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門,李靖大營。
李靖端坐帥帳之,看着面前的幾十名隋軍打扮,全身披掛,但是長相卻與原人迥異,一看是異族人的黑皮膚少年說道:“好了,你們做的很不錯,現在我們的時間緊急,你們羌,峒人的部隊,還需要跟我們漢兵一起,多多練習,尤其是記得本帥所說的那句話,要讓你們的戰士,畏懼你們,超過畏懼敵人,只有這樣,他們纔有在戰場死戰不退的勇氣,鐵一樣的紀律,纔是根本!”
這些羌,峒將校齊聲以拳按胸,行了個軍禮:“諾!”
李靖揮了揮手,這些人低頭倒退出帳,整個帥帳,一下子空曠了許多,只剩下李大亮和蘇定方二人,侍立兩側。
李靖勾了勾嘴角,嘆了口氣:“夷兵的戰鬥力還是不行,紀律是他們最大的問題,真要打起仗來,他們不是用作誘敵,只能在後面看守輜重了,這回我們沒有時間再慢慢訓練他們了。”
蘇定方微微一笑:“本來沒指望過他們,師父你不是說過麼,把這些夷人的頭領子侄,還有他們部落裡最勇悍的戰士帶出來,算不打仗,也能讓後方安穩,只有蜀郡穩定了,高表仁那裡才能不斷地給我們提供糧草和補給。”
李大亮搖了搖頭:“師父,這回我不明白的一點是,爲什麼不讓吐蕃人來幫忙呢?他們可是超級能打,哪怕來二千次的吐蕃騎兵,形勢也完全不一樣。”
李靖嘆了口氣:“請神容易送神難啊,吐蕃蠻子,是諸夷最爲兇悍殘忍的,江陵一向是富甲天下的重鎮,要是讓吐蕃人攻取,那百姓必然遭了大災,而且,不管怎麼說,吐蕃人若是見識到了我土內地的繁華,只怕也會生出更大的野心,亂世之,我們不得已而借用其力,但是一旦平定天下,這些個異族瘟神,還是離得越遠越好,李唐也一定是這樣的想法,纔沒有大規模地借突厥兵作戰的。”
李大亮微微一笑:“也罷,這半年來,靠了師父您的令酷下而必死的訓練辦法,原本一向鬆散的巴蜀兵,現在也可以說是令行禁止,號令嚴明瞭。要不是親眼見你這樣練兵,我真的不敢相信,居然世還有這樣的練兵之道呢。”
蘇定方笑道:“大亮,你不知道了吧,師父之所以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幾百部曲在身邊,不是爲了保護自己,而是爲了象這樣在戰時當督戰隊的,關的府兵,一向是軍事化傳統極強,不需要有人督戰,但是蜀兵久不習戰事,聞鼓不進,鳴金不退,遇強則懼,一懼則潰,這是缺乏紀律性的表情,我們的部曲親衛們,下到一線的戰隊,在隊後督戰,有不聽號令的,後行斬前行,後隊斬前隊,軍官斬潰兵,部曲斬軍官,如此層層節制,一盤散沙盤的部隊,成形了。”
李靖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們記住,什麼叫名將?名將是用對方軍隊的首級,來建立自己的威嚴的人,將當斬敵軍士卒十分之三,將當斬敵軍士卒十分之一,能斬敵十分之三的將,軍威加於敵國,能斬敵十分之一的將,號令行於軍。我們的部隊新建,還缺乏這種大戰的威嚴,這點跟陛下,或者說跟唐軍主帥李世民還不好,這回咱們蜀兵出川,是先拿蕭銑這個軟柿子先捏,消滅他以後,我們揮軍北,進入原,聯合陛下的大軍,一舉擊破李唐!”
李大亮笑道:“師父早計劃好了,大亮佩服,只是現在大亮必須還要說句實話,我蜀兵的紀律是還可以了,但是畢竟只有五萬步騎,蕭銑畢竟也有四十多萬大軍,是我們的八倍有餘,真要打起來,我們真的可以勝利嗎?”
李靖微微一笑:“現在的蕭銑可沒有四十多萬大軍,他只有士堯的五萬精兵,加江陵一帶有二萬左右的守城部隊,其他各部都是散在四處還沒來得及回來,我們這回一定要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幹掉蕭銑,不然等他四面援軍齊集,我們難以取勝了。”
蘇定方興奮地說道:“只要打敗當面的士堯,我們可以直下江陵,師父,請你下令,我願率五千精兵爲先鋒,直接破其前營潘興所部。若不成功,提頭來見!”
李靖搖了搖頭:“潘部不過是士堯放出來的誘餌,用來測試我軍戰鬥力的,他的部隊,多是老弱,打起來很容易,你想想,一般前軍都是要用銳卒精兵來充當,以免戰敗後沮了士氣,亂了軍心,但是士堯也算是樑國名將了,爲什麼要擺這樣的陣型呢?”
李大亮點了點頭:“因爲士堯也不知道我軍的真正戰鬥力,所以用這些弱兵來測試,要是潘部兵敗,他紮緊大營,緊守不戰,等各地的援軍集,要是我軍戰鬥力一般,他纔會考慮跟我軍開營決戰。”
李靖滿意地點了點頭:“大亮說得很對,是這麼個道理,作爲主帥,一定要摸清楚敵軍的心思,傳令,明天一早,讓巴里黑率五千夷兵,攻擊潘部前營,定方,你率三千弓箭手去支援,記住,發弓只許用六分力,明白嗎?”
蘇定方笑道:“徒兒明白,這樣是故意示弱於敵,夷兵戰鬥力弱,紀律性差,打仗只是一勇之力,順則一涌而,敗則一潰千里,而且看到營的金銀財寶,一定會搶劫,這樣士堯有可能會自以爲抓住了戰機,傾其精銳來攻。”
李靖笑道:“不錯,一定會這樣,這時候,你們要敗退,記住,我的大營不會開放,你們要從營寨之間繞着逃跑。”
蘇定方道:“大營不開放?師父你這是。。。。”
李靖哈哈一笑:“我會直接讓精兵在營列陣,等士堯軍追擊你們之時,我會毀柵出擊,到時候以逸待勞,以堂堂之陣擊敵追擊的散兵,豈有不破之理?”
李大亮和蘇定對視一眼,齊齊地對着李靖拱手行禮道:“徒兒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