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鐵木真的蒙古部,完顏福壽立刻讓鐵木真派出使者到克烈和扎答闌兩部,要請兩部在十日以內,出兵到蒙古部集聚,一同去征討塔塔兒部。然後又下召引泰亦赤和蔑兒乞兩部,聲明此次大金出兵只是征討塔塔兒部,嚴令兩部立刻派人到蒙古部,向大金使臣請罪,而且以後不得再幫助塔塔兒部,可以既往不咎。否則,打完塔塔兒部之後,下一個就是他們。
這時漠北草原散佈大小數十個部落,其中以克烈,乃蠻,塔塔兒,扎答闌,蔑兒乞五部較爲強大,其中實力最大的首推克烈與乃蠻兩部,不過乃蠻部位於大漠西垂,被克烈部擋住其東進的道路,實力最強,但對大漠其他部落的危協並不大,到是克烈部,本身實力雄厚不說,又正好位於草原中部,佔據了拆衝要路,因此聲勢要比乃蠻大得多。
克烈部首領王罕,青年時曾與其兄爭奪汗位,失利之後曾投奔到當時是蒙古乞顏部首領的鐵木真父親也速該,後來在也速該的幫助下,王罕奪回了汗位,兩人結爲安答,關係十分親密。後來也速該死後,乞顏部四分五裂,鐵木真爲了重整乞顏部,與母桌額爾侖,妻子孛兒貼商議,拜王罕爲義父,借用王罕的勢力收集父親的舊部,這才漸漸成勢。因此鐵木真對王罕十分感激,凡事必先尊王罕的意見,就連稱蒙古汗後,也要首先報於王罕得知,以求取得王罕的贊同。
而扎答闌部的首領札木合和鐵木真是總角之交,兩人結爲安答時,鐵木真才九歲。草原習俗,結安答時要互送禮物。那時札木合送給鐵木真一個狍子髀石,鐵木真送給札木合一個銅灌髀石。髀石是蒙古人射打兔子之物,兒童常用以拋擲玩耍。兩人結義後,就在結了冰的斡難河上拋擲髀石遊戲。第二年春天,兩人用小木弓射箭,札木合送給鐵木真一個響箭頭,那是他用兩隻小牛角鑽了孔製成的,鐵木真回贈一個柏木頂的箭頭,又結拜了一次。
兩人長大之後,各自成爲部落首領。後來鐵木真的妻子被蔑兒乞部擄走,還是王罕與札木合一起出兵幫他奪回,鐵木真又與札木合互贈金帶馬匹,第三次結義。併合兵一處,共同養兵放牧。
後來因鐵木真威名日盛,勢力漸強,一些原本投到札木合麾下的乞顏部族人,也紛紛回到鐵木真麾下。兩人之間也開始產生隔合。終於有一天,兩家正在遷移牧區時,札木合對鐵木真道:“養馬的靠山住下,好尋草牧馬,養羊的靠水住下,好有水牧羊。”鐵木真不解其意,但扎木合卻己笑而不言。
鐵木真回帳來問母親額爾侖,額爾侖聽完之後道:“羊永遠不會和馬成爲一羣,山坡與河流注定不會變爲一家。我看扎木合說出這樣的話來,分明是要與我們對立了。我們還是從速離開,以免遭了他的毒手。”
妻子孛兒貼也道:“我常聽人說,札木合是一個反覆無常,喜新厭舊的人。所以我們必須連夜出走,才能避開他的毒手。”
鐵木真聽從了毋親和妻子的話,連夜率領部衆離開了札木合,遷移到了怯綠連河上游的桑古兒小河邊獨立建營,之後漸漸發展壯大起來,終於也成爲草原上一支強大的力量。
鐵木真派出信使,五天以後,王罕和其子桑昆率領兩萬大軍來到蒙古部。鐵木真率領部衆迎去很遠。因爲王罕是草原上的最強勢力,也是這一次征討塔塔兒部的重要依仗力量,因此完顏福壽和完顏長之兩人也出營來迎接。
只見克烈部的軍隊衣甲鮮明,人馬裝備都要比蒙古部華麗得多。鐵木真陪同一老一少兩人來到完顏福壽和完顏長之面見指引,就是王罕和桑昆。
完顏長之見王罕六旬左右年紀身材削瘦,,身穿黑貂長袍,腰束黃金腰帶,神態甚是威嚴,鬚髮如銀,目光如鷹。一看便知是十分精細明白之輩,到不愧是草原最強的部落首領。而桑昆卻長得肥肥白白,多半平時養尊處優,竟不像是在大漠中長大之人。
王罕見了完顏福壽和完顏長之,也以大禮參見,完顏福壽對他到也很客氣,入帳之後,鐵木真立刻命人擺上酒宴,爲王罕接風,席見鐵木真對王罕十分尊敬,兩人把酒言歡,十分密切。到是桑昆的神態傲慢,不冷不熱,對鐵木真的態度渾不似王罕那麼親熱。
由於王罕親自領兵來助金國征討塔塔兒部,隨後的幾天,草原上其他的一些小部落也不敢怠慢,紛紛派出人馬來助戰,但卻遲遲不見扎答闌部的首領札木合前來。只到出兵前的一天,扎木合的弟弟臺察兒才領着五千人馬趕到。
王罕己在蒙古部旁邊紮下大營,見各路人馬都到齊了,更在自已的大營中設宴招待完顏福壽和完顏長之以及其他各部的首領,並商議這次征討塔塔爾部。席間各部首領公推完顏福壽和王罕爲這次征討塔塔兒部的正副統領,並由完顏長之和鐵木真一齊參議軍機大事。
完顏福壽在席間道:“這次本官奉皇帝之命,天子有令,此次徵付立有大功者,將受我大金的‘札兀惕忽裡’之職,征討塔塔兒人,還望在座諸位多多出力,我看這官職將會受於那一位草原上的英雄?”
原來他見扎答闌部只派出五千人馬,而且首領札木合也沒有來,心中十分不滿,不過在這當兒正是用他之際,不好輕易發作,於是改變了主意,設有輕易封官。並故意說了這麼一番話,一方面激一激各部首領,另一方面也故意刺一刺臺察兒。因爲扎答闌部只有五千人馬,幾乎是不可能立下大功的,這就意味着‘札兀惕忽裡’的官職不可能受於札木合。
王罕呵呵笑道:“我以經老了,要說現在草原上的英雄,只有我的義子軼木真可稱得上是一個。”他話剛說完,別人都沒什麼反應,只有桑昆端起了酒杯,“哼”了一聲,而臺察兒兩眼看天,一付不以爲然的樣子。
這些完顏長之都看着眼裡,故意道:“老英雄,我看你的兒子桑昆也可以稱得上是一位英雄,爲什麼老芙雄不悅他呢?”
王罕笑道:“我死了之後,我的部屬自然是蟲他統領部衆。但他怎比得上他的義兄?鐵木真剛勇無雙,足智多謀。是赤手空拳,自己打出來的天下?”
鐵木真忙道:“我有甚麼用?我能有今日,全是靠了義父的栽培提拔。桑昆兄弟年輕有爲,假以時日,必能光大克烈一族。”
王罕搖搖頭道:“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最清楚。鐵木真,我也是活一天少一天的人了,以後你還要多多照看你的義弟纔是。”
鐵木真忙道:“義父,請放心,桑昆兄弟還年輕,磨鍊磨鍊就好了。而且以後我也會盡力扶助桑昆兄弟,保護克烈亦惕的百姓。”
王罕道:“好,乘着金國的使巨和這麼多族長在這裡,我們現在就對天盟誓!。”
兩人的手緊緊相握,表情看上去是那樣誠摯,令人難辯真僞。齊聲道:“有仇敵時,我們共同征討。有猛獸時,我們一道狩獵。如果有哪條毒蛇敢於在我們之間搬弄是非,製造誤會與分歧,我們千萬不要上當。真正可以相信的,惟有我們彼此之間的對話。”
完顏福壽哈哈大笑道:“我們中原有句古話,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誰是英雄好漢,那就在戰爭上見吧。”
**************回到自己的營帳,鐵木真立刻召集自己的衆將,安排出兵的事宜,並將宴會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們。
拆勒滅聽了之後,道:“大汗,我看這完顏長之分明是有意在挑拔我們和王罕之間的關係,這個人有勇有謀,而且心計很深,到是不可不防。”
木華黎道:“王罕也是一隻老狐狸,我看他早就看出來了,所以纔會和大汗一齊發誓,做給他們看得。”
速不臺道:“這一百多年來,我們草原部落一直受金人的欺負,我看金國是最不可信的。不過現在金國的勢力太大了,我們只能暫忍一時,不過一定要小心防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