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孫伏加

“春日暖,整個都變了懶散了,韋大人,今日讓孤出來踏春,恐怕是有其他的心思吧!”李信坐在馬車上,在段齊的護衛下出了長安城,望着外面的陽光,李信笑呵呵的望着韋園成。

“丞相,如今朝廷掄才大典在即,京中文人墨客雲集,屬下以爲丞相要挑選好的人才,不能僅僅是在武德殿中等待,更重要的是私下裡瞭解這些人,或許有的人文采極高,學識淵博,在丞相面前畢恭畢敬,但是在丞相背後,卻是狂悖無禮,有的人在科舉的時候發揮不好,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有才能的人,朝廷既然是要選取人才,就應該全方位的瞭解這些人。屬下聽說今日顯聖寺內大才雲集,大家一起談詩論道,所以大膽請丞相去顯聖寺一行。”韋園成笑呵呵的說道。

“行,你倒是有心了。”李信點了點頭說道。這不是一個網絡時代,這是一個消息很閉塞的時代,想要了解一個人,看他的表面是不行的,白龍魚服、微服私訪雖然危險了一些,但是卻是能更加能清晰的解決了解一個人的一切。只是在他心裡,對於韋園成的這種做法倒是有了另外的看法,他可不相信韋園成真的是爲了這些士子們,恐怕心裡還有另外的算計。不過他並沒有點出來,而是裝作不知道跟在韋園成後面,緩緩朝顯聖寺而來。

不僅僅是因爲他武藝高強,更重要的是他身邊還有段齊等人的護衛,在長安這個地方,想要找李信麻煩的卻是很少。

顯聖寺內從來就沒有像今日這樣熱鬧,不時的可以看見三兩個文人墨客行走在寺廟之中,李信並沒有讓韋園成跟在後面,而是自己一個人進去了。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衫,雙手靠背,行走在顯聖寺內,梅花仍然是點綴在寺廟之中。不時的可以聽見一陣陣佛音繞耳。李信甚至還看見不少的女子,行走在小徑之上,倒是讓人十分驚訝。

“這位公子,也是來參加朝廷的科舉大典的?”遠處一箇中年人笑呵呵的朝李信拱手說道。他相貌雖然不怎麼出衆,可是目光敏銳,倒是讓他增加了幾分。

“不錯,在下長安高武,不知道世兄如何稱呼?”李信還禮道。

“孫伏加。貝州武城人。”中年人笑道:“前面的怡然亭倒是聚集了不少的同窗,不如前去看看,今年的大才不少,想要入榜恐怕不是很容易啊!世兄,這個時候不如多去聽聽,聽聽主考官的喜好,或許能有所幫助。”

“聽說這次主考是杜如晦和褚遂良兩個人,這兩個人可不簡單啊!想要尋找到他們的喜好來做題,沒那麼簡單啊!”李信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世兄有所不知,丞相登基在即,這一次科舉考試若是能有機會成爲丞相的近臣,日後宛若登上了青雲之路。不光寒門子弟來了,我們關東的世家大族不也是來了嗎?”孫伏加不屑的說道:“博陵崔、清河崔、渤海高等等不都是偷偷的派人來了嗎?”

李信點了點頭,李信這次開科舉,這一次不像上一次,這次吸引了全天下的讀書人,幸虧李信安排的比較妥當,來自天南地北的學子前來。想的就是一朝登上龍門。

“看看那一位,就是高家的弟子,叫做高志敏,就是來自渤海高家的。還有那一位,就是博陵崔家的侄子叫做崔靜齋。嘖嘖,不過來的都是旁支。”孫伏加低聲笑道。

李信點了點頭,這些關東世家現在還沒有想過加入李信的陣營的,但是也不想放棄這樣的機會,爲以後做好準備。

“孫先生還是哪家的?”李信好奇的詢問道。

“我?以前不過是一個法曹而已。”孫伏加看了李信一眼苦笑道。他曾經是作爲萬年縣的法曹。只是後來因爲官場的傾軋,又回到了家鄉,今年李信再次開了科舉,他再次前來。他並不算是什麼大的世家,只能說是豪強,一個有點小野心的豪強而已。

“法曹也是不簡單。”李信笑呵呵的擡頭走了上,忽然看見遠處有一個白衣女子,宛若寒梅,在幾個侍女的拱衛下極爲不俗,在她附近,還有幾個女子,衣着奢華,穿着不俗,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女子出遊。

“那是長安的一些大家族女子,韋氏、杜氏、楊氏等等,這些貴女們姿色不俗,這次來顯聖寺遊玩,不僅僅是觀看風景這麼簡單,看看這裡面可是有什麼才子俊傑之類的。要知道這次丞相開科舉,能考中的人日後前程不可限量,若是能招之爲婿,也能壯大世家的力量,而這些文人世子與世家相結合,也能借助世家的力量,儘早的步入朝堂,兩者相互結合,所以纔有今日之事。”孫伏加搖搖頭,望着李信說道:“高賢弟相貌俊秀,帶有一絲英氣,倒是那些貴女們的首選,若是能高中榜上,恐怕那些世家大族要在榜下捉婿了。”

李信掃了過去,還真的發現有一兩個人貴女正望着自己,甚至還包括那個白衣女子,頓時搖搖頭,說道:“走吧!孫兄,我也來看看這些世家子弟怎樣?是不是真的能當一時才俊。想要今科高中,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

“這位世兄?怎麼你認爲這次科舉考試很難?”高志敏忽然拱手說道。他臉上還露出得意的笑容,大冷天手上還拿着摺扇,神情高傲的望着李信,目光又落在孫伏加的身上,不屑的說道:“這不是我們的狀元郎嗎?怎麼?怎麼又來參加這次科舉考試了嗎?還想做做狀元不成?”

李信聽了好奇的望着身邊的孫伏加一眼,沒想到自己身邊的這位仁兄居然也是一位狀元郎,他想了想,科舉是前隋開始的,也不知道這個孫伏加是誰點中的狀元,文皇帝或者是武皇帝。只是這樣的人物居然還想再考第二次,這不由得讓李信很驚訝了。

“文皇帝和武皇帝時期,雖然孫某中了頭名,但是那個時候,頭名根本不算什麼,不過是一個法曹而已,丞相乃是古往今來最聖明的君主,他重開科舉,就說明丞相對世家的不滿,日後的官員提拔肯定也是以科舉爲主,孫某自問有些才能,也想着輔佐聖主。只是不如此,丞相豈能注意到我。”孫伏加有些哭笑道。

“怎麼,孫兄當了一次狀元之後,還想當第二次不成?”李信雖然面帶微笑,但是目光深處還是有些不滿。科舉講究的就是公平,孫伏加本身才學極爲不錯,若是再去考試,那就是不公平了。

“賢弟以爲這次狀元是我?”孫伏加微微一愣,他感覺出來前的這個高武恐怕不是簡單的人,只是還是搖頭說道:“沒聽見那些人的話嗎?這個狀元、榜眼和探花恐怕是爲那些世家子弟的,不是我們這些地方豪強和寒門子弟的。”

“這不大可能吧!”李信一愣有些驚訝的說道。

“賢弟有所不知,蕭瑀蕭大人的話早就傳出來了,他認爲朝廷取才就應該取那些世家大族的,其他的人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孫伏加低聲說道:“最近有不少的士子都前去蕭府行文,有許多士子都已經去拜見了蕭瑀,得到了蕭瑀的讚賞。賢弟,那蕭瑀是什麼人?武德殿大學士,丞相的外戚,在士林之中很有深望,他的話誰敢質疑的,就是丞相都不敢與之爭論的。人家的資歷深啊!”

“蕭瑀還很的說這些話的?”李信極爲懊惱,雖然士林之中的人對於這種情況很正常,都認爲世家子弟都想能輕鬆的得到高位,所謂的科舉也只是爲世家子弟尋找一個藉口而已。但是李信卻不願意,若是如此,自己乾脆就讓世家子弟參選就可以了。

“怎麼,你不相信?”孫伏加搖搖頭說道:“這已經是長安官面上最落後的消息了。”

“孫大人,今年你是沒戲了,當年你能得一個頭名,也是我們這些世家子弟給皇上的一個面子而已,現在卻不需要了,你啊,要是可以的話,還是回去當你的法曹吧!”高志靜得意的哈哈大笑。

“他的法曹或許是做不成,但是你這樣的人也是不可能榜上有名的。”李信不屑的說道:“不信你我打個什麼賭?我說孫山是榜上最後一名,你卻是孫山之後。”他就看不慣這些世家子弟得意囂張的模樣。

“你,就憑你。”高志靜打量着李信身上的衣物一眼,最後搖搖頭說道:“你雖然穿的不錯,但是想來不是出身什麼權貴世家,如何知道朝中的情況,像你這樣的人,若是上次科舉考試,李信或許會讓你們榜上有名,但是這一次,李信明白着是要收世家之心,豈會讓你這樣的人上榜?諸位世兄,你們認爲呢?”

其他的世家子弟也都紛紛點頭,這些話並不是他得出來的答案,而是世家大族一起推演出來,所以高志靜纔會有如此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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