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孩兒在城外得到一個莊園,想接母親過去。”洗去了身上的鮮血,李信又恢復到原來的溫文爾雅的模樣,回到李家那破舊的小院,站在李高氏面前,低聲說道。
“可以嗎?”李高氏睿智的眼光望着李信,目光中露出一絲滿意的眼神,晚上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瞞過李高氏,或者城中的任何人都知道,柳家敗了,李高氏更加知道,柳家是敗在何人之手,李信雖然將身上的鮮血洗的乾淨,可是身上的煞氣卻還存在。
“壽陽已經無人敢阻攔母親了。”李信很自信的說道。今天晚上的一戰,李信認爲最大的收穫不是得到了李秀寧的認可,而是得到城外的莊園,使得自己有了一個安置李高氏的地方,以後不會爲李家所掣肘。
“嗯!”李高氏掃了周圍一眼,好像要記住了什麼,說道:“住了將近二十年,這個地方總算是可以離開了,畢竟不是自己的。”
“賤人,賤人在哪裡,我的兩個哥哥啊!你們好苦啊!”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哭鬧聲,卻是大夫人的聲音。
“高明月,你這個賤人,還不出來受死。”大夫人聲音淒厲,充滿着仇恨,響徹雲霄。
“母親。”李信面色陰沉,嘴角露出一絲獰笑,雙目寒光閃爍,望着遠方,說道:“母親暫且稍等片刻,待孩兒解決了那個賤人。”李信還沒有消失的煞氣籠罩着周身。
“信兒,還是,還是算了吧!”李高氏遲疑了片刻方說道。
“好,既然母親是這個意思,那孩兒遵從就是了。”李信散去了身上的煞氣,有些不甘的說道。
“我來收拾一些東西,明天一早就走。”李高氏招過李信,說道:“下午小雪來過了,聽說你救了一個大人物。”
“唐國公李淵之女。”李信diǎn了diǎn頭說道。
“蛟龍不會困於淺灘的,我兒神勇,壽陽這個地方太小了。”李高氏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上前摸着李信的臉龐,有些感嘆道。
“母親。”李信腦海裡想起這具身體的記憶,忍不住感同身受,跪了下來。
“起來吧!”李高氏嘆息道:“當你生病之後變了一個樣子,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是要到來得到,高家的血脈豈是簡簡單單的人。雖然不知道以前你爲什麼會裝傻,或者你以前真的是傻子,可是信兒,在壽陽,你只是李信,到了外面,就不是普普通通的李信了。”
“母親。”李信神情一愣。
“你是不是很奇怪爲什麼一個婢女居然有霸王留下的練武心法?還有兵書?”李高氏招過李信,來到自己的臥室,從箱子裡拿出牌位來,恭恭敬敬的拜訪在桌子上,外面的大夫人還在叫囂着,屋內李信卻是盯着眼前的牌位。
“高氏諱長恭之靈位!”
李信望着眼前的靈位,心中卻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他想起了前不久死記硬背下來的兵書,正是“長恭”這個人整理的,現在看來,這個高長恭就是自己的外公。只是高長恭是什麼人?
“昔日大隋朝還沒有建立的時候,只有大周和大齊平分中原,兩國連年征戰,大周總體上能佔據上風,直到後來有一個人橫空出世,邙山之戰,五百騎兵衝陣,擊敗大周的軍隊,金墉城下所向披靡,大周軍隊見其軍旗而聞風喪膽。可惜的是,後來被自己的親兄弟所猜忌,一杯毒酒就將其送了性命。”李高氏好像是在講一個故事一樣,李信卻知道,這個人就是高長恭。果然聽見李高氏說道:“他就是大齊蘭陵王高長恭。”
“蘭陵王?”李信失聲驚呼起來,高長恭他不知道是誰,但是蘭陵王這個名字卻很熟悉,那就是一個傳奇,傳聞蘭陵王極爲英俊瀟灑,每次衝陣,都是帶着面具,不但能振奮軍心,而且能威嚇敵人。沒想到自己的外祖父居然是蘭陵王,難怪李高氏有他的兵書,和他練武的辦法,原來是這個因素。
“我是父王的遺腹女而已,見不到父王的風采,不過在我兒身上倒是能見到一二。”李高氏望着李信說道。
“孩兒豈能與外祖父相比較。”李信搖搖頭說道,蘭陵王在歷史上留下來的事蹟很少,實際上,那是一個混亂的時代,就是史書上也只是留下了一鱗半爪,這也更加增添了蘭陵王的神秘。
“我兒即將離開壽陽,這就是宿命。”李高氏遲疑的說道:“雖然我沒有見過父親,但想必你與你外祖父還是有diǎn相似的,蘭陵王在大隋可是一個禁忌,我兒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李信趕緊diǎn了diǎn頭,他這才明白,爲什麼李高氏是蘭陵王之後,卻願意在李府當一個侍女,原來是因爲她身份特殊,誰知道外面可有什麼野心人對付她的。說到忍,李信還是很佩服自己的母親的。
“啪!你在這裡鬧什麼,回去!”外面傳來一個巴掌聲,李雄的厲聲就傳了過來。
“哼!這些年都不敢動手,現在柳家倒了,倒是可以動手了。”李高氏不屑的說道。李信看的出來,李高氏是瞧不上李氏的,若非她落魄,蘭陵王的女兒豈會在這裡出現。
“李家主,你放心我不會殺她的,你也不用在這裡演戲了。”李信打開房門,冷冷的望着外面,小院之中,李雄並着李沛儒三兄弟領着幾個家老之類的站在那裡,還有大夫人頭髮散亂,臉上淚水早就將脂粉沖刷出一道道溝壑來,說不出的醜陋,李信厭惡的望着對方一眼。
“你這個?”大夫人剛剛說話,就被李信兇光瞪了回去,大夫人感覺到好像是猛獸盯住了一樣,她纔想起眼前這個人可是殺了柳傢俬兵百餘人,連自己的兄長都是死在對方手中,根據回來的家族私兵說,李信手執長刀出入如同無人之境,以一人之力就斬殺了柳家近百人。渾身鮮血,好像是是一個嗜血狂魔一樣。這個時候被李信盯住,頓時嚇的一下子癱了下來,下體一陣溼熱,傳入腥躁之氣。
“哼!”李信不屑的掃了衆人一眼,最後落到李雄身上,冷笑道:“李家主來的正好,明天,我會帶着我母親前往城外山莊,從此之後,我母子二人與你李家再也沒有半diǎn關係。這些年,雖然你們李家也曾照顧我母親,嘖嘖,還真是照顧了。但是這次滅了柳家,你們李家也得了不少好處,足以抵消了。嘿嘿!”
“李信,你放肆。”李沛勇沒有見過李信斬殺柳輝等人的模樣,這個時候忍不住指着李信大罵起來。
“住口,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李信還沒有開口,就見李雄轉身怒吼道。他是生怕李沛勇得罪了李信,將其斬殺,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李家要拉攏李信,這樣就能搭上唐國公這條線。
“三弟,不管怎麼樣,你身上也是流着李家的血脈,大家既然是一家人,何必鬧成如此模樣呢?以前母親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三弟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寬恕則個。”李沛儒心中雖然很是惱怒,但是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好得罪李信,言語上也有些低聲下氣了。
“嘿嘿,若是沒有昨夜之事,你們恐怕也不會這樣低聲下氣吧!”李信雖然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李家做事太噁心了,李信豈會答應。
“家主,如此子嗣豈配入我李家家門?”李三叔早就氣山羊鬍子顫抖,指着李信大罵道。其他的李家衆人臉上都露出尷尬之色,還有一絲惱怒,李信的說話就是將衆人身上的一層遮羞布給撕了下來,一些人哪裡還好意思在這裡留下來的,紛紛轉身就走。
“哎!你好自爲之。”李雄也是一陣羞惱,更多的還有一絲後悔,最後深深的望了李信一眼,也領着李沛儒三兄弟離去。
“一羣小人物而已。”李信望着離去的衆人,露出不屑之色。背後卻是傳來李高氏的一陣深深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