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美娘突然大聲吼了起來:“不,不可能的,陳宣兒這個賤人,又怎麼可能跟我,我,我幫了王世充這麼多年,一心一意地對他,多少次救了他,他,他不能這樣對我,他不可以!”終於,蕭美娘對王世充的沖天恨意,一下子全都暴發出來了,臉眼淚橫流,而一頭秀髮也散亂了開來,披到了那張白皙的臉。
封倫心冷笑,暗道這女人不管再怎麼理智,仍然是感情的動物,看來自己是找準突破口了,他勾了勾嘴角,說道:“不過,那王世充多少還是顧念了一些跟你的舊情,沒有對你斬盡殺絕,直接要了你的命。也算有點人性。蕭皇后,你是不是原來以爲,隋朝亡了,你可以做他的皇后,能促進他和蕭樑的和好嗎?”
蕭美娘經過了剛纔的一陣歇斯底里,已經多少平靜了一些,她的目光有些呆滯,看着帳內的一角,喃喃地說道:“是的,當年,當年他許諾過這樣,我知道王世充用兵天下無雙,銑兒絕不是他的對手,只有我在,纔可能束縛住他,讓他不至於對大梁用兵。”
封倫嘆了口氣:“只是王世充自己也知道,周圍羣雄並起,尤其是北方面對李唐的巨大壓力,真正能用兵的,一個是江東,一個是荊州的蕭樑了。如果你在他身邊,必然會阻止他出兵荊州,所以,他寧可不要隋朝的武百官,連裴世矩也不要了,也要把你送到突厥。”
蕭美孃的眼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封倫,你跟王世充深仇大恨,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我不會相信的,是不是王世充害的我,我會去查實!”
封倫哈哈一笑:“查實?你怎麼查實?這種背地裡的交易,永遠不會有查實的那天,不過你也是聰明人,知道天下的政治,應該明白,竇建德是不願意把你們送到突厥的,因爲,他需要楊政道這張牌,象李淵需要楊侑,王世充需要楊侗一樣。沒玩出禪讓這套把戲,他的那個夏朝,不過是個自立的僞帝,沒有合法性可言。”
蕭美娘喃喃地說道:“對啊,這點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封倫笑道:“你當然不知道,在你們在河北的時候,魏徵當時也到了竇建德那裡,跟他達成了秘密協議,以東都與竇夏結盟,共同對付李唐爲條件,要竇建德把你和楊政道送到突厥,因爲當時竇建德想要取李唐的山東之地,如果沒有王世充的支持,很難獨自對付李唐。所以這個條件,是竇建德無法拒絕的,這是你現在人在突厥的原因。”
蕭美孃的臉露出一副將信將疑的神色,可是心已經相信了七八分,她喃喃地說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我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
封倫嘆了口氣:“因爲蕭樑是他的敵人,也是他的下一個目標,李靖也打着王世充的旗號,在巴蜀崛起了,蕭樑的兩個方向同時面臨了王世充的巨大壓力,這是明眼人一看知道的事情,王世充把你趕到了突厥,而不是直接要了你的命,不是因爲對你念有舊情,而是要你幫你最後一個忙。”
蕭美娘咬牙切齒地說道:“明白了,這個忙,是要我利用政道,讓突厥起兵護送政道南下,與李唐交戰,對不對?”
封倫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皇后果然聰明,不錯,蕭樑雖然不是王世充的對手,但好歹也是地方數千裡,帶甲四十多萬的大國,又精於舟師水戰,王世充想一舉消滅大梁,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除非全力一擊,這要保證他的北邊絕對安全。”
“竇夏也許不會打他,但是李唐是他的死敵,別說王世充想要打蕭樑了,是王世充無所作爲,大唐也絕不會看着他在原鞏固勢力的,所以前一階段,大唐和竇建德握手言和,忍氣吞聲地不再追求索要被竇建德奪取的山東州郡,是爲了穩住竇夏,全力對付王世充的。”
蕭美孃的眉頭一皺:“封侍郎,你給我說句實話,次始畢可汗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李唐下的手?”
封倫笑道:“不錯,是長孫無忌次來這裡,動用了始畢可汗身邊潛伏多年的眼線,一個鐵勒太監巴里黑,在始畢可汗晚跟妃子大戰的時候,偷偷地在香爐里加了些曼陀羅五石散,導致其血脈賁張,馬風而亡!”
蕭美娘長嘆一聲:“怪不得突厥人反反覆覆地檢查,卻是找不到死因呢,用這種春—藥殺人,也真是沒誰了。”
封倫點了點頭:“是的,這回我們大唐需要你做的,仍然是力阻突厥南下。”
蕭美娘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高估我的本事了,處羅可汗不是楊廣,他的可敦是義成公主,我的宗室侄女,而且,現在突厥下羣情激憤,李唐在幷州先是誘殺稽胡人,又是趕走了突厥的各地駐兵,這無異於打處羅可汗的臉,你若真要突厥不出兵,那只有說服東邊的始畢可汗之子,泥利設,還有阿史那思摩將軍這兩個人,同時反對南下,纔有那麼一點可能了。”
封倫微微一笑:“還有個可能,是弄死處羅可汗,突厥一旦再次國喪,那一年內無法南下攻擊大唐了啊。有一年的時間,只怕兩邊會分出勝負了。”
蕭美娘雙眼圓睜:“怎麼,你們要我再去害處羅可汗?這絕不可能的。義成公主不會答應!”
封倫的眼睛,開始在蕭美孃的素手和白皙的粉頸下移動起來:“義成公主不肯,可是你願意行了啊。我聽說處羅可汗也是個色餓鬼,如果有一親大隋皇后芳澤的機會,他是不會錯過的。”
蕭美娘氣得直接跳了起來:“混蛋,我,我是大隋皇后,高貴雍榮,怎麼可以被那突厥禽獸所玷污,想都別想!”
封倫平靜地喝了一口酸奶酪,微微一笑:“這是你蕭皇后報仇,也是保住大梁的唯一機會了,錯過了會後悔一輩子,你可得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