一亮道。
“小王爺說笑了,小的是什麼身份,如何敢誆騙與您!”家丁陪着笑道。
“哈哈,你家老爺當真是個獨具慧眼之人吶!”小樑王聽他說罷,不由得笑出來身來,對身邊的人喊聲喊道:“來人,備馬!”
“小王爺!”身旁一侍衛苦着臉叫了一聲。
“怎麼?”小王爺面露喜色回頭望着他道。
“您出來的時候,吩咐過,無需帶馬的,您說想要走走,不想太過招搖……”
“呃——”小樑王愣了一下,隨即唾了一口道:“呸!一幫飯桶,我說不帶,你們便不能準備幾匹以備不時之需麼?當真是飯桶……”說罷,他快速的朝前走去。走了兩步回頭一望,見被罵之人正滿臉委屈的站在那裡發愣,禁不住又是火氣上涌,喝道:“還愣着幹什麼,快走——”
“哎!”一干人等急忙答應一聲,隨着小王爺又狂奔了起來,朝着顧府的方向跑去。
那帶信的家丁看着幾人身後的塵土,面露苦色,本想跑來後,在回去時便能有馬可乘,即便最不濟也能歇息一下吧,可那曾想到是這幅光景,氣還沒喘勻便又要跑回去,只能拉長着臉,急忙跟了上去。
街道兩旁的人羣望着這一羣狂奔的人,有幾個認出了小王爺他們,禁不住讚歎道:“這幫人真是好興致啊,每次都是悠閒着來,狂奔着去,卻不知其中有何妙處?”
另一人接口道:“看人家衣冠鮮亮,定然是名門望族,我們這等窮苦人怎能理解的了,便當做熱鬧看吧!”
“此言有理……”
“甚是……”
“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