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陽城內城陳克復的元帥府,陳克復漫步於這熟悉的府院的後‘花’園之中。中原的三月,芳菲競‘豔’,可惜此時遼東的元帥府‘花’園之中,卻依然還是一片凋零。
一回到遼東,‘毛’喜也馬上告訴了他一個消息。他府中的三位妾‘侍’都有了身孕,而且據請來的很有權威的產婆說,三人懷的都是兒子。之前遼東軍的少數高層,都已經知道了新羅國如今的王太孫,正是陳克復和新羅公主金勝曼的兒子。只是這個長子卻遠在異國他鄉,現在又成了新羅國的王位繼承人,所以‘毛’喜等人也是無可奈何。
但是如今一下子又有了三個兒子,這卻是讓‘毛’喜等等忠心老臣們無比‘激’動的。眼下遼東軍正處於一個關健的時期,陳克復身爲南陳皇族、遼東之主,身爲幾百萬百姓,數十萬軍隊的統帥,可是卻沒有子嗣。而且如今陳克復的父親也沒了蹤影,加上他又沒有兄弟子侄,對於遼東是十分不利的。
如今一下子三位夫人都有了身孕,這無疑會更加穩定遼東的軍心士氣。特別是其中的兩位夫人還是靺鞨王和契丹王的寶貝‘女’兒。這個時候她們產下兒子,無疑會讓遼東軍和契丹、靺鞨兩部的聯盟更加穩固。
而對於陳克復來說,這也是一件讓他高興的事情。和金勝曼的兒子他是在已經生了後才知道的,但是這三個不同,他剛剛已經挨個去看過了。那隆起的腹部不斷的提醒着自己,這就是自己的孩子。這讓他覺得自己在這個時代有着一種更密切的聯繫,妻妾子‘女’、宗族皇朝,這些都讓他感覺到了自己爲之奮鬥的新動力。
“‘毛’翊來了?過來吧”陳克復轉頭對着‘花’園的‘門’口道。
‘毛’翊走入‘花’園,有些驚訝的道,“大帥怎麼就知道是我呢。”
陳克復笑了笑,“我自記事起,就一直由你照顧着,咱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關係也勝似親兄弟了。難道我和你一起相識快三十年時間了,還會聽不出你的腳步聲。”
想起白天陳克復對他的任免,‘毛’翊的心裡仍然還有些滿懷‘激’動。今日的軍議大廳的任免,一下子將遼東的所有文武高層都做了一個大變動。而且這種變動可以說,只要不出什麼意外,這些基本上就是將來陳氏復國之後的朝廷大臣的的位置了。他父親被任爲尚書左僕‘射’、兼四州之一的遼州刺史,可謂是文官之首。
而他自己也更是被陳克復晉爲上將軍銜,並得以授八衛之一的龍驤衛大將軍,兼又被任爲西征大軍的行軍副帥,基本上已經屬於軍方數一數二的地位。這樣的信任,讓他受寵若驚,滿懷感‘激’。
“殿下,其實我過來,是想說,殿下太過於重用我了。我有自知之明,三年前,我只是涿郡陳家莊的一名家丁。後來跟着殿下入遼,雖然也沙場百戰生,但是真論起來,我資歷不如李奔雷老將軍,論勇武不如胡海、沈光,就是論戰場謀略,我也不如李節,論戰陣經驗我也不如於欽明。就算剛加入遼東的王仁恭將軍和李靖將軍,他們也都一頂一的名將大將。哪怕是秦瓊、羅士信這些年青一輩的將領,他們從軍的資歷也比我要高,帶兵指揮的本領也不比我差。現在殿下突然給予我如此高的任命,只怕會給遼東軍民大帥用人唯親的看法,這不是好事。”
陳克復看着一臉誠懇的‘毛’翊,心中感覺一陣高興,能在這個時候,還沒有一心沉溺在突如得到的官位之中,那說明他的心還是很清醒的。
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陳克復溫和一笑,“你說的沒錯,李奔雷將軍一直都是遼東軍中僅次於我的將領,但是他年紀也大了,你忍心還要讓一個快七十歲的老爺子披甲上陣嗎?而且這次的任免中,老爺了不但擔任了參謀本部的幕僚總長,也擔任破軍講武堂的山正,同時也是八衛之一金吾衛大將軍。這三個職務,每一個可都是極其重要的職務。”
新建八衛之中,金吾衛和羽林衛的主要職責是執掌中樞禁衛部隊。他們的職責不是外出做戰,而是負責拱衛元帥府所在的遼陽城,保護陳克復及遼陽城的各大中樞機構,這是內軍。其它六衛則是職掌府兵,駐守地方,對外作戰的外軍。老爺子李奔雷哪怕是退居二線,陳克復也不可能將過去遼東軍中一直以來的二把手突然下了。
“而且,李節、李靖、王仁恭等將,我看的出來他們都是一時名將,但是他們卻沒有資歷,難以服衆。而你和老魯他們,卻一直以來都是我們遼東軍的砥柱,他們可以做你們的佐二副手,但是現在卻不可能獨當一面。而秦瓊等小將,他們一來年青,二來資歷不夠,需要在你們的手底下再磨礪磨礪。更何況,雖然名義上我有許多的堂兄堂弟族人,但事實上,我一直將你們視爲我的手足兄弟。這不單是我的事業,也是你們的,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毛’翊沉重的點點頭,好久後道,“殿下,如果我們願意,你知道,我們隨時可以起兵最少五十萬。這樣的大軍,我們爲何不直接一鼓作氣進攻中原?雖然臨渝關乃是天下十大雄關要塞之一,但是當初遼陽、新城,哪一個不是號稱要塞之城。可我們當初不是全部攻下來了嗎?以我們遼東軍將士之勇猛,遼東器械鎧甲武器之‘精’良,要想攻破臨渝關,打通進入中原的通道,不是難事吧?我們爲何還要等?”
“‘毛’翊,在戰略上我們要藐視敵人,將他們視之爲紙老虎。但是,在戰術上,我們卻得重視我們的對手,必須將他們視之爲一頭真正的叢林之王。如果我們輕視了我們的敵人,最後受傷的就是我們。大隋是一個統一的中原強盛王朝,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能輕視他。我們當初之所以能戰勝高句麗,憑的除了將士們的奮勇之外,最大的依靠就是背後的大隋朝。”
“而現在,我們的敵人卻是我們曾經的依靠。我們現在之所以能如此輕鬆的割據遼東,就是因爲我們據有遼東的地利和人和。但是如果我們現在攻入中原,哪怕一時得利,突破了臨渝險關,那我們也將失去我們現在所有的有利依靠,反而是以已之短、攻彼之長。楊廣最大的憑靠就是中原的數千萬子民,和強大的後勤保證。戰爭一起,他隨時可以徵調上百萬的大軍和上百萬的民夫。他可以用人命堆,我們卻不能。我們要等,等到楊廣失去他最大的依靠時,我們才能入關中原。”
‘毛’翊有些不解的道,“等?等什麼?等到什麼時候?”
“眼下大隋和東突厥邊境上已經是蓄勢待發,雙方早在去年就開始準備,而現在鐵勒、奚族都倒向了朝廷,西突厥更是和東突厥是死敵。楊廣一直都是誰不服他他就打誰,而東突厥的始畢可汗也不是一個什麼簡單人物。相信我,用不了多久,自負的楊廣就要和狂妄的始畢可汗來一場決戰。到那時,就是我們的機會來臨之時。”陳克復對於這兩個大傢伙的摩拳擦掌,最初之時還是一位策劃者,如今他雖然退到遼東,但卻從沒有放棄過對這事的關注。
甚至在他回到遼東的第一天,他就接見了特勤司遼東總部的所有高層,向他們下達了一項絕密任務。不管如何,這場兩個巨人間的戰爭都必須打起來,哪怕他們不肯打,陳克復也得讓他們打起來。
“那我們現在就什麼也不做,光在一邊做看客?”‘毛’翊疑‘惑’的道。
“不,當然不我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陳克復搖搖頭道。
就在白天,他新組建了八衛,但實際上,是九衛。還有一衛,他並沒有和其它人說過。這最新的一衛,就是遼東軍的水師,海龍衛。海龍衛統領所的水師艦隊,幷包括少部份新建的水師陸戰隊。
他已經在卑沙、漢口、琉球建立了海龍衛的三大港口基地,全建制十萬整編人馬。目前所的有艦隊船隻都由虯髯客張仲堅贊助,而海龍衛的軍隊則從遼東軍中和遼東各沿海百姓徵召爲兵,再從遼東軍和破軍講武堂中‘抽’調軍官加入。這支水師部隊是他的秘密武器。表面上遼東軍也還有一個正式的水師編制,那就是利用之前俘虜的遼東水師艦隊組成的遼東水師。不過這只是一個用來麻痹朝廷的幌子,真正的海龍衛卻是如今的最高秘密。甚至這支部隊如今的主基地都不在遼東,而是設立在琉求水師基地,所以徵調的海龍衛將士,都會被秘密送往琉求訓練。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我還要去看下幾個孩子怎麼樣了?”陳克復拍了拍‘毛’翊的肩膀,轉回離開。今晚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看孩子是真,不過更重要的是,他還得在看孩子時,讓兩個孩子媽幫他在和契丹、靺鞨的聯盟中發揮更積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