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把魯奔請到客廳就座以後魯奔不好意思的說。
“娘娘知道咱去隋州了?”
“妻妾並不清楚只是後來才知道的。”
“刺史大人那事辦的挺好。那些要求翻案誣告刺史的在押人販最終都被大司馬戴紅處斬了。”
“真是這樣?”
太子妃的淚水又潺潺的涌了出來。
“下官哪敢矇騙娘娘呢。”
魯奔接着把隋州查案的情形略述了一遍並委婉的寬慰道。
“倒是娘娘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太子太年輕因爲沒有節制而傷身今後要由娘娘操心的事恐怕還不少嘞。”
“你的話奴家明白,可太子的毛病哪裡僅是在身子骨上,如今滿城皇親貴胄之家又有幾個人家的男兒心思是秉正的,咱一個小女子能成太子妃就已經知足了,賜不僅於咱還有咱爹咱娘都得到了聖上的恩惠這就已經是沾了天大的好處。”
太子妃說着淚水已經佈滿紅顏魯奔沒有想到小小年紀的太子妃竟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令魯奔不由的豎起了大拇指。
太子畢竟年輕力壯醉酒的時候接近虛脫過了幾日在太子妃的細心調理下東宮之內又到處可以聽到他的嬉笑怒罵聲這種氣氛只熱鬧了幾天東宮內卻沒有再出現花天酒地更沒有出現太子酗酒後惡作劇的發生顯出一派平靜。
看出從中端倪的是劉皮他逢人就於之耳語說。
“唉,太子又有意中人了,處的正熱乎呢。”
原先管理太子服裝的一位宮女有點愚笨她經常給太子穿錯衣裳讓太子在衆人面前出醜、
太子出行不同的場合有不同的禮儀要戴不同冕冠內外都要着不同的服裝陪不同的飾品太子的寢宮內有一個大間房子是用來置放個人服飾的管理者稍有不慎穿錯或戴錯一樣就有可能使太子成爲笑柄敗壞皇家禮儀。
次日皇帝宇文邕領着太子會見宋陳齊樑四國來使卻因炎熱的夏天身穿一件白裘被賓客嘲笑認爲太子爲人癡傻。
“聖上,咱觀太子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不像晉惠帝一般呆傻,何不食肉糜嘞。”
“貴賓有所不知贇兒身邊有個呆傻的侍女不分服飾顏色太子獻醜令各位嘲笑了。”
回到宮中宇文邕着小樂子去調查管理服裝女子的家室往返兩日小樂子回到宮中稟報說。
“聖上,事實確實像別人述說如此,咱聽街坊說此女家中父母早故,從小寄養在姨娘家中,姨夫經常趁姨娘外出侵之侄女久而久之此女子才變得呆傻,咱清楚記得去年東宮大招侍女她姨夫用20錢換了她。”
“是個苦命人嘞,小樂子你趕緊去下道手書就說咱今後決不許在北周國出現販賣人口之事,再若發現連同祖上下葬之人挖開棺木一併誅殺,你去準備1萬吊錢送於此女告訴她不需要再伺候太子了,大司馬府上缺一位洗洗刷刷的侍女,帶她去吧或許可以改變眼下的窘迫,還有你帶三名侍衛返回途中找到那廝給他好好長長記性。”
送罷侍女小樂子帶着侍衛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了此女子的姨丈小樂子氣憤的說。
“打,往死裡打,打死了咱負責。”
一位街坊問道。
“他犯啥事嘞?”
小樂子道。
“啥事?他販賣人口你們說該不該打?”
“該。”
幾頓棍棒下來疼的他在地上打滾小樂子給一旁看熱鬧的街坊說道。
“今後你們見了他就給咱扇他10耳光,踹他10腳,罵他10聲,噦他10口,直到他改正爲止,若不執行咱就收拾你們。”
近日經過一番挑選和訓導換了一位叫做朱滿月的吳地女子來管理太子的服裝。
這位姓朱的女子已經年方30早已過了普通女子的年齡打扮起來卻花容貌美身材嬌小特別有一股子不同於一般奴婢的風韻。
叫做滿月的宮女是官宦人家出身因爲其父是單家的十二大金剛之一家產被抄沒自己爲活命充入宮中爲婢剛來時做一些將洗之類的雜活因手腳麻利又識文斷字被太后舉薦於是經過一番調教便讓她做了管理太子服裝的女婢。
太子逐漸從醉酒中醒來想出去圍獵身着裹褲有所不便方要女婢爲他穿外衣初來乍到的朱滿月來到太子的榻前使太子雙目一亮問道。
“你是新來的吧?”
“嗯。”
滿月略顯羞澀的點了點頭。
太子又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眼那如癡的目光在她俊美的臉龐上停住。
太子這時忽然聽到此女子與衆不同的發出一聲。
“嗯。”
於是太子問道。
“你不是關中人吧?”
“奴家是吳地人。”
一口綿軟的吳語亦如一股甘美的清泉沁入了太子的心扉朱滿月應答着把一件黑色袞龍服套在了太子的身上她的一雙芊芊素手輕輕的觸摸了一下太子那發達的胸肌。
太子再也忍不住的把剛穿在身上的袞服脫了下來雙臂緊緊的摟住了滿月。
她既沒有推搡也沒有尖叫而如同一隻溫順的綿羊蜷縮在太子的懷中。
這事一出很快就在東宮暗地的傳揚開來鄭毅認爲道。
“太子把精力放在了朱氏的身上至少可以報東宮幾個月的安寧。”
劉皮道。
“要是被太子妃踏破鬧僵起來可不好收場嘞,楊堅肯定第一個站出來爲自己的女兒出頭,還有她那三個兄弟個楊勇楊廣楊俊都不是個省油的燈,東宮出了這件事咱咋給皇帝交代嘞,太子有個三宮六院是常事,只是那朱滿月是罪臣之女門不當戶不對,還比太子大十幾歲年齡上也是一道坎。”
魯奔知道太子胡來後並沒有表態反而在心裡乾着急衆說紛紜也只是在私底下進行誰都不敢去稟報皇上更不敢向太子透露半點消息。
太子第一次犯事太子妃就已經知道了卻只是難以啓齒眼下既然整個東宮誰都知道了太子妃這才說道。
“此有啥了不得的你們既然都不敢說破,那就由咱去稟告皇上皇后吧。”
不久太子選了一個良辰吉日由宇文述親自操刀名正言順的迎娶了朱滿月。
大總宰宇文護獨坐在太師府內心潮難平。
“單禹通區區一個過氣的驃騎將軍有關他的案子對於咱而言並不是個了不得的事,咱竟然在這場朝內比拼內力的爭鬥中又敗給了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刺史的手上,令咱更不能容忍的是派出一杆得力干將最後竟落個殺欲而歸,這口窩囊氣咱一定得算在那個楊堅的頭上。”
宇文護又平心靜氣的一想再加上兒子再一勸。
“爹你與一個小刺史鬥氣有點不值嘞,這小子再有能耐量他也翻不出大浪做出什麼驚天地動的事情來,爹,若在深究一下未置楊堅與死地的根本原因還在於當今皇上的從中作梗,顯然宇文邕纔是父親真正的死對頭。”
過去宇文邕僅在名義上是懸在宇文護頭上的一座大山從表面上看皇帝對宇文護仍是畢恭畢敬唯命是從其實皇帝早在暗中籠絡人心豐其羽翼並多次讓宇文護領教到軟刀子殺人的厲害。
宇文護給兒子說道。
“如果咱再用過去對付他兄長宇文覺和宇文毓的方法來對付他已經行不通了,他在位13年在朝中有了一定的根基如果硬生生的取他性命反而會引火燒身。”
宇文護正在說話間侯龍恩進來稟報說。
“大總宰,儀仗已經排列齊整是否可以起行?”
“行,走吧。”
宇文護說着起身兩名奴僕給他穿戴整齊道。
“今天不見客,咱要去看望病重已久的隋國公楊忠。”
去年夏季8月劉宋王朝的皇帝劉子業覬覦中原人口土地已久派吳中大將沈慶之率5萬鐵刀軍北上伐周。
楊忠老矣卻不顧安康第一個站出來請纓。
“聖上,劉宋王朝兵不素練,向來都貪圖我國的邊疆要塞,廉頗六十也有餘勇,老臣誓死都想去跟劉宋王朝幹一仗。”
第二天拂曉宇文護和楊忠兵分兩路一路從長安進發一路抄小道打伏擊。
鐵刀軍不顧千里已行至長安不遠兩軍相見話不投機雙方拉開架勢鐵刀軍以快馬爲重甲以30人爲一隊向周軍衝鋒沈慶之出來道。
“你們北周軍號稱南北最強軍隊咱看你們皆是一羣酒桶論喝酒吃肉數你們最拿手敢來我馬上走幾合嗎?”
楊忠坐下一匹金彪墨麒麟使一口三尖大刀來到跟前道。
“臭嘴休狂,認識大柱國你楊忠老爺嗎,咱玩刀的時候你還在孃胎裡嘞,今日咱讓你見識一下楊家刀法。”
楊忠一刀劈去沈慶之駕臂一檔毫無招架之力身體一傾欲要墜馬楊忠又是一刀朝頭上蓋下來震的沈慶之吐了一口鮮血後趕緊奪馬而走。
突然一支冷箭正中楊忠胸口聽老將軍哀嚎一聲。
“啊。”
墜下馬去。
“大哥。”
楊忠之弟楊林見大哥墜馬負傷便打馬上前年紀輕輕練就的一身好武藝善使一對鑌鐵囚龍棒每根長10米多重180斤飛馬來到敵軍陣前喊道。
“小賊休放冷箭,可認識咱家?咱是楊忠之弟勇冠天下大將軍下柱國楊林,今日有咱一口氣在,你們別想奪走北周一存土地。”
鐵刀軍不聽楊林說完展開架勢朝楊林沖殺過去楊林一人一馬站在城下迎着鐵刀軍的進攻眼看着鐵刀軍已行至身前擡手一棒朝頭蓋下去敵軍主將擡手一擋哪裡受的住這一棒只聽咔嚓一聲將他的兵器打成蚯蚓震的雙手流血。
只聽敵軍主將一聲道。
“阿唷,好傢伙嘞。”
楊林乃天界一顆晦星計都星下凡他比大哥楊忠完生一月此人生的面如傅粉兩道彎彎黃眉身長九尺腰大十圍兩膀子一較力能扛起千斤石獅。
胯下一匹抓龍闕地虎能在黑夜辨別方向並可以抵擋敵人的尋常刀劍一聲虎嘯可穿越山林發出悅耳的信號搬來救兵援助主家。
宇文護安耐不住情緒見軍隊的主心骨楊忠負傷一場混戰在長安城下展開鐵刀軍轉鋒朝宇文護襲來宇文護一鏜掃倒了一片從拂曉殺到傍晚劉宋5萬大軍被宇文護殺的只剩1萬人沈慶之眼看着攻不進長安便灰頭土臉的率餘部重返南方。
楊忠的府邸離宇文護的住所並不遠侯龍恩和侯萬壽卻集合一支千餘人的衛隊外加一支其帆招展的儀仗隊大總宰的轎子啓程之後侯龍恩率領一支幾百人的儀仗都在路前開道侯萬壽率另一支千人衛隊殿後。
如此龐大的陣容也非全是講排場抖威風宇文護握手朝政多年培植的黨羽不少得罪的皇親大員也不少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以防不測幾個月前宇文護出行走到一條古驛道上差點被連環雷炸死幸好宇文護輕功了得撿回條命。
到楊宅家門口宇文護只在侯龍恩的陪同下前往探視沉痾不起的楊忠楊宅平日只住着楊忠和他的妻妾他的子女早就已經分別的自立門戶最近除了楊堅仍在外面當差未歸其他子女都回到了父母的身邊來盡最後的孝道。
出門迎接大總宰的是楊堅的三弟楊贊他把客人迎到父親的榻前此刻的楊忠面容消瘦皺紋深刻神志卻還清醒他見宇文護坐在病榻前的椅子上眼裡閃出了淚光宇文護見楊忠胸前纏着紗布血往外淤突然潸然淚下。
“老將軍你爲國受苦了。”
“老臣戎馬一生從來都是我殺人不料今日卻被那沈慶之所傷,這一仗老臣雖然沒能直取劉宋王朝至少把他國的將領給打怕了,就算老臣歸天量那劉子業也不敢再輕易發兵攻打我都。我死後請大總宰稟報聖上就說老臣家有一弟官職卑微請聖上開恩由楊林接替我大柱國之位再保我北周江山。”
西魏恭帝三年楊忠因常和宇文護並肩作戰一次宇文護再與北齊軍隊的交鋒中深陷重圍日月鏜被高長恭一槍挑下是楊忠率軍馳援出生入死纔在亂軍之中將宇文護援救出來。
宇文護身爲一代梟雄每當念此情時都唏噓不已此時宇文護用雙手緊緊的握住楊忠那隻剩皮包骨的冷手良久方道。
“老將軍好好休息咱改日再來看望你。”
宇文護和侯龍恩看完病人又問候親屬他左右一看忽然問道。
“老夫人呢?”
楊贊回說。
“家母因伺候父親亦病倒在牀了。”
宇文護遲疑了一下道。
“這樣吧咱就不再叨擾了,請你代咱問候她老人家。”
接着楊忠一家人將兩位客人送出宅子經過大院欲出院門的時候忽然聽到小樂子操着公鴨嗓音壓聲的道。
“聖上駕到。”
衆人驚訝的紛紛跪在了院子內面朝大門口宇文護更是驚詫不已爲了避免於皇上相見時的尷尬正準備從後門走卻看見侯龍恩一個匍匐也跪在其中僅剩自己一個人還傻傻的站着雖然不太情願仍相跟着跪了下來。
時下君臣間的內鬥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皇帝宇文邕的信息反而比大總宰要靈通侯龍恩集合衛隊準備去看望楊忠的時候皇帝就獲知了這個消息頭腦靈活的宇文孝伯馬上接嘴說。
“聖上可趁此去會會宇文護已消除他對聖上的戒備,他的護從和人馬雖然多在光天化日之下是不可能失禮幹出有傷於聖上的事嘞。”
在幾名太監和身垮腰刀的侍衛前導下皇帝從容的邁進了楊宅配在皇帝身側的是右小公伯中的軍師宇文神舉。
皇帝眼尖進門就一眼在跪着的人羣中發現了身着一品官袍的宇文護他立馬上前將其挽住然後說。
“兄長快快請起,諸位也都起來吧,咱路過門前看見侯萬壽才知道大總宰也來了。”
宇文護見皇帝面容平和在衆人面前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很尊重宇文護說。
“老將軍生病竟驚動了聖上。”
“老將軍爲社稷一生戎馬倥傯本該是頤養天年之時卻偏偏身受重症咱派御醫前來會診他們回宮告說隋國公傷的不輕咱哪有不到之禮嘞。”
“聖上日夜操勞一定要保重龍體。”
宇文護不失時機的說。
“後宮也不能只顧節省開支當用之物不可減省當用之人還是要用,這樣吧咱給聖上在配幾名手腳麻利的宮女先試用幾天如果不合用可以換但願不要辜負臣下的一片心意。”
“好,盛情難卻咱就收下了。”
“那,臣就先告辭了。”
大總宰又像楊家人拱手並說。
“照顧好老將軍和老夫人,楊林的事到時候讓聖上安排。”
說着再向皇帝一躬隨之回退一步在轉身和侯龍恩邁出了遠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