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們來,是想聽聽你們對京察的看法。你們誰先說?”御書房內,李信望着眼前的岑文本和長孫無忌兩人,面帶笑容,這兩個人是武德殿中年級比較輕的大臣,在未來相當長的時間內,將成爲自己的左膀右臂,所以李信準備給這兩人機會。
京察是一件利器,它高舉着正義的旗幟,在朝廷之中興風作浪,打擊敵人,排除異己。要知道,這些官員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廉潔奉公之輩,貪贓枉法者有之,草菅人命者有之,私德有虧者有之,昏庸無能者有之,無論是在寒門官員中,或者是在世家大族之中,都有這種官員存在。
京察就是懸浮在這些官員頭頂上的利劍,隨時可以劈下來。但是到底是劈在什麼人身上,或者說能斬下多少人,那就看主持京察之人是何等身份了。這次李信決定舉行京察,主持人就是在岑文本和長孫無忌中選取一人爲之。只是對於京察的力度,卻是想聽聽兩人的意見,甚至,就是李信自己也不拿不準這次京察的力度。
這個大殺器李信希望能震懾那些貪官污吏,昏庸無能之輩,斬殺一批,驅逐一批,但卻不能破壞朝廷的穩定,李信還需要這些官員繼續爲自己服務,剛剛統一天下,官員上還缺少了許多,若不是要將關中的政策推行天下,剷除前朝和李氏的影響,李信恐怕也不會這麼着急要推行京察。歸根結底,就是從官場上開始,快速的增加國力。
“既然是京察,那就徹底的查下去,上從武德殿大學士下到六部小吏都是京察的目標,凡是有違朝廷法律、有違私德者或是被貶、或是追究其責任。凡是有功之臣。能力突出者,當得到嘉勉。”長孫無忌毫不猶豫的說道。
“臣以爲朝廷之中尚且缺少官員,陛下用人。首重其能力,然後纔是其德。能力出衆者。雖然私德有虧,但是隻要不違背朝廷法律,也不是不可以網開一面。”岑文本不緊不慢的說道。
“私德有虧,那就是有虧,朝廷治理天下,首重其德,若是德行不夠,如何能爲老百姓辦事?能力雖然不錯。可是卻是無德之人,無德之人如何指望他效忠天子?”長孫無忌有些不滿的反駁道。
這是一個好機會,安插人手,打擊敵人的好機會,無論是長孫無忌或者岑文本都不想放棄,這就造成了岑文本和長孫無忌兩人的觀點不一樣,一個重其才,一個重其德,就是李信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照道理,官員首先要有德。這樣纔有仁心,有仁心才能善待百姓,幫助君王治理天下。若是無德之人,就算是有才幹,也會對老百姓產生影響。可是有些官員是有德,但是治理地方卻是不行。
“陛下,臣以爲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官員之中世家子弟居多,這些人多是無才無德之人,臣先從這方面着手,至於有才無德,或者無纔有德。則另行商討。”岑文本想了想,就換了一個辦法。
李信點了點頭。無疑相比較性格剛烈的長孫無忌,岑文本更加擅長做人。在京察這個方面來說,岑文本在處理官員上的態度,無論是讓世家或者是寒門出身的官員,都能接受。
“嗯,此事朕會認真考慮的,回頭自有聖旨。”李信點了點頭,掃了兩人一眼,說道:“輔機,朕準備讓你去一趟洛陽,主持那裡的秋闈,你可願意?”
秋闈乃是大唐科舉考試之前的最後一次考試,在書院還沒有全部興建完畢,秋闈佔據着很重要的方面,它選出來的學子叫做舉人,可以做吏,食朝廷俸祿,更是最後春闈大比的最後一道障礙,十分重要。
“臣遵旨。”長孫無忌鬆了一口氣,從這句話上,可以聽的出來,李信對主持京察的人已經有人選,但是對自己還是有其他的補償,甚至比主持京察更加讓自己高興,主持秋闈,這將是一份大功勞,更爲重要的是,那些參加秋闈的學子,將和長孫無忌結下淵源,要知道這些學子日後就是大唐的棟樑之才,對於剛進官場上的他們,領路人就是長孫無忌。這對日後自己執掌武德殿,將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當然他也知道,李信讓自己做秋闈的主考老師,主要還是看在漢王李承宗的份上,李承宗要繼承江山社稷,身邊若是沒人幫襯,遲早會被其他的皇子給拉下馬來,李信這是光明正大的爲自己的兒子尋找人才。
“陛下,臣擔心的是裴寂等人。”岑文本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
“陛下,這樣的諂臣根本就沒有必要留在朝廷裡,臣建議將他們徹底的趕出朝廷。”李信還沒有說話,長孫無忌就開始說了。他不屑的說道:“都是一羣愚蠢之人,平日裡無所事事不說,關鍵是一點本事都沒有。無論是在前朝,或者是在李氏都是如此。這樣的人還有面皮要官爵,那我大唐百萬將士恐怕就不會答應。”
“陛下...”
“不必了,輔機所言甚是,裴寂有什麼能耐和功勞,也想要爵位?”李信也不滿的說道:“朕封他們做了翰林學士已經很不錯了,清貴的很,沒事釣釣魚,唱唱曲,喝喝小酒,不是很好嗎?還想要爵位,我大唐得到爵位可是之前的很,他們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是。”岑文本聽了嘆了口氣,實際上,他雖然很討厭這些人,但還是想勸說李信隨便冊封一些虛職,這樣好歹也能安撫一下衆人,這些傢伙幹事不行,但是搗亂還是可以的。可是,李信顯然是不待見這幾個傢伙。所以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等兩人離開之後,李信才嘆了口氣,按了一下眉心,自己是皇帝,但不是什麼事情都能乾綱獨斷,有的時候不得不做出妥協和平衡。就像剛纔讓岑文本和長孫無忌兩人分別負責一件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