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王淼根本不算什麼,你不要忘記了,在王淼背後之人,這個纔是最重要的。”裴世炬嘆息了一聲,說道:“面對這種情況,就算是丞相真的重商的話,也不會真正的支持你的。”
“可惡,都是那個蕭瑀。”韋園成也猛的反應過來,這個時候說自己壞話,出手對付自己的只有蕭瑀這個老東西,偏偏這件事情自己還真心不好解釋。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候,蕭瑀恐怕已經去見丞相了。”裴世炬又嘆息道:“這個老東西可是厲害的很,嘖嘖,逮到了機會就下狠手,你這次若是不妥善解決此事,恐怕武德殿也留不住你的位置,蕭瑀出手,這就意味他想再次得到武德殿的一個位置。”
“誰能成爲武德殿大學士的人選?長孫無忌或者是岑文本?那岑文本是不是太年輕了,纔剛剛成爲武德殿行走的吧!”韋園成猛的想到了一個可能,這武德殿大學士也是有定數的,不是任何人想加入就想加入,就算是李信,也是要小心翼翼,維持武德殿的平衡,唯獨能做的只能是以一個換另外一個,韋園成若是去職,長孫無忌或者是岑文本都有可能入主武德殿。
“在丞相那裡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裴世炬笑吟吟的說道:“丞相的地盤大了,武德殿也是要動手的,這次丞相還真的有可能順手爲之。”
“這就是你要幫助我的目的?”韋園成望着裴世炬說道:“你是不想讓江南世家的人入武德殿,恐怕這纔是你的目的吧!”
“呵呵,不管怎麼樣,這一切都是在丞相手中,丞相若是想換,那就得換,丞相若是想不換,恐怕也需要一個藉口而已,現在你給予的只能是丞相想換的藉口。”裴世炬並沒有直接回答韋園成的話,而是指着韋園成說道。
“多謝裴大人提醒。”韋園成面色冷峻。一旦知道此事會動搖他的地位的時候,韋園成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後路了。
武德殿外,李信等人剛剛到達,就見幾個內侍站在那裡。李信將李承宗從戰馬上抱了下來,一個內侍趕緊上前說道:“丞相,蕭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蕭瑀?他來做什麼?”李信聽了驚訝的詢問道。
“說是來彈劾韋大人的,都已經是兩個時辰了,還在偏殿坐着呢!”爲首的內侍搖搖頭說道。
“這毅力還真是大啊!”李信不經意間皺了皺眉頭說道:“大家同殿爲臣。有必要鬧的這麼僵嗎?”在李信看來,若是農商一起前進那就是最好了,可是蕭瑀卻認爲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認爲長久下去,國將不國,老百姓連吃飯的糧食都沒有了,又如何能戰勝李趙呢?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重商是李信推行的政策,在沒有特殊的情況下,突然將其停止。這對李信的威望將是一個打擊。所以李信也不得不認真考慮此事。
“丞相,恐怕這個蕭大人是另有要事,不要忘記了,韋氏前段時間可是死了人的。”杜如晦在李信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你是說這件事情?”李信皺了皺眉頭,他雖然見識很廣,但是在政治方面卻是比不得杜如晦這些人,蕭瑀剛剛到來,杜如晦就能隱隱的猜到蕭瑀的到來所謂什麼事情。不是因爲其他的事情,而是直接直指韋氏最大的漏洞,韋氏的作坊死人了。
“就是那個累死的少年?”李信嘆息了一聲。他想到了今天老王頭講的那件事情來。
“正是,丞相,這事情雖然很小,但是卻足以做一筆文章了。”杜如晦低聲說道:“更何況。此事卻是是韋家做的太過了,死一個人,就是賠一些錢財了事,那還要朝廷的法律最什麼?韋家能用錢財買命,日後還不知道會用錢財做什麼呢?蕭大人大概說的就是這樣的。”
“韋家作坊是誰在複雜?”李信冷哼哼的說道。
“韋圓照。”杜如晦解釋道:“韋園成的三個兒子也在裡面,入了乾股。實際上,他們韋家的作坊還是掌握在韋園成的手中。不管最後事情是有什麼樣的結果,但是韋園成的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還是還有的。”
“恩。”李信只是悶哼了一聲,說道:“你認爲此事的背後推手是誰?真的是蕭瑀嗎?”此事一旦經過三司會審,不管韋家怎麼樣,韋園成一個管教不嚴的罪過肯定是逃不掉了,武德殿的差事恐怕就要丟掉了。所以李信纔有此問。
“丞相,不要忘記了,此事若是沒有,誰想動韋園成也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韋園成就是一百張嘴巴也很難說的清楚。”杜如晦笑呵呵的說道。
李信點了點頭,牽着李承宗的小手,朝武德殿而去,心中卻是在盤算此事,雖然表面上是一樁命案,但是實際上,這一切都是爲了所謂的武德殿大學士這個位置來的,有人看中了武德殿大學士這個位置。誰想得到?蕭瑀嗎?或者是江南世家的岑文本?更或者是其他人?李信總感覺此事的背後恐怕是另有算計了。
“丞相,韋園成雖然犯了事情,但是丞相卻不能處置的太過嚴重。”杜如晦眼見這李信就要進入武德殿,趕緊提醒道。
李信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杜如晦的意思,韋園成現在是關隴世家的代表,雖然權力並不是頂尖的,但是代表意義卻是更大。
“重農或者重商,或者是兩個一起前進?”李信這個時候也遲疑了,韋園成有錢,現在朝廷的賦稅就是落在這些大商人身上,李信眼下也是用這些商人的錢財貼補農民,這也讓李信感受到了來自商人的壓力,那些世家大族目光從農業轉到了商業,實力仍然是與當初一樣,十分的強大。唯一不同的是,這些關隴世家現在支持的是他李信。
“屬下蕭瑀拜見丞相,屬下彈劾武德殿大學士草菅人命等十宗罪,請丞相明察。”李信剛剛進入武德殿,就見蕭瑀拜倒在地,手中高舉着一本奏章。
“王淼?這是御史王淼的奏章,怎麼會由老大人呈上來了?”李信打開奏章,只見奏章主人公乃是王淼,李信記得是一個御史,只是沒有想到,這奏章居然讓蕭瑀送上來,這就有些奇怪了。
“若不是屬下早到一步,恐怕丞相就見不到這個奏章了。”蕭瑀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來,李信打開一看,只見上面的日期寫着是六月二十八日,已經過去三日了,這樣的奏章應該早就到自己的手上了,可是自己今日卻要讓蕭瑀送上來。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武德殿怎麼連這種奏章也敢攔下?”李信有些不滿的對杜如晦說道。
“丞相七天爲一輪,其中每七天休沐一日,首輔大臣每七天執筆兩次,只是馬周在襄陽,現在武德殿之中,唯獨首輔大臣,韋園成、褚遂良,還有就是屬下,首輔大臣可以執筆三日,想必就是如此了。”蕭瑀笑呵呵的說道:“今日輪到屬下執筆武德殿,才發現到這件奏章。或許首輔大人,認爲此事乃是小事,不需要稟報丞相知曉,所以才能壓住不動。”
“恩。”李信點了點頭,對杜如晦說道:“秦瓊既然已經攻下了江南,就讓馬周和樑碩都會回來吧!吏部挑選新的人選,快速的補充各地的巡撫、知府、知縣,那馬周和樑碩都是宰相之才,不能浪費在地方了。克明,你還是從武英殿調回武德殿吧!命大將軍李靖爲武英殿大學士、樑碩、郝瑗爲其副,執掌武英殿。”
“是。”杜如晦聽了趕緊點了點頭,讓杜如晦從武英殿調到武德殿,就是讓裴世炬的兩日執筆換成了一日,畢竟杜如晦纔是真正的心腹大臣。
蕭瑀聽了面色一動,心中也是微微一高興,六人執筆武德殿,李信居中調停,只是這個韋園成留在武德殿還是一個禍害,當下說道:“丞相,屬下以爲民心乃是國之根本,這律法纔是朝廷的基石,若是有人冒犯律法,僅僅憑藉手中的金錢,就能減免自己的刑法,這就是在破壞朝廷的基石。”
“有這麼嚴重嗎?”李信心中微微嘆息了一下,這個蕭瑀這次恐怕是找到了韋園成的痛處了,只得說道:“讓刑部主審一下,看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不管怎樣,這個用金錢就能抹平一切的,那肯定是不行的。”
“刑部?就一個刑部恐怕不行,屬下以爲御史臺也要參與其中。”蕭瑀聽了之後,面色一變,刑部尚書是誰,是杜淹,一個從御史臺走出去的人物,但是蕭瑀卻不喜歡,因爲杜淹是關隴世家的人,可韋園成的關係很不錯。讓他主審,恐怕韋園成能輕鬆逃脫吧!
“那讓誰去?”李信有些不滿的說道。
“舅舅去。”李承宗忽然在一邊說道:“父王,爲何不用舅舅去呢?”
“長孫無忌,恩,那就讓長孫無忌去。”李信望着李承宗一眼,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讓長孫無忌去吧!”
“是。”杜如晦趕緊應道,蕭瑀也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承宗,也只得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