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相府的人叫楊爽字明達和楊堅一樣都是弘農華陰人士他們共有一個老祖宗卻已出了五服。
楊爽的祖父楊宣在西魏時期任輔國大將軍其父楊敷任北周初期汾州刺史曾與宇文護率500人擊破北齊1萬大軍又吊打高長恭因此名聲大震。
楊爽從小聰穎好學涉域很廣善於識文斷字後被宇文護看中官拜爲中常侍開始步入仕途好運沒撐幾年宇文護犯上作亂遭遇誅殺楊爽的仕途便一落千丈宇文邕爲了壓制楊爽將他派到江淮一帶去監視陳霸先。
不甘沉淪的楊爽爲了引起武帝的主意便以其父功績未得獎賞爲由上表申述道。
“陛下,您誅殺宇文護不假,可不能連臣這無辜之人給變相的罷官了吧?我父保護大周社稷多年,要論功行賞給您咱個上柱國做都不多。”
武帝認爲楊爽是故意小題大做沒有理睬楊爽卻不依不饒一而再再而三的始終保持一顆不服之心上表申述。
這麼一件小事就弄得宇文邕天天焦頭爛額見楊爽遲遲不肯去南方上任又天天在聖上跟前瞎晃悠宇文邕再也忍不住怒火大怒道。
“將楊爽拖出去砍了。”
楊爽宇文邕殺心以絕到了難以控制的局面便在朝堂上大聲喊道。
“我父與咱侍你多年,爲了朝廷幾條命早都沒了,陛下要臣死又有何懼?不用你動手咱自己來。”
宇文邕聽楊爽慷慨激昂的一番話後心中頗爲感動轉念一想楊敷的功勞不僅沒有降罪反而當朝冊封道。
“你們都看看,朕身邊有這樣忠心的人,若真殺之那豈不可惜?今封楊敷爲上將軍,楊爽爲車騎將軍,統領宿尉軍帥印。”
由此楊爽不僅爲父親爭到功名給家族鞏固了門第的同時也受到了宇文邕的賞識官拜車騎將軍其後楊爽也不負武帝的期望。
北周爲了統一天下再次伐齊時楊爽率領父親舊部的老先鋒官跟隨宇文憲在河陰大敗來犯齊軍。
相傳楊爽是關二爺轉世善使一柄陌鐵盤龍關刀重400斤兩膀較有千斤之力坐下一匹赤炭火龍照因練就一手摸須一刀斬的好刀法被人稱爲{小關羽}
宇文憲爲了保證周軍不受埋伏便把軍馬留在3公里外的一處山坳上楊爽站出來對宇文憲道。
“宇文憲公請看好咱如何擒來那北齊將領。”
宇文憲道。
“齊軍善於擺陣,你只管將齊軍引出便可。”
“要咱看那齊軍陣勢如同破磚爛瓦,簡直插標賣首看我拿他。”
楊爽一人一騎不顧射來的流星箭雨隻身闖入北齊軍中連挑三陣力拔北齊軍旗段紹見狀飛馬奔來舉矛就刺楊爽及時躲過朝段紹還去一刀只聽。
“阿唷。”
震的段紹拿捏不住了於是不想再跟楊爽糾纏率領一隊鐵騎飛快迎上楊爽見騎兵來襲故意撥轉馬頭就朝營外逃去。
北齊軍一邊破口大罵又緊追不捨不久便被楊爽引入山坳宇文憲見敵軍落入包圍便喊道。
“放箭。”
只見山坳上箭如流星滾木礌石飛快的落下北齊軍還來不起喘口氣便全軍覆沒。
同在官場又身爲同族兄弟的楊爽看來楊堅不僅有治國之能還是個懷有文韜武略的人才方對楊堅道。
“咱今是仰慕丞相的膽識,特來拜訪的。”
“兄弟我整日忙忙碌碌,遭別人誣陷詬病,哪裡來的膽識?”
“昨日丞相在天台殿爲百姓據理力爭大義冽然,連你自己的性命都能置之度外,可見丞相的心胸嘞。”
“你休要聽高熲毫無邊際的海吹了。”
楊堅搖了搖頭笑着道。
“昨日面對太上皇,咱實屬被逼無奈,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咱還不如嘴硬一回。”
楊爽道。
“佩服,佩服,不過請丞相莫怪錯怪高大人,昨日之事還是咱告訴他嘞,高大人只知道丞相奉命去天台殿儀事,而後發生的事高大人並不知情,咱都是聽聞宮裡人說的。”
“唉,咱一介武夫,有啥令你可欽佩的,你以爲咱會像你當年頂撞武帝那樣不僅沒有獲罪反而還給你加官進爵,咱昨個只是僥倖逃過一劫還不知往後的命運如何呢。”
“咱佩服丞相的何止是昨日一事,韋孝寬將軍在南方和陳霸先交戰,收到發來的新刑經稿本,韋將軍拜讀之後便也推薦給咱過目了一遍,咱認爲丞相堅決的要聖上照刑綱條律治國,是對大周社稷有望民心呢。”
“別說了。”
楊堅擺手示停後道。
“昨日聖上要治咱死罪,正是爲了咱草擬的這本新刑經。”
“咱知道丞相戳痛了聖上的心理防線,傷害了他的自尊,就爲了這一點小事咱看以後丞相恐無寧日了。”
楊堅點了點頭接着說。
“是啊,咱這相府中每天有處理不完的事不說,咱還整日處再提心吊膽中。”
話到此處楊爽壓低聲音說。
“咱今日正是爲此而來,丞相若真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萬不可學宇文憲的愚忠,他蒙受冤屈還執意要輔佐聖上,結果連累的不止是他一個人,好端端的一個家都毀了,丞相惹不起那宇文贇還是避其鋒芒先躲躲吧,一個倒行逆施的朝廷活不長久等丞相熬死了宇文贇,你那幾歲的小外孫還不好拿下嗎。”
“唉。”
楊堅只嘆了一口氣未做正面回答擡頭問道。
“汝打算何時回南方?”
“咱這傷需得慢慢靜養,在家養和去南方養都一個樣,丞相如到事急的時候可去南方,楊爽願意跟隨丞相,此外咱可以告知丞相從平日的言談中咱獲知韋孝寬將軍對丞相的印象不錯,丞相可知韋將軍和令尊都是老相識的好友?。”
“是嗎?咱還真沒聽父親說過。”
楊堅心頭一熱接着道。
“多謝兄弟的點撥,如果當真到了那一步,咱會考慮的。”
楊爽告辭後楊堅望其背影一時間心緒難平。
“楊爽於咱是同族兄弟卻未曾共事,咱今日才方知楊爽直率熱情更爲難得是他深知咱身處險境,還能不避鋒芒的邀請咱去他哪裡避禍實屬難得呢。”
楊堅想到這裡心中一熱他便暗自打定主意。
“宇文贇真把咱逼急了,不管南也好北也罷,咱突然間有了兩個可供選擇的避難去處真是連老天爺都幫咱嘞。”
楊堅知道北邊的於慶澤和南邊的楊爽都是身經百戰絕頂聰明的人當下朝綱不舉宇文贇昏庸無道大周百姓人心浮動北周帝國的沒落開始逐漸的走向衰落舊朝將去新朝必來。
楊堅絲毫沒有一丁點的危機覺反而每天都奔波於丞相府中每次楊堅都會擡頭看看這座眼前的相府小聲嘀咕道。
“這地方從來就是個暗潮洶涌風雲匯聚的地方,咱只要一不留神定會成爲宇文贇的刀下之鬼,宇文憲和宇文護都死於非命而且他們生前也都官拜爲丞相,咱如果真的挺過了鬼門關,以大丞相和輔佐少主的身份佔據着最頂峰的位置,咱以後要下手做點什麼也極其便利,可惜咱的羽翼未豐現在聖上和宇文家族的皇室人員對咱都是虎視眈眈嘞,雖然三宇遭誅,卻還有三及二成,要拔掉這幾顆釘子難呢。”
一夜和女翁人俗稱{非洲黑鬼}的盤腸大戰宇文贇早已將昨日的怒火拋在腦後他爲了轉移心情便在後宮庭院召集了宮女以及朝廷內外有封號的夫人讓歌姬樂師都穿上了色彩鮮豔的服裝結對錶演。
於此同時宇文贇還讓數名稚嫩的男童穿上女人的霓裳臉上塗滿脂粉混在歌姬之間插科打諢宇文贇坐在幾位皇后的中間飲着酒看錶演。
眼下已入深秋從大西北吹來的風已經有些冷颼颼的幾名赤身赤足的黑人上臺表演雜技看見這一幕宇文贇命幾名宮女道。
“用冰水潑到這幾名翁人的身上。”
雪上加霜的黑人被凍的瑟瑟發抖全身顫抖使得雜技耍的更爲逼真宇文贇無比的興奮他一時興起舉起一杯酒朝着黑人赤冷之軀又潑了過去還叫兩旁的嬪妃也開始戲耍着黑人。
終於有個黑人挨不住多重摺磨倒在了地上幾名宦官走上去似篩糠一樣給扔了下去。
楊麗華再也看不下去了便對宇文贇道。
“陛下,黑人也是人,也需要受到尊重,你這樣將他們當場動物一樣戲耍,實在是不太合適嘞。”
“麗華,你太掃興了。”
喝的小臉通紅的宇文贇突然道。
“臺下的歌姬們,將衣服脫掉,給寡人跳赤舞。”
這一席話令臺上衆多嬪妃驚的目瞪口呆。
“聖上使不得。”
楊麗華實在是忍無可忍跪在了宇文贇的面前。
大皇后楊麗華平時性格柔順和藹爲人坦蕩在其他幾位皇后和嬪妃之間從來不使小心眼因此深得後宮上上下下的愛戴和敬重楊皇后這一跪如同號令一般噗通的在宇文贇周圍一下子跪了一大片。
這時候被邀請來看錶演的大臣家的命婦們因爲距離聖上和皇后比較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衆多看錶演的命婦中楊堅的夫人獨孤伽羅也在其中。獨孤夫人原本想趁此機會一併捎帶着進宮宮看看女兒給她送點在裡面吃不到的特產。
見此情形命婦們都起身離座慌不擇路的四散而去。
“一羣喪門星。”
以往宇文贇動怒皇后嬪妃們跪地一說好話便息事寧人了今日卻不一樣宇文贇怒不可惡的一下子把肝火都發泄在了楊麗華身上大聲咆哮道。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昨日你爹違抗皇命,擅自修改朝綱還當庭狡辯,今日寡人想看看雜耍解解悶,你又站出來從中阻攔,你這賤人,咱真想砍了你。”
“聖上息怒,哀家向您賠不是了。”
“你這賤人,你以爲今日還像往日一樣認個錯就沒事了?”
宇文贇怒吼着突然一陣涼風襲來他穿的雖然很厚實卻還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於是不由的擡頭看了一眼天太陽隱入雲中宇文贇吩咐左右道。
“將這賤人給寡人拖進宮去,一會咱再收拾她。”
幾名宮女走上來扶起跪在地上的楊皇后並攙着她朝前走去。
“娘娘不必害怕,若聖上真的敢對娘娘有什麼不好的舉動,娘娘就大聲喊出來,我們會替娘娘解圍的。”
長安苑雖然在後宮的範圍之內距離天台殿和幾位皇后的住地尚有一段距離宴會散掉後正在氣頭上的宇文贇並沒有坐攆車衆人也不好意思上車上轎。
攙扶楊皇后的宮女只想儘快的離開此地也走的很急碰巧須臾之間就有一座宮殿名爲{月光宮 }是朱皇后的寢宮。
看見眼前的宮殿宮女也顧不上許多便攙扶着楊麗華往月光宮走去想避開宇文贇餘怒未消 的風頭不料宇文贇一路跟了過來仍不依不饒的放出狠話。
“寡人今日給你沒完,先你汝瞭解掉,再滅了你全家,還有你那兩個頑劣的弟弟。”
跟隨在左右的大太監小樂子此刻是心急如焚他心中琢磨道。
“咱知道聖上的思想和正常人不一樣,至於他的狂傲和本性咱也是一清二楚,今天聖上之怒完全是因爲昨日的事借題發揮,看來娘娘真的是危在旦夕了。”
小樂子不敢再想下去於是趕緊將隨身攜帶的匕首插進了裹腿中。
“沒有丞相的知遇之恩,就沒有咱小樂子今天的位置,如果一會聖上膽敢傷害楊娘娘,咱就算豁出這條賤命,也得捅昏君幾十個血窟窿,不就是榮華富貴嗎,咱本來就是個無根之人,至於富貴咱享不享的又何妨。”
宮女和宦官們紛紛擾擾的簇擁着宇文贇進入月光宮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已經升任後宮大總管的小樂子仍處在原地沒有動彈眼神卻是死死的盯着宇文贇。
剛纔還是鑼鼓齊天熱熱鬧鬧的場所隨着帝后妃嬪們的離去一下子便的冷清了起來而小樂子那顆揪着的心由慌亂開始變得冷靜。
小樂子突然想起來。
“咱剛纔還和獨孤夫人打過招呼,這會夫人肯定沒有走遠 ,咱得趕緊給夫人表明情況着人來救楊皇后。”
於是小樂子趕緊追了出去只見三三兩兩的歌姬樂人邊走邊笑而官員家頗有名分的命婦都不見了蹤影一名騎在馬上的侍衛巡遊了過來。
小樂子揮手道。
“咱有點急事,請將軍借馬一用。”
那宮衛一見是後宮大總管便立即下馬作揖小樂子騎上去對宮衛道。
“你就在這裡等咱,咱馬上就回來。”
“好,大總管發話了,小人豈敢不從。”
自從小樂子經過楊堅的推薦再次入宮後便練就了一身神秘的功夫解骨掌此掌若擊中敵身骨頭便可當即粉碎因練就邪功導致心魔蠕動小樂子從一個紅光滿面的人變爲面部越發慘白對同僚極爲狠毒的人。
說罷小樂子一夾馬身那馬如同離弓之箭一般朝獨孤夫人回家的路上追去出了長安城沒走多遠就看見李順和幾名侍衛也都騎在馬上護衛着一輛攆車小樂子大叫一聲。
“李順哥,請等一等。”
小樂子看李順沒聽見飛快的衝到車前獨孤夫人見狀便趕緊下了車小樂子趕緊道。
“夫人,不好了,聖上要殺皇后娘娘嘞。”
獨孤夫人道。
“難怪咱坐車裡心中一個不安呢。”
接着獨孤夫人吩咐隨行的人轉回宮去車伕立即牽馬掉頭小樂子跟李順打了個招呼道。
“咱在後宮門口接應你們。”
說完小樂子翻身上馬絕塵而去趕回了後宮門口先還了馬不一會獨孤夫人的攆車也到了不顧上許多趕緊下車以後便隻身隨着小樂子進入了後宮。
宇文贇一進月光宮的前廳就哭喪着逼臉歪靠在一張冷冰冰的龍椅之中下令道。
“將毒酒拿出來賜給楊麗華。”
在楊麗華的身後還跪着一大羣爲其求情的皇后和宮女們過了不一會只見一名太監端着觥籌裡面盛滿了含有劇毒的毒酒朝楊麗華緩緩的走去。
楊麗華無奈的將頭昂起來臉上還殘留着兩道淚痕十分平靜的望着端着盤子朝她走的太監此刻爲楊麗華求情的皇后和宮女們已經哭成一個個的淚人。
“住手。”
只見小樂子面色蒼白眼睛裡沒了瞳孔飛快的跑了進來一個飛掌將那名端着毒酒的小太監給打了死。
“昏君,今日咱要殺了你,讓你的侍衛都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