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燭龍神情異樣,白澤臉色一凝,朝遠處望,眼裡閃過疑惑之色,眼簾裡只有顫抖逐漸陷下的宮殿樓閣。
一兩個呼吸後,他臉色微變,天際邊一點紅光逐漸變大,赫然朝此而來。
“萬魂血引陣,老怪物數萬年還不放棄,又想捉燭某!”燭龍陰沉出聲。
話完,他瞥了眼白澤,朝釘着巨大骸骨頭顱鎖鏈,冷道:“和小友,快祭煉青滄殘樓。事情有變,燭某幫你不破除禁制,你自己去將那九條鎖鏈其中一條斬斷,想活命就使出渾身解數。”
“燭前輩,這……和某靠近都艱難,怎麼個斬斷鎖鏈?”白澤臉色青黃變幻,倉促出聲。
“少廢話,別以爲燭某不知道,你那月牙彎異寶妖孽得很,初成威力就這麼大,就用那異寶斬鎖鏈。兇墳這次壓制極爲古怪,九冥封仙陣也被壓制得厲害,威力不會太強,燭某被此陣鎖定碰不得鎖鏈,你卻可以。你只管祭煉青滄殘樓,斬斷其中一條鎖鏈,燭某就有辦法將燭龍淵搬入青滄樓。”燭龍神情凝重急促說道。
意識到時間緊迫,白澤眼神變得堅毅,重重點頭,說道:“好!”
話完,他就直墜下淵底,兩手瘋魔掐訣,血核中妖異紅絲道道涌出,口中連吐精血,將青滄殘樓染成血紅色,祭煉起來。
聽着二人言語,漁寒光神情尷尬,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不由朗朗說道:“燭前輩,晚輩幫你擋下那血鏈!”
燭龍臉上抽搐幾下,冷瞥向漁寒光,一臉鄙視說道:“就你?數萬只異獸,輔以近千修士神魂血祭而成的萬魂血引陣,你能擋下,燭某還用如此着急?”
聽燭龍這一說,漁寒光意識到萬魂血引陣恐怖,臉色鐵青,倉猝說道:“萬魂血引陣?那……燭前輩有何吩咐?”
“你去守着和小友,防着宵小之輩,敢有二心燭某彈指滅了你!”燭龍冷聲喝斥道。
“是,燭前輩!”漁寒光躬身朝燭龍一禮,恭敬說道。
再擡頭時,身前已沒了燭龍影子,轉身望去,紅衣青年已遁向那條血鏈,漁寒光眼神堅決,朝白澤遁光而去。
虛空中,血鏈驟然一分,頓時,無數血鏈漫天飛舞,萬千血色靈紋漂浮而出,血鏈朝燭龍纏繞而去。
燭龍神情凝重,大手一揮,手中驟然凝出一柄百丈赤紅巨劍,赤光怒射,巨劍縱橫劈斬,赤紅靈紋隨劍而出,所過之處虛空顫抖,蕩起波紋。
巨劍將血鏈斬成無數段,詭異之極,血鏈眨眼又連成一條,似不曾斷過。
妖紅赤火涌起,燭龍一手掐訣,虛空劃了一圈,赤火猛然碎散沒入圈中。眨眼間,一面數百丈寬火鏡閃現,燭龍一手持劍,一手催鏡,轟擊着那些不斷分裂的血鏈。
血鏈似無窮盡,橫生豎長,越來越多,佈滿天際,瘋狂朝燭龍轟去。
“轟……”
陣陣狂暴聲沖天而起,道道赤紅劍痕掃過,血色紅光瀰漫天際。
深淵下方,白澤微望幾眼虛空,臉色變得焦急,手中法訣更快,可祭煉法寶並非一蹴而就,任他心急如焚,祭煉速度也不見增快。
青滄殘樓七十五道禁制,已屬於原天靈寶範疇,想將其完全祭煉何其難!
一口一口精血吐出,白澤臉色逐漸變得微白,兩手瘋魔亂舞,法訣道道打入到身前那團血氣中。
一個時辰後。
“嗡”的一聲響起,一道血色光圈涌起。
如此祭煉下去,只怕青滄殘樓未祭煉完,燭龍就被那妖異陣法給捉了去。看着血色圈,聽着虛空轟響聲,白澤臉色黯淡。
冰冷喝斥聲傳來:“方沐陽,你找死!”
眼角餘光掃過,方沐陽手持玉尺,含恨怒衝而來,赫然要將自己心神打亂,斷去祭煉青滄殘樓念想。
“哼!漁寒光,離海宗就不怕我神山憤怒?想要滅你離海宗,我神山可是輕鬆之極!”玉尺被寒天月戟橫擋,震退十數丈,方牧陽怒斥道。
“我離海宗八兇海魂血陣,會怕你神山憤怒?笑話!當年血仇未報,神山又入我荒音叫囂來了,莫非以爲荒音從此無人可與神山作對?”漁寒光怒戟劈出,大聲喝斥。
“八兇海魂血陣,難道還能擋得下神山青劍?漁寒光,方某給你個機會,讓開,我斬了那斯,此事一完,你想要什麼方某都能爲你找來!”方沐陽玉尺穿梭擋下劈斬來的虛戟,大喝出聲。
“少廢話,你這些話騙騙施昊才那羣蠢驢可以,騙漁某還嫩了點。再者你又不是安靜詳和小娘,閉嘴!”漁寒光猛然退去十幾丈,譏笑又道:“你又沒有嬌美動人小師妹,漁某憑什麼信你!”
聽着這胡言亂語,方沐陽臉色青黃變幻,眼中閃過狐疑之色,突然驚叫一聲:“道友,快搶他手中原天靈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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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十數道異光急掠,猛然朝着深淵下方的白澤疾飛而去。
漁寒光猛然回望,臉色驟然,突然方沐陽朝下怒衝而去,漁寒光神情一狠,寒天月戟一分成三,口中念動法訣,怒喝一聲:“寒天墜月!”
三戟瘋轉,朝天一擊而去,眨眼間,一輪冰寒圓月直墜而下,漫天冰戟怒射而出。潮水洶涌沖天而起,瞬間凝冰,將白澤生生圍在其中。
漁寒光身形一陣扭曲,獸身現出,赫然是一條雪白怪魚。側看似錦鯉,巨口長滿尖牙利齒,豎看似薄冰如利劍,詭異的是,巨口一張,這薄冰頭顱下那張嘴,竟張至幾丈寬,妖異之極難以想像。
漁寒光猛然竄入巨冰中,如游水裡,絲毫阻礙也沒有更是詭異。
方沐陽玉尺橫掃,細線橫出,六兇、十一人、數十法寶蠻橫衝擊着巨冰,擋着墜下的冰戟,突然驚詫出聲:“冰魚妖體,寒冰天賦?”
“嘿嘿,方沐陽你還不傻,就你也想破開異冰?癡心妄想!”漁寒光魚遊冰中,譏諷道。
“鐺鐺……”
數十道攻擊襲在巨冰之上,紛紛被震退,十餘名修士遁光停下,各種攻擊手段橫出。
一時間,整塊巨冰被異光淹沒。
攻擊小一會後,衆修士臉色複雜,紛紛招回法寶,停下手中攻擊,驚詫看着巨冰。
表面一片光滑,連一絲劃痕也未有留下,寒月墜下,正好將
巨冰上那巨口擋住,赫然將四周封死,哪裡能攻進去?
一團黑氣不知何時涌出,被巨冰圍在中間,根本看不清黑氣情形。
衆修士臉色更加狐疑,心神微有動盪。
“諸位,漁寒光用玄元施展秘術,堅持不了多久,一起攻擊不用怕他,搶奪原天靈寶。”方沐陽朗朗大喝,玉尺催着六兇、十一人、數十法寶不斷轟砸着巨冰。
漁寒光臉上帶着譏笑,冷道:“一羣白癡,被方狗賊賣了都不知,這神山弟子手段狠毒,你們可還見到施昊才、蠻虎等人?嘿嘿,都被方狗賊血祭了!”
“什麼?施師兄隕落了?”一具腐屍驚詫出聲。
“蠻師兄在哪?”一名虎背熊腰的強壯男子,朗朗說道。
“嘿嘿,施昊原、蠻熊,你們可以問問方狗賊,但他不一定會回答。”漁寒光譏笑道。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拖延時間越久越好,讓這羣修士與方沐陽相鬥那就更好。
一時間,施昊原臉色陰沉,盯着方沐陽,蠻熊目光含恨,幾欲出手。
“嘿嘿,他們幾人取了燭龍涎,都離開了此地,想必正在找尋宮殿中的天地異寶,稀罕之物。至於施昊才,方某卻親眼看到被漁寒光二人斬殺,方某身爲神山弟子,想殺你們易如反掌,還需要使計謀?”方沐陽譏笑道。
真真假假,施昊原等人分不清楚,衆修士細聲議論,分了兩批,一批相信方沐陽,紛紛出手怒砸巨冰,一批徑直站着,即不幫漁寒光攔衆人,也不助方沐陽轟擊巨冰。
淹沒在黑氣裡,白澤眼神變得平靜,對外界雜亂聲音充耳不聞,全心祭煉起青滄殘樓。
此時,他身體周圍籠罩着模糊光幕,大腿被九嬰咬着,丹田中渾天輪瘋轉,渾天之沙以極可怕的速度在消失。
兩手揮舞青、金、暗紅法訣,道道打入到青滄殘樓之中,嗡鳴聲陸續響起,青滄殘樓四周已出現十道紅光圈。
一口精血吐出,白澤臉色變得蒼白,赫然精血損耗過多。
“漁兄,有沒快速恢復精血損耗的丹藥?”低沉聲間響起。
“嗖”一個玉瓶擲入黑氣中,微有心痛的聲音傳來:“造孽啊,漁某性命換來的‘益血丹’就這麼送出去了!和兄,你可得賠我啊!”
“小氣,命都沒了還留丹藥,等和某精通丹道,前你十瓶八瓶!”拂手接過玉瓶,吞入一枚丹藥,白澤鄙視出聲。
“和兄,這……這可是你說的,少了十瓶,漁某……漁某不讓你見着小師妹!”漁寒光急促出聲。
二人交談幾句,沉默不語。白澤心神又放在祭煉青滄樓上。巨冰轟轟作響,漁寒光看似平靜,但本體氣息逐漸弱去。
方沐陽許下漫天承諾,又以神山憤怒威脅觀望修士。威逼利誘下,幾名修士心神動盪,猶豫片刻,法寶祭出轟砸巨冰。
只消片刻,就只剩下施昊原、蠻熊二人持觀望姿態。
虛空中,燭龍橫攔下血鏈,但血鏈分裂得太快,幾無窮盡,已有幾道破開了他的防線,反身形成包圍之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