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如輕輕睜開雙眸,轉過頭去,目光落到放在木桶也的椅子上放着的一個五寸長,一寸寬,全用黃金制的圓筒。趙月如拿起圓筒,放在眼前,這圓筒雖不大,但刻着兩條盤龍,互相交纏,製作精美,手工仔細,栩栩如生。看着這個圓筒,趙月如的思緒不禁又回到自己離開臨安前的那個晚上。
*****“官家,你說什麼?”趙月如的臉倏地紅了起來。
趙昚微微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都快二十三了,論年紀也早就該出嫁了,只是這幾年以來朕一直忙於國事,而且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不想委屈了價,才把你的婚事耽誤了下來。說起來,這也是朕的不是。你到是說說看,你對楊炎的印像如何?”
“可是,楊炎以經娶了九娘?我怎麼……”趙月如的聲音越說越小,而且心亂如麻,做夢也沒想到,趙昚爲自己選的駙馬竟會是楊炎。
趙昚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那又怎麼樣,只要朕同意,你願意,不就行了嗎?如果你但心九娘那邊不好說,那到不用,因爲你和楊炎的事情都是九娘告訴朕的,可見她並不介意你也嫁給楊炎,再說你們本來就情如親生姐妹一樣,這樣共事一夫,朝夕相處不也很好嗎?”說着從案頭拿起一封信,遞給趙月如,道:“你自己看吧。”
趙月如接過一看,果然是趙倩如的筆跡,所寫的果然是自己和楊炎的事情。看過之後,趙月如連耳根都羞紅了。只從被趙倩如捅破了心事之後,她雖然打算再也不和楊炎單獨見面了,總是不自覺的就會想到楊炎,這一次出動請纓去崇德抵抗金軍,大半原因雖是爲了大宋,但小半也是因爲楊炎快回臨安了,不想讓自己有機會再見到楊炎。卻沒想到陰錯陽差,自己的婚事竟然還是和楊炎扯到了一起去,難到真是姻緣註定的嗎?
趙昚卻又笑了,道:“說到底,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
趙月如咬了咬了,低聲道:“女兒的婚事全憑官家做主,決不敢違背。”
趙昚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只笑得趙月如幾乎無地自容了,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只好跺了跺腳,道:“官家,你笑什麼?”
趙昚這才停住了笑聲,道:“雖然有些便宜了楊炎那小子,而且朕也有些私心,但你能有個好的歸屬,朕縱使到了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只可惜朕看不到你嫁給楊炎的樣子了。”
趙月如大吃一驚,道:“官家,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
趙昚淡淡道:“自古‘天子死社稷’,何況這一次金人從海上突襲,楊炎本來就上書提醒過朝廷,是朕沒有在意,若是早聽了他的建議,那裡會有今天的局面。我大宋以失半壁江山,偏安一隅,如今朕豈能再逃,因此朕意以決,臨安城破,朕將以死殉國,決不苟生。”
趙月如顫聲道:“官家,你……”
趙昚卻神色自若,道:“只是朕還有一件心事未了,希望你能使朕安心離去。”
趙月如泣聲道:“官家還有什麼心事?”
趙昚苦笑了一聲,道:“自然是太子了。你自幼聰穎過人,又是文武雙全,既識大體,又有見識,若是一個男子,朕早就立你爲太子了,只可惜你偏偏是女兒之身,豈非是天意。而太子雖說有此學識,但爲人懦弱,遇事又優柔寡斷,若是太平年間繼位,到也罷了,可現在正是非常時期,這時讓他繼位,叫朕如何放心得下。”
趙月如道:“官家放心,女兒一定謁盡所能,扶保三哥,使大宋江山堅如磐石。而且朝中還有陳相公、韓樞密這樣的大臣輔佐三哥,應當無有大礙。”
趙昚嘆了一口氣道:“陳應求、韓子溫確是都是忠正賢良的大臣,只可惜才智不足,做太平宰相或可,但是現在金人入侵,稍有不慎,大宋便有亡國之險。因此我大宋必須倚重像楊炎這樣的將材,這一次方纔能夠渡過難關.”
趙月如一怔,也聽出了趙昚的弦外之聲,遲凝道:“官家認爲楊炎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趙昚搖搖頭道:“不,楊炎雖然年輕,但數次有大功於朝廷,而且直到現在,並無任何有違朝廷禁令的地方,可以說是對大宋忠心不二之臣,否則朕也不會將你嫁給他,只可惜……”
趙月如稍稍放心,道:“可是什麼?”
趙昚站起身來,走了幾步,道:“只是楊炎還太年輕了,人心總難免會變的,何況他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未必是一件好事。這幾年來朕雖然有意壓制他晉升的速度,無奈大宋這幾年實在太多事,而且楊炎也實在有能刀,無論是摩尼教作亂,平定大理還是剿清海盜,都是馬到功成,也做得十分出色。現在都以經做到了承宣使,這一次回來,又要因功晉升。朕還在猶豫,要不要升他爲節度使呢?”
趙月如驚訖道:“現在要晉升楊炎爲節度使嗎?”
趙昚苦笑了一聲,道:“功賞過罰,仍是爲君之道,何況以楊炎的功績,升任節度使也不算太過份。何況就這次晉升不了,以他的能力,也不會用太短時間。這一次金人入侵,朕都打算委楊炎以重任,讓他全面付責抗擊金軍的事宜。”
趙月如嚇了一跳,沒想到趙昚會這麼看重楊炎,道:“爲什麼要讓楊炎全面付責抗擊金軍的事宜,他還太年輕了,只怕……”
趙昚又苦笑了一聲,道:“這是虞彬甫向朕做的最後推薦,虞彬甫一向知人善任,朕豈能置之不理,而且現在縱觀大宋除了楊炎之外,也確實在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了,這一次不是隻有他預料到金人會從海上入侵大宋嗎?只是到了那時他手握大宋兵權,果然能夠擊退金軍,則更是立下不世大功,到了那時,就算他沒有非份之想,但其他人難免另有圖謀,可知一但黃袍披到楊炎的身上,其他的事情可就不由他作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