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厲風行說幹就幹,一向就是楚天涯的風格。次rì,他果然帶着官家一起準備回京了。臨時之時,官家出了一封聖旨封順昌知府張叔夜爲江南招討師,全權負責平定江南叛亂之事。凡江淮一帶兵馬,盡皆聽候他的調譴。楚天涯還承諾,待他回京之後會依張叔夜所請,儘可能的滿足他的一切軍事要求。
楚天涯與官家的回京一事,是相對保密的,知道人並不是太多。張叔夜還要在軍營裡繼續張打官家的旗幟,用以威脅南岸叛軍。因此臨行之時楚天涯沒有大打排場,而是選擇了在夜裡悄然出行。
張叔夜與時立愛自然要來拜送。
“張知府,江南的事情我就完全交給你了。”楚天涯騎在馬上,笑眯眯的道,“我就在洛陽,等着你們的捷報。”
張叔夜鄭重的拜倒在馬前,“下官必當竭盡全力,不負朝廷所託、不負官家所託、不負魏王所託!“
“好了,請起!”楚天涯微笑道,“楚某人一向是任人唯賢,而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張知府,你只管在江南放開手腳的去幹;你的背後,永遠有我。對江南之事,我只有一個原則:儘可能的縮小損失,但是趙構不可饒恕。”
“是,下官謹記!”張叔夜也算是從楚天涯這裡討到了一句準話,心中有了一竿稱,以後也就好辦事了。他不由得心中想道,在楚天涯這樣的人手下辦事,就是舒坦。他把最終的結果交待清楚,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去幹涉。這既讓我有了目標,又有了充分的施展與發揮的空間;更難得的是,他有着足夠強大的自信,因此對於自己的手下十分信任沒有猜忌與忌憚……良臣擇主而事,有了這樣的主公,夫復何求啊!
“時先生,我將你留下來的理由,就是因爲你夠yīn險,夠壞。”楚天涯一半認真一半打趣的說道,“你可要好好輔佐張知府,多一些出謀劃策。尤其是在談判的這種事情上,昨天你也親眼看到了。你知道該怎麼對付他們的。”
時立愛笑而拱手,“屬下深解王爺心意,會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好,那就好。有你們二人強強聯手,我沒什麼不放心的。”楚天涯展顏而笑,“就此別過,不必送了。回去做好你們自己的事情吧!”
“是!”
“主公,等等!”
這時,有一個人急了。他從馬上跳了下來擋在楚天涯的馬前不讓開,抱拳道:“主公,屬下請命留在順昌,輔佐張知府平定江南叛亂!”
衆人一看,是楊再興啊!
“再興?”楚天涯也感覺有些意外,“你爲什麼想要留下來?”
“我……”楊再興不知道如何回答,yù言又止的眨了眨眼睛,“我就是想留下來!”
衆人都笑了。
楚天涯也呵呵的笑,“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想跟我回了dì?dū吃閒飯,對吧?”
“呃……嘿嘿嘿!”楊再興憨笑,“回了洛陽,就沒仗打了。屬下才跟了主公沒幾天,沒立下多少功勞。原以爲這一次跟着主公南征平叛能多立些功勞,沒想到筋骨都還沒有活動開,這就要回去了。等回了洛陽見到焦文通和薛玉他們,我這寸功未立的,那肯定無地自容啊!……所以,主公,你就準了我吧!”
衆人又笑,氣氛倒是輕鬆。因爲大家都知道,楊再興是楚天涯麾下的愛將,xìng格又最是直爽,和所有人的關係都挺好。看到他這樣直來直去的和楚天涯軟磨硬泡提要求、講條件,大家都覺得挺有趣。
楚天涯笑道,“這要以後天下太平沒仗打了呢?”
“呃……屬下不知道。”楊再興大搖其頭,“反正現在,江南有叛徒,我可以去打!”
楚天涯放聲大笑,真被逗樂了。
張叔夜趁機上前,說道:“屬下也肯請魏王,能將楊將軍留下來。有了楊將軍這樣一員勇冠三軍的猛將,要破江南叛軍,更是等閒!”
楚天涯看向時立愛,時立愛也點了點頭。
“好吧,你留下!”楚天涯說道,“但是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楊再興,你要是敢仗着勇武和軍功而嬌橫跋扈、不遵軍令擅自妄爲,我一定砍了你的狗頭!”
“謝主公!”楊再興大喜過望,欣然拜謝。
“好了,張知府,你還想跟我要什麼,趁我還沒走,一口氣說吧!”楚天涯說道,“不管是兵馬、錢糧還是將軍,我都儘可能的滿足你的要求。”
張叔夜上前一拜拱手拜道,“上秉魏王,屬下的確還想跟魏王討要一樣寶物。”
“說。”
“神武大炮!”
楚天涯大笑,“你不說我也打算留給你了。不過有一個前提,輕易不要動用這個東西,更不要用它去轟炸城池。江南畢竟是大宋的地盤,遲早也要回歸大宋。用自己炮去轟自己的城池,那隻會親者痛仇者快啊!”
“謝魏王!”張叔夜感激不已,“魏王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合理的去運用這至尊珍貴的寶物!”
楚天涯與官家一行人,啓程迴歸洛陽。
楚天涯心裡很清楚,接連的戰亂包括遷都,現在開封與洛陽一帶的民衆,人心最是不穩。眼下剛剛結束了濟源大戰,金國在短時間內是肯定無法發動有力的反撲了。江南那邊的叛亂已經得到有效的控制,要得以平定是遲早的事情。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較長一段時間內,大宋將不會有重大的戰亂髮生。那麼當務之急,在於穩定民心與災後重建。
飽受瘡傷的中原地帶,也是時候休養生息了。
於是楚天涯打算,把官家迎回東京住一段時間,至先把東京的民心穩固。
數rì之後,帝駕車馬到了東京,軍民出迎山呼海嘯,自然又免不得在皇宮之內大宴一番。
從小在東京長大幾乎從來沒有離開東京半步的官家趙桓,重回東京之後幾乎喜極而泣。他在宴席上多喝了兩杯,拉着楚天涯的手說道:“愛卿,若不是有你,大宋幾乎已經亡國。你對於朕、對於趙宋王朝,有如重生父母再造之恩……要不,朕就把皇位禪讓給你吧!”
雖然趙桓這話說得很小聲,但近前還是有幾個人聽到了,當場差點嚇得魂飛天外。
楚天涯卻是很淡定,“官家,你喝多了。”
“不不不,朕,是出自肺腑之言!”
“官家,你真的喝多了。”楚天涯笑道,“微臣才做了幾天魏王,就已經很閒累了,不想再當什麼皇帝。”
趙桓輪了輪眼珠子好像是酒醒了一些,連忙自嘲的笑道,“朕恐怕的確是……多喝了幾杯。”
楚天涯笑而不語。
“對了!”趙桓突然一驚乍的拍上了自己的額頭,“有一件極爲緊要的事情,朕幾乎忘記了要跟愛卿商量!”
“官家有事,不妨直接吩咐。”楚天涯說道。
“是這樣的。”趙桓說道,“朕有一皇妹,年方十六,生得麗質天成聰穎可人。在朕所有的皇姐皇妹中,她是最漂亮也最聰明的,而且xìng情溫順極是善解人意。朕早就在想,自古英雄配美人。也只有愛卿這樣頂天立地的國之功臣,才配得上朕最喜愛的皇妹啊!”
此言一出,楚天涯倒是多少感覺到一些驚訝,“官家爲何突然生出這樣的念頭?”
“不不不,朕早有此心。”趙桓連忙道,“只是愛卿一直忙於國事,朕於心不忍去打擾愛卿。如今大事已定……愛卿,你不妨先看看朕的那位皇妹如何?”
楚天涯心裡一琢磨,這擺明就是一棕政治婚姻,趙桓想要與我聯姻,從而穩固我與他之間的“友誼”,也好讓他的趙宋江山以及趙桓本人的皇帝寶座,多延續一些時間。
這對我,顯然也什麼壞處!
“王爺,您就見一見吧!”左右都是楚天涯的心腹,這些人聽到了,也是眉飛sè舞。
“好。微臣,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官家!”楚天涯抱拳道。
“宣——柔福帝姬,上殿!!”
十多年前,道君皇帝趙佶聽了太師蔡京的上疏,爲了“風雅”,而把皇女的封號由“公主”改爲了“帝姬”。
不多時,一名女子在兩排官娥的簇擁之下,款款的走上了寶殿。
珠光寶氣,絕sè傾城!
在場的一羣廝殺漢子禁不住屏氣凝神,現場突然變得靜悄悄的。
楚天涯眯了眯眼睛仔細打量了眼前這位柔福帝姬幾眼,雖然她穿着華麗無比的官裝臉上還罩了一層珠簾,但是大致還是可以看清她的身材與樣貌。不錯,皇族的遺傳因基向來應該不會太差,趙桓也沒敢搬弄出一個醜公主來激怒楚天涯。
這個年方十六的柔福帝姬,真正是當得起“傾城”二字!
“嬛嬛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柔福帝姬走到金鸞殿前伏身拜下。
柔音婉轉,如同天籟!
四周更加寂靜。顯然,突然出現在一羣男人當中的柔福帝姬,她的風采與光華已經掩蓋了全場。
“快——拜見魏王殿下!”趙桓甚至有幾分情急與渴望,他太希望楚天涯會喜歡他這個妹妹了。
柔福帝姬十分乖巧的起身,轉身,走了兩步來到楚天涯的面前,款款拜下,“……拜見魏王殿下!”
“免禮。”楚天涯面帶微笑,很是淡然的回了一句。
趙桓惶然一怔心裡發涼:完了,他的反應怎麼這麼冷淡?
柔福帝姬幾乎是面無表情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靜靜的站起身來,只是透過珠簾瞟了楚天涯一眼,隨即面露驚訝之sè!
楚天涯很明顯的從這個不黯心計的小女生眼裡,讀出了她的驚訝——她最初應該是以爲,我該是那種凶神惡煞滿面橫肉的蠻漢子,或是垂垂老矣一副jiān相的老東西吧?
柔福帝姬不由得多看了楚天涯一眼,臉上刷的一紅,移開了視頻。
楚天涯拿起一杯酒來,緩緩送到了脣邊。
趙桓和滿堂的文武官員,幾乎都眼睜睜的看着他這隻酒杯,眼珠子跟着挪。現場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吱聲。好多人在心裡直嘀咕:魏王,這麼漂亮的公主你要不是想要……給我、給我啊!!
“陛下,請賜婚吧!”
楚天涯的一句話,就讓這金鑾寶殿上響起一片驚譁與叫好。
“好、好!朕馬上下旨賜婚!“趙桓猛吁了一口氣,直抹冷汗連連傻笑。他感覺,他剛纔就像是在冰原與火山之間走了一遭……太刺激、太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