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動靜很快便吸引了隨後過來的高崇等人。後面車轎中的衆女也陸續下車朝這邊走來。段君竹和郭霜怡也忘記了吵架,擠開侍衛們走了進來。
侍衛自然是不敢阻攔她們的,但是,現在侍衛們對這個女子的來歷卻並不清楚,自然不敢放鬆警惕,一個個都下意識地將黑色連弩拿了出來。
場中被圍着的女子擡起了頭,一雙眼眸之中滿是駭然之色,嶽少安盯着女子的臉看一眼,只見,這女子長得倒是並不像柳如煙那種絕美,也不像殷雨倩那種高貴。
雖然是單眼皮,但是眼睛卻很大,睫毛頗長,高鼻小口,看起來,很是機靈,便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一雙幽黑的眼珠卻依舊左右望着。
段君竹看到嶽少安這般盯着一個女子看,頓時有些惱怒,小嘴一厥,冷哼一聲,道:“這姑娘那裡來的?相公,你什麼時候又找了一個?”
“呃……”嶽少安眉頭一皺,這小丫頭這是吃的哪門子醋啊,當然,他也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來解釋什麼,恰好高崇趕了過來,嶽少安便揮了揮手,道:“高崇,這裡的事情交給你了,你去安排一下。”
說罷,不等高崇搭話,便帶着人朝城裡行了進去。
看到嶽少安對這個女子不理不睬的模樣,段君竹這才放下了心,撅起的小嘴也舒展開來,不過,方纔她舉得自己理虧,看到嶽少安走後,又見高崇上前,頓時小臉一沉,道:“好你的高崇,居然也學會了勾三搭四了,看我不告訴青琴去。”
“啊——”高崇猛然睜大了雙眼,這哪跟哪啊,這不是卓巖那小子的女人嗎,怎麼能算到我的頭上,若是讓小郡主回去與李青琴一說,自己渾身是嘴都解釋不清了,看着段君竹丟下一句話後,便憤憤而去,剛纔急忙大喊,道:“師母啊,我冤枉——”
段君竹其實也只是因爲方纔之事,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訓斥過高崇便舒服多了,那裡會真的跑去向李青琴說什麼,再說,高崇的解釋,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因而,任憑高崇怎麼喊,段君竹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死了,死了……”高崇急得抓耳撓腮,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急什麼,嫂子那裡,我會去說明的。”這事,卓巖卻走了過來,淡淡地說道。
“都是你小子惹的事。”高崇轉頭怒目而視:“女人是你的,你自己處理,我不管了。”言罷,高崇徑直而去,居然走的頗快,似乎深怕卓巖把他抓回來一般。
“喂——”卓巖剛想叫住他,這時,癱坐在地上的孫小美卻站了起來,可憐兮兮地走了過來,輕聲喊了一句:“卓巖……”
卓巖回過頭,臉色很是冷淡,道:“孫姑娘,你胡鬧也有個限度,今日敢虧碰到的是嶽先生,若是別人,你早死了幾回了。”
“我沒想那裡多。”小丫頭十八九歲的模樣,兩隻手捏着衣角低着頭,楚楚可憐地道:“人家只是聽說你回來了,急着想見你,那裡想到會衝撞到帝師。”
卓巖看這她,只覺得頭疼無比,其實說起來,這裡面也有他的責任,若不是這孫小美與他有些關係,那裡能這般容易便到了嶽少安的身邊。
“誰讓你來的?”卓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冷冷地問了一句。
“我自己。”說罷,孫小美便低下了頭,無限委屈地站在他的身旁,不言不語了。
卓巖感覺自己剛纔從屬問了一句廢話,也不知怎地,平日裡,監察司那麼多事情,他都處理的有條不紊,現在面對孫小美這個難纏的丫頭,卻是失去的平日裡的冷靜。
兩人就這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待卓巖回過神來之後,身邊居然沒有了人,連監察司的人都靜悄悄地走了。
這時,卓巖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和孫小美成了獨處的局面。看着牛仁和張橫在城外命令隊伍支起了營寨,不時,那邊便有人朝這裡望過來。卓巖的臉騰的一下便紅了。
他朝着城中疾走幾步,卻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望,只見孫小美依舊站在那裡,手握着衣襟,不說話,只是一雙眸子望着他,眼中含着微微淚珠。
卓巖看着她這般模樣,心中一軟,搖了搖頭,道:“走吧!”
“嗯!”孫小美重重地點了點頭,猛地跑了上來,竟然對着他嘻嘻笑了起來。
卓巖有一種想死的衝動,感覺自己剛纔被這丫頭的外表給騙了,以前便知道她難纏,怎麼方纔就忘記了呢?真是防不甚防啊。
孫小美卻不管那些,居然主動地拉起卓巖的胳膊。卓巖身子一緊,臉色更紅了,急忙甩開了她,大步向裡面走去。
孫小美看着他這般模樣,嘻嘻一笑,我娘說的沒錯,男人啊,便得這樣。說罷,居然追了上去。
……
……
回到府中,嶽少安第一件事,便是跑到了後院,後院之中,顧香凝與田月玲正站在門前張望。
看到他微笑着走來,顧香凝的眼圈猛地便紅了,兩行淚珠順着臉蛋滑落了下來。而田月玲卻望着他神色有些緊張,在他即將到達近前之時,悄悄地退了幾步,躲到了屋中。
現在的田月玲,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嶽少安,一顆芳心雖然早已經給了他,但是,她卻不奢望能與他在一起。
嶽少安看着田月玲離去的模樣,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不過,他也理解田月玲現在的想法,知道現在叫住她並不合適,便緩緩地收回了目光,慢慢走到了顧香凝的身旁,將她摟進了懷中。
“凝兒,相公想死你了。”
輕聲一言,卻讓顧香凝身子猛地一怔。
“壞人,壞人……”淚水奔涌而出,隨即小拳頭捶打在了他的身上,打着打着小手卻緩了下來,猛然抱緊了他的腰,帶着哭腔,道:“相公,凝兒也好想你。凝兒好擔心你,每日夜間都睡不着,深怕你出了什麼事情。”
“笨丫頭,你老公如此威武雄壯,力拔山兮,那裡會出什麼事,就是出事也是別人出事,比如哪家的姑娘,看上了你如此英俊的老公……”嶽少安話語輕挑,聲音卻也有些哽咽,不過,隨即他便嘿嘿一笑,將激動的心情壓抑了下去。
凝兒是他第一個女人,爲他付出的卻也很多,甚至在身孩子的時候,他都不在身邊,嶽少安怎麼能不感動,怎麼能不疼她,每每想起這些,他的心裡都覺得有幾分對不住凝兒。
可是,每次想補償她,卻又因各種事物而分神他顧……
跟在嶽少安身後過來的衆女,看着兩人的樣子,都很默契地停住了腳步,給他們兩人留下了一片空間。然而,也有不識時務的。
正在兩人緊緊抱着,低聲細語之時,一隻手,卻伸向了顧香凝的大腿,顧香凝身子一緊,急忙鬆開了抱着嶽少安的手,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
小臉霎時一片嫣紅,彎腰抓住了伸向退旁的手,將小傢伙抱了起來。
小傢伙正是嶽少安的兒子嶽小安,現在已經勉強的可以走路了,只是還不會說話,方纔顧香凝一直牽着小傢伙的手,看着嶽少安過來,情急之下,居然把兒子涼到了一邊。
這小傢伙卻似乎急了,仿似看着自己的母親抱着一個男子居然不抱自己而有些惱怒,一邊揪着顧香凝的衣裙,另一隻小手還不斷地推着嶽少安。
直到顧香凝將他抱起來之後,這才裂開沒牙的小嘴,露出了一個甜死人的笑容。
嶽少安看着這小傢伙,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上一次他見着自己的兒子之時,這小傢伙還在襁褓之中,現在居然已經這麼大了。
“這是小安?”嶽少安看着小傢伙問道。
顧香凝本來還對他柔情萬分,現在卻似乎都給了兒子,聽他問出這般的話語,略帶氣惱,道:“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了?”
“哦?”嶽少安皺着眉,道:“不對,這小子不像我的兒子!”
眼見顧香凝怒視而來,嶽少安急忙補充,道:“你看他爹我是多麼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可這小子那裡繼承了,我半點優秀品質,頭髮沒有就不說了,臉蛋居然圓嘟嘟的,這也就不說了,最可氣的是,他居然沒有牙齒。”說着,他還一齜牙,道:“凝兒你看你老公,多麼白淨的一口牙……”
“討厭……”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