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送消息的是湯思退相公府上的管家。
是湯相公的絕對心腹。
此刻笑眯眯的對趙惇行禮，“恭喜殿下，相公說過，籍田祈年禮之後，他便會率羣臣提立儲之事，屆時殿下便可暢然無阻入主東宮，此乃天命所歸！”
趙惇哈哈大笑，意氣風華。
彷彿看見了自己入主東宮那一日的萬般風華。
那個官家又笑眯眯的道：“湯相公讓小底轉告殿下一句，還請莫要望了殿下的承諾。”
趙惇笑了笑，“但請回去轉告湯相公，孤若入主東宮，湯相公必然能打成夙願！”
生前封王！
湯思退好大的夙願。
不過自己若是成爲太子，送他一個生前封王的無限榮耀又能怎樣？
畢竟他也是父皇倚重的相公。
以他這幾年的功勞，只要屆時父皇再北伐，湯思退再立下一件大功，屆時自己提起封王，父皇大概也會應允。
相對於自己的東宮之位，湯思退生前封王，根本算不得什麼。
畢竟，自己送湯家一個無上榮耀，得到的卻是整個倒個大宋的江山！
這一次能夠成功，湯思退功不可沒。
雖然柳子承也有大功，但沒有湯相公來實施，僅靠柳子承和皇甫坦以及自己其他的那些人，是斷然達不到整個效果的。
柳子承策謀，湯思退執行。
沒有人比湯思退更適合這個計劃了。
畢竟，他是大宋左相。
說話的分量在那裡，而且他在父皇心中的分量，並沒有因參與爭儲而被貶低。
湯相公家的官家剛離開一會，李承祖進來，“殿下，柳中書求見。”
趙惇哈哈大笑，“快請！”
今夜的柳子承，也是‘春’光滿面，見到趙惇，立即行禮，“恭喜殿下。”
按照見太子規制見禮。
趙惇心裡那個舒爽啊，“柳中書客氣。”
兩人落座。
趙惇笑道：“你也知道消息了？”
柳子承笑而點頭，很有點意氣滿滿，不過聲音裡帶了一絲謙恭，“如今臨安，無人不知，殿下千秋大業，終於建成。”
趙惇哈哈大笑，“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柳子承笑了笑，“不敢居功，是殿下之天命所歸，我等不過是順應‘潮’流。”
趙惇哈哈大笑……
情緒好得沒譜。
兩人說了一陣，趙惇才問道：“接下來我們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柳子承想了一陣，“當務之急，籍田祈年禮，不能出如何差池，殿下一定要事必躬親，如官家之前那般，在‘玉’皇山那邊留宿三日，好好代行天子‘春’耕之事。”
趙惇點頭，“我知曉，一定讓父皇覺得，他能做的，我這個兒子也能做，甚至能做得更好。”
柳子承搖頭，“更好就不必了，遵循官家之前的軌跡去做就行。”
趙惇一想也是。
柳子承是中書舍人，也是中樞三省的人。
籍田祈年禮，他本來就負責一些事務，和趙惇‘交’流了一陣，終於說出了心口的一件事，“殿下，有個人得注意一下了。”
趙惇愣了下，“誰？”
柳子承看向四旁。
趙惇心中明瞭，“放心，此刻書房僅你我二人耳，周圍也沒有人。”
李承祖和姜慶的護衛能力還是值得信任的。
柳子承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指了指燈火下恭王趙惇的影子。
趙惇恍然，“她麼？”
柳子承點頭，“是個隱患，要儘早處理掉。”
趙惇有些不捨，“可她確實是個好用的人，若是處置了，今後很難找到這樣的人，況且趙愷還沒徹底垮掉，我們必須得提防東方秦川和李鉅鹿。”
柳子承一想也是如此，“那就等殿下入主東宮之後再行事也不遲。”
趙惇點頭，“這倒是可以。”
柳子承走後。
趙惇起身，來到王府後院，看見了自己正在讀書的定國夫人李鳳娘，笑眯眯的過去，“娘子在看什麼書？”
仔細看去，卻是青雲書社出品的《畫皮》。
忍不住愕然道：“娘子不是一直不喜歡看麼。”
李鳳娘白了一眼趙惇，“有什麼事，看你嬉笑眉開的，似乎是好事，不明真相的還以爲你今夜成爲了太子吶。”
趙惇忍不住得意的笑了，“雖然不是，但不遠矣。”
李鳳娘愣住了，“什麼意思？”
趙惇呵呵樂道：“爲父是來告訴娘子好消息的，下午時分，父皇重罰了趙愷，將他降爲了郡王，幽禁王府，非旨意宣召不得求見，非父皇旨意趙愷不得出王府。”
李鳳娘眼睛一亮，“是因爲柳子承之前的那個計謀？”
趙惇呵呵笑道：“還是多靠了娘子，若非娘子在守歲夜上和安和郡主吵了幾句，讓安和郡主中了咱們的計，今天的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
感情那夜的爭吵，也是故意的。
李鳳娘笑了，“這是柳子承的計謀，說起來，這個柳子承真的可怕，往往能用一件小事策謀一件大事，‘陰’才之名，果然不輸天驕和雛鳳。”
又道：“父皇只是貶了趙愷，王爺似乎喜悅的過早了。”
趙惇樂了，“不早，父皇近日還說了，幾日後的籍田祈年禮，由爲夫單單獨代行，娘子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李鳳娘眼睛一亮，“真的？”
趙篤點頭，“當然真的。”
李鳳娘起身，行禮，“妾身恭喜王爺了。”
趙惇哈哈大笑，扶住李鳳娘，“都是娘子的功勞，爲夫今夜要好好犒賞於你。”
李鳳孃的眼睛閃了一下，忽然笑眯眯的道：“妾身謝過王爺了，不過妾身近來身子不舒適，王爺若是有興致，不如去莊氏處？”
趙惇略略有些失望。
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似乎娘子確實是最近身子不舒服。
‘女’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一聽讓自己去莊氏那，趙惇倒也沒再多想，莊氏風情，確實還是很爽的……至少比強勢的李鳳娘好多了，自己會更有徵服感。
趙惇走後，李鳳娘盯着紅燭，發呆了片刻。
忽然笑了。
笑容很是寒磣人。
李鳳梧，你成爲人彘的時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