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那些東西。”
李順憤怒的道。
“若依咱的性子在將那幾個夥計麻倒之後連同黑點一把火燒乾淨,這樣痛快是痛快要是火勢蔓延起來整個盤龍鎮沒有全部被燒光所剩的也不會太多了,咱不就成濫殺無辜了嗎。”
“李順啊,你攬下這麼一大筆不義之財不又變成一大累贅了嗎。”
楊堅沒好氣的道。
“你到底準備如何處置嘞?”
“咱今日騎在馬上就一直在琢磨這事呢。”
楊堅接着道。
“那麼看來你已經有十分勝算了?”
“咱想先做35個布口袋,再把那些金銀珠寶平分成35分裝入袋中,然後標上1到35個號,除了你我師傅若隨之外,連同小樂子在內一共35個人,讓他們採取抓鬮方法抽到幾號就拿幾號,這樣可以避免相互扯皮,咱一視同仁,那些布和絹就不分給他們了,他們拿去也變賣不了,反而太過扎眼添麻煩惹是非,反正你府上人多拿去做個衣服什麼的正用得上。”
楊堅聽後沒說贊成也沒說反對算是默認說話之間只見若隨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
“你倆讓咱好找啊。”
楊堅一驚站了起來忙問道。
“師傅咋了?”
“師傅沒事呢,她用過餐後咱就在那輛車上鋪了一層褥子讓師傅躺下,不一會她就睡着了。”
若隨瞪了楊堅一眼然後說。
“大師兄,咱發現在你的眼裡只有師傅,壓根就沒有別人。”
“嘿嘿,得罪得罪。”
楊堅羞臊的走去一旁自言道。
“人家若隨說的不錯,連日來自己天天板着臉,沒有和若隨正經的說過一次話。”
於是楊堅走過來道。
“師傅病重又出現這麼一檔子事咱心裡着急,這些年來要不是你照料師傅,那還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呢。”
“師兄,咱可不是要你給我戴高帽的。”
若隨道。
“咱從9歲起被師傅收養,是師傅把咱一手拉扯大的,如今師傅年老體弱,咱照顧她是做人的本分。”
李順由衷的道。
“咱都是師傅一手拉扯大的,師傅的大恩大德,咱一輩子都不敢忘記。”
“給。”
若隨把腰刀拿了出來遞給了李順。
“咋了,這刀不能用嗎?”
“用完了,好使的很呢,這刀可真快。”
“那你拿着繼續用吧送給你了,那麼長的一匹布多給師傅和你自己做幾身衣裳。”
“你倆聊吧,咱的出去查查崗。”
楊堅起身走了他從心眼裡還是很喜歡這個心直口快的小師妹。
若隨坐在楊堅剛剛坐過的一塊石頭上不遠處的溪水中聚着一匹匹駿馬近日來這些畜牲跟着人們一路疾行也都累的夠嗆此刻車伕和各自的馬主都細心的往馬身上塗抹一種用皁角製成的液汁 再用刷子刷馬的全身。
隊伍中只有楊堅的坐騎是由一名專職馬伕來照料。
李順一般都是自己關照自己的坐騎楊堅和李順還有若隨一匹都是由馬伕在洗刷。
若隨笑着對李順道。
“咱發現了一個小秘密,你們那個小樂子女功做的比咱還好,他幫咱縫衣裳比我快,還比我做的好嘞。”
“那是自然。”
李順想了一下沒接着往深處說只是泛泛的道。
“小樂子是吃過苦的人,做什麼事也都是特別勤快。”
楊堅查完哨就返回到師傅歇息的馬車前馬車是空敞的沒有篷帳停在一顆綠蔭如該的大樹下在樹下完全沒有了秋燥的感覺從大山裡吹來的風涼爽於人。
智先師傅躺在寬大的馬車中身上蓋着剛由若隨縫製的薄薄的布沁睡的很香很沉很安詳楊堅在心裡一算師傅眼下只不過50歲左右的年紀已是滿臉皺紋身心疲憊。
眼瞼下已顯出兩條很明顯的眼袋她貧病交加卻仍然關注着徒兒的行蹤寧可自己吃苦堅決不去求助去打擾徒兒於前日蠟黃的臉色相比當下也有了許些的光澤。
楊堅想起小時候練功的時候自己只要出現一絲的懈怠師傅就會毫不留情的迅疾的用一個微小的動作把自己撂倒已示警戒。
這時候一隻蒼蠅落在楊堅的臉上楊堅用手去驅趕衣袖把師傅的臉掃了一下智先就醒了他睜開眼看見楊堅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來了?這一覺睡的真香嘞,感覺咱的病全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楊堅也舒心的笑了起來。
“你去把若隨叫來,咱想去洗個澡!!咱已經好幾日沒有洗澡了很難受嘞。”
“師傅您別亂走動就在這裡洗好了,咱去叫人燒水並把這周遭圍起來不讓閒人進來。”
“哪裡有你說的這麼麻煩,此處不是有溪嗎咱去溪裡洗就是了。”
楊堅道。
“師傅那水太涼,您的病還沒完全好嘞。”
“不礙事,咱住大山裡習慣了,況且那水不僅養人,還能治病呢。”
“那好吧,咱這就去叫若隨。”
楊堅知道師傅的脾性立即跑去叫若隨楊堅把李順和若隨叫過來後若隨清理換洗的衣物楊堅和李順攙扶着師傅走下車智先在地上走了幾步感覺比以往輕鬆自如多了幾個弟子都分外的高興。
若隨把衣物和新做的洗澡布巾挽成一個小包袱走上前來楊堅和李順正欲離開若隨卻道。
“二師兄你別走。”
“咋了?”
“你得給咱做個幫手啊。”
“這種事咱能幫你做啥嘞?”
李順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通紅。
“二師兄你去放哨啊,別叫那些閒人走過來。 ”
李順轉眼看了看楊堅。
楊堅揮了揮手道。
“去吧,去吧,師傅的病還未好利索嘞,這路不好走,你還要幫着扶一扶。”
師徒三人朝着小溪的上游走去看的出來智先很是高興三個弟子都已經聚齊師徒三人轉眼就來到了一處水勢比較平緩的地方若隨道。
“就這裡吧。”
若隨說着把包袱放在了岸邊的一塊石頭上李順接着道。
“小師妹,那咱就去放哨了。”
“嗯。”
若隨看了他一眼故意的玩笑道。
“注意啊,可別讓男人過來。”
“知道。”
“不過你還得注意,你也莫拿賊眼往這邊瞅。”
李順通紅的臉趕緊走開身這時候只聽智先在身後教訓若隨道。
“一個出家人怎好開這種玩笑話?你啊永遠都長不大。”
李順坐在一塊石頭上背對着師傅和若隨此時已經是日上三杆西斜的陽光射在小溪上使溪悅動着一片鱗鱗的金光山中的鳥雀開始歸巢有的在溪面飛舞有的在枝頭啁啾。
李順正坐在石頭上一動都不敢動吃過午飯的人有的還在鼾聲大作的補昨夜的瞌睡那些沒睡的都看見師傅和若隨去溪邊洗澡了李順如坐鍼氈的一般把屁股和腰都坐痛了小聲的道。
“這倆人咋洗這麼久還沒有洗完嘞。”
李順實在是忍無可忍終於不由自主的扭頭看去這一看不打緊竟使瞪大的目光給定住了不一會只見師傅換了一身金僧袍氣定神閒的坐在溪邊的沙灘上曬太陽而若隨卻一絲不掛的在水中沐浴。
出家的女居士平時不管天氣有多炎熱總是長袍大褂僧帽把自己封裹的嚴嚴實實一脫去身上的罩袍若隨竟是那樣的白白的就像一尊剛築成的雌菩薩顯得那樣光潔純粹。
尤其是此刻在西斜陽光的照射下那白生生的胴體熠熠生輝令李順心慌意亂。
若隨洗完澡換上了一身新衣裳雖然是肅靜的深灰色乾淨灑脫三個人回到馬車旁的時候楊堅正在指揮幾名侍衛又從車上卸下的嶄新白布搭建了一頂帳篷楊堅見三個人回來了高興的對師傅道。
“師傅,今夜你和若隨就睡在這裡。”
楊堅是這支隊伍中官位最大的人師傅對他的安排言聽計從大家都在欣賞那頂新帳篷的時候若隨繞到了李順的身邊壓低嗓音切齒道。
“二師兄,你真壞。”
心知肚明的李順自然知道若隨指的壞是啥李順的嘴只能囁嚅着沒敢發出聲音。
“你別狡辯,咱都看的清清楚楚嘞。”
若隨說話的時候狠狠的瞪了李順一眼。
秋老虎再厲害過了黃河其威力已大大的減弱隨着山風的吹襲入夜後暑氣頓消而且還感到了山中的絲絲涼意幸虧若隨早知道大山裡的氣候她於是請人裡三層外三層的趕縫了一牀厚布沁。
只見師傅用完晚膳若隨陪她在營區周遭走了走直到夕陽完全落圖纔回到帳篷裡面躺下休息楊堅也在溪中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涼水澡晚飯的時候還喝了一碗酒。
這酒是侍衛們從黑店倉庫裡搬上車的所以他躺下後便立即酣然入睡約至丑時只聽四野的松濤聲一波接一波的高低起伏嗚嗚作響躺在帳篷中的李順卻與楊堅恰恰相反一直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一會若隨如花似玉的胴體在他眼前呈現一會浮現於眼前的仍是他那很可愛的怒目圓瞪的眸子忽然營區外喊聲大作。
“堵住它堵住它。”
接着幾匹受驚的馬也跟着大叫起來李順猛的坐了起來從枕邊操起佩劍連靴子都沒有穿光着腳就衝出了帳篷野外在朦朧的月光下只見幾個人影在灌木叢中揮刀舞劍狂追着一條亂串的黑傢伙。
幾名侍衛打着火把拿着武器趕去增援等李順趕到的時候只見一頭野豬已經躺在血泊之中長着獠牙的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它的四周已經聚集10餘個人。
“原來是頭野豬嘞,來幾個會殺豬的把它處理了就行了,剩下的人接着睡覺吧。”
李順說完往回走才覺得腳板火燒火燎的痛。
“二師兄,出什麼事了?”
李順擡頭一看見若隨裹着單衣手中還握着李順送她的那把小腰刀正神情緊張的看着自己。
“沒什麼大事,一隻野豬大概是聞見咱們吃剩下的飯菜香味闖入營區,被侍衛們給宰了。”
李順接着道。
“師傅嘞?”
“師傅正在安睡沒有驚醒。”
“咱師傅太虛弱,讓她多補補睡眠的好。”
李順再看若隨剛纔外面氣氛那麼緊張他出帳篷的時候卻還不忘戴上那頂僧帽在朦朧月色中的她更顯的親密和動人李順瞬間覺得一股激流在周身涌動卻強壓着那股勁道。
“快進去睡覺吧,外面好冷嘞。”
清晨對夜間的嘈雜毫無知覺的楊堅卻被一羣喋喋不休的山鵲噪鬧聲吵醒了他神清氣爽批褂起身見李順還在呼呼大睡就躡手躡腳的獨自走出了帳篷到溪邊的時候忽然聞見一濃濃的肉香味。
擡頭望去只見幾個人在溪邊的避風處駕起兩支大斧燒煮着什麼楊堅走到面前問。
“咱不是說今日休息的嗎,怎麼這麼早就起身造飯了?”
“大將軍,您莫非不知道呢,昨夜站崗的侍衛打殺了一頭送上門的大野豬。”
一個在竈前添柴的士卒指着十字攤上的大半邊野豬肉道。
“你看吶,我們才燉了不到一半呢。”
楊堅驚訝的道。
“昨夜竟有此等好事。”
楊堅轉身走進帳篷把李順拍醒問道。
“昨夜站崗的侍衛打殺了一頭百十斤的大野豬你可知道?”
“咱咋會不知嘞。”
李順翹起了一雙腳把被石子割破的腳板對着楊堅說。
“你看,咱這雙腳現在還疼嘞,一開始外面人喊馬嘶的咱還以爲出大事了,連靴子都沒有穿就從衝出去了。”
楊堅接着說。
“那咱爲啥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嘞?”
“還說呢咱從外面回來你還在溫柔鄉沉眠呢。”
倆人說話間若隨過來道。
“大師兄,二師兄,咱師傅請你們過去,她有話要對你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