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世充碰到先生這樣的人也是倒黴。”李信聽了之後笑呵呵的說道。岑文本是在爲自己找藉口，實際上，無論王世充想到什麼樣的辦法，這個就是實力的差距，若那王世充實力強悍，李信也不會如此，更加不會設計到他。
“王世充偷雞不成啊！”岑文本謙虛道：“這主要是因爲丞相的實力太強大，王世充雖然狡詐，可是在這方面卻是差了許多，實力決定一切，王世充註定是一個沒有實力的人，所以纔會被丞相所壓迫。就算是找理由推諉，最後仍然會被丞相所滅。”
“李世民已經擊敗了劉黑闥，現在正在進攻樂壽，恐怕竇建德是抵擋不住李世民的進攻了，王世充已經不能留了，以前留着他也不過是不想和竇建德發生衝突，現在若是留着王世充，誰知道他會不會和李世民勾搭在一起，一個從河東進攻，一個從洛陽進攻，加上江淮，我們就是三線作戰，恐怕不行，只能是先解決王世充了。”李信望着遠處說道：“年前是沒有機會，年後進行，你寫封信給大將軍，讓大將軍開始準備了。洛陽是一定要拿下來，雖然我們佔據了荊州，南方的糧草可以從荊州運到關中，可是畢竟沒有大運河來的快速。一旦王世充真的封鎖了大運河，我們的損失就比較大了。”
“是。”岑文本趕緊應道，很快兩份書信出了大營，一封前往關中，一封卻是找王世充的。而李信則是率領大軍繼續前進。
“丞相，那王世充倒是有點意思，他是如此知道郭孝恪將軍來新野了，若不是如此，王世充有這個膽子突襲南陽？從向丞相稱臣這一點來說，王世充的膽子沒有這麼大，除非他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岑文本上前低聲說道。
“你是說南陽有王世充的內應？”李信微微一動。
“若僅僅如此，也就算沒什麼？屬下擔心的是郭將軍身邊之人。”岑文本趕緊說道：“丞相可以派人去看看。郭將軍身邊是不是增加什麼人了？或許能知道一些，郭將軍從南陽到新野，想的就是能當先鋒之職，好在征討王世充的時候。一戰封侯。這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丞相不覺得這太過湊巧了嗎？郭孝恪這邊剛剛厲害，王世充的兵馬就從葉縣出發，連一點準備都沒有，王世充的兵馬調動的速度還真是快啊！”
李信面色陰沉。點了點，讓人招過沈千秋說道：“最近郭孝恪身邊是不是多了一些什麼人？”
“這個？屬下並不清楚。”沈千秋一陣遲疑趕緊說道。
“讓紀綱趕緊去查，在孤到達南陽之前給個結果來。”李信想起了錦衣衛中，沈千秋對外，紀綱對內的事情來，郭孝恪身邊多了什麼人，那也是紀綱知道的事情。
岑文本看着眼前的一切並沒有說話，以前他倒是聽說過李信麾下的錦衣衛相當的強悍，只是那些都是傳聞，眼下卻是知道了。連郭孝恪這樣的人身邊也有錦衣衛密探，足見錦衣衛的規模已經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這讓岑文本這個人心裡面更加的小心翼翼。
“愚蠢。”雖然紀綱的消息並沒有傳來，但是李信絕對相信，郭孝恪身邊肯定有王世充的探子，不然的話，對郭孝恪的行蹤瞭解的如此清楚，而且還對郭孝恪的思想產生影響，恐怕是郭孝恪枕邊人。他也早就聽說郭孝恪好色，沒到一地都會看看所轄地有沒有美女之類的。在這個時代，男人擁有許多女人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李信只需要你不要違背朝廷法律，都是不會計較的。只是沒有想到的。郭孝恪居然如此不小心，娶了一個奸細在身邊。
“這種事情防不勝防。丞相，王世充可是在等着您呢！”岑文本看了李信一眼，低聲勸解道。
“走吧！傳令下去，孤王倒是要見見王世充，這個傢伙居然敢算計我李信麾下的大將。倒是有點意思。”李信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岑文本心裡打了一個冷戰，爲王世充一陣默哀。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李信，這不是找罪受嗎？
樂壽城金城宮，竇建德坐在寶座之上，面色陰沉，眉宇之間盡是沮喪之色，劉黑闥十幾萬大軍被李世民擊敗，大夏的兵馬損失殆盡，竇建德手中也不過數萬兵馬，守衛樂壽，只是在外面，李世民、徐世績領軍三十萬人，一部分是李趙軍隊，一部分是沿途城市的降軍，還有一部分是突厥人的軍隊，大軍將樂壽城團團圍住，讓竇建德插翅難飛。
“洺州已經失守，萬壽宮也被李世民佔據了。”竇建德看着下面，侍中崔君肅、國子祭酒凌敬、工部尚書何稠以及大將軍劉黑闥等等文臣武將紛紛出現在宮殿之中，竇建德聲音中充斥着一絲疲憊，說道：“眼下更是攻佔樂壽，大軍在外，諸位愛卿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唯獨突圍而與，眼下雖然我軍被李世民圍困，但是實際上，李世民在河北並不得民心，就算是那些山東世家也是如此，他們並不信任李世民，突厥人肆虐山東河北，關東世家最重視的就是血脈，對突厥人沒有好感，這個時候，我們只要能頂住李世民的進攻，遲早在我們河北大地上，必定會有無數的英雄豪傑，高舉反趙大旗，反抗李世民的。”國子祭酒凌敬大聲說道。他一向都是竇建德的謀士，這次也不例外，搶先就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們只有五萬大軍，如何突破三十萬大軍的圍困？”崔君肅嘆息道，他本來就是前朝的降臣，因爲出身山東，這才成爲竇建德臣子，實際上他根本就看不上竇建德，對於他來說，李趙或許有許多的缺點，但總比竇建德要好。能投降他的話，也是河北山東百姓的福音。
“你是想投降？”凌敬冷哼了一聲，對崔君肅怒目而視，目光深處卻是一陣悲哀，在河北這個地方，關東世家實力極爲強大，竇建德雖然貴爲天子，但是實際上，這些關東世家根本就將竇建德放在眼中，就算是崔君肅、何稠這些人都是表面上對竇建德很恭敬，可是竇建德卻很相信他們。
“怎麼可能？”崔君肅面色一陣尷尬，冷笑道：“五萬大軍突圍或許可以，只是凌大人可想過了，一戰之後，我們有多少河北有多少家庭失去了丈夫和父親，皇上，臣並非想投靠李世民，臣認爲不如暫時向李世民稱臣，畢竟李趙最大的敵人還是李信，等他們和李信決戰的時候，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稱臣？”竇建德雙目一亮，最後深深的望着崔君肅一眼，望着劉黑闥說道：“大將軍，城防就要靠你了，若是你不行，朕親自領軍上去，李世民是什麼東西，居然勾結突厥人，進犯我中原，只要是一個漢人，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朕也不會允許的。”
崔君肅面色漲的通紅，低着頭不說話，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竇建德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大殿。何稠望着後殿，深深的嘆了口氣。他算是看出來了，崔君肅代表的是山東五姓七家的意思，只是竇建德是不會投降李世民的。君臣如此，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後殿之中，竇建德身上披着袍子走進了皇后曹氏的宮殿，竇建德可是一個非常奇葩的人物，到底是農民出身，不管是什麼時候，都忘記不了簡樸的工作作風。他每當攻陷城鎮打敗對手，所得到的財物，都分發給將士們，自己一樣東西都不要。平常也不吃肉，吃的只是蔬菜、脫皮粟米飯。他的妻子曹氏不穿絲織衣裳，小妻、侍女只有十幾人。擊敗了宇文化及，自立爲帝的時候，倒是得到上千名宮女，都有姣豔的容貌姿色，也都全部遣散，在宮中，內侍和宮女都很少。在宮殿之中，只有一個養子叫做竇淳和一個女兒叫做竇紅線。
“皇上，大臣們有什麼辦法嗎？”曹氏面色蒼白，身上穿的也是布衣，根本看不出來他是竇建德這個河北之主的女人，倒是像一個鄉下的農夫一樣。
“崔君肅，嘿嘿，崔家，真是讓朕見到了。”竇建德冷笑道：“凌敬倒是提出了一個好建議，只是我們的人馬太少，想要突圍很困難啊，尤其是李世民，他是不會讓朕或者離開的。想突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竇建德很明白自己所處的處境，別人都可以逃走，唯獨他自己是不可能逃走的。李世民要殺的是自己。
“關東世家以前臣服於你，就是因爲你的兵強馬壯，現在背叛你，也是因爲李世民的兵強馬壯，這不算什麼，既然你不願意投降，那就算了，我們這些年什麼榮華富貴都想過了，計算是現在去死，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只是我擔心的是紅線，李世民想要我們的性命，那可以諒解，可是紅線呢？”曹氏露出一絲擔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