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順着李順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見不遠處有一座破敗的廟宇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此處離黃河不遠了,離那座著名的白馬寺應該也很近了,此一帶是華夏佛教文化的發源地,可這小廟也太破了吧。”
於是楊堅對李順說。
“走,咱看看去,有僧人的話咱接濟他們點糧食,如果是個破廟咱就放點香火錢。”
剛走進前只見斷壁殘垣的門楣上鑲嵌着一塊石板從上而下刻着[修行庵]三個大字。
楊堅和李順都不由的大吃一驚他們從小生活的居所師傅就將它稱作修行庵。
反應極快的李順疾步上前正欲進門的時候只聽門洞中傳出來一聲尖厲的怒吼。
“佛教安堂之地嚴禁男人入內。”
“阿彌陀佛。”
隨後跟來的楊堅雙手合十鞠躬道。
“佛家之地凡是善男信女都該受到歡迎嗎。”
“不行。”
一個女尼怒目圓瞪手持一根哨棒立於已經沒有門板的門口。
“沒師傅的話你倆一個都不許進否者休怪咱無理了。”
“嘿嘿,小師妹不要這樣嘛。”
李順故意扭動一下腰板把腰上的佩劍觸碰的叮噹響女尼一激靈反彈到了門口裡面做出了一個防範的姿態。
隨着一陣咳嗽聲過後有人從庵裡發話了。
“若隨,讓施主進來吧。”
“師傅,是咱師傅的聲音,是師傅的聲音啊。”
那熟悉並久違的聲音使楊堅和李順興奮不已他倆踱步衝了進去只見搖搖欲倒的牆邊擱着一塊門板大熱的天氣智先師傅身蓋布沁躺在門板上。
庵內從樑上懸下一盞火燈閃爍着微光一羣討厭的蚊蠅四處飛舞智先心容枯槁氣息奄奄一雙眸子的目光卻猶如往日靈動的望着他倆。
“師傅不孝之徒讓您遭罪了。”
楊堅和李順紛紛跪倒在智先的牀前手持哨棒的女尼此時如夢初醒她看了看楊堅接着問道。
“你就是大師兄楊堅?”
楊堅點了點頭小師妹接着轉臉問道。
“那你就是二師兄李順了?”
李順也點了點頭楊堅從地上爬起來對小師妹道。
“咱師傅看起來病的不輕,這附近能找到郎中嗎?”
“離此不遠有一個大鎮藥鋪郎中都有的。”
楊堅接着說。
“那必定就是盤龍鎮通往京師的咽喉之地。”
“對,不錯不錯。”
楊堅當機立斷的對李順說。
“你去叫幾個侍衛來把擔架也帶上,咱這就去送師傅去鎮上看病去。”
李順走後楊堅一模師傅的前額燒的滾燙他從牀頭邊拿起一把蒲扇驅趕起飛繞在師傅身旁的蚊蠅來。
“那羅延,你不是在隋州做官嗎?”
智先喘着粗氣聲音很微弱的神智卻是清楚的。
“咋上這來了?”
“師傅也真是,明知徒兒在隋州咋不來找咱家嘞,或者打發咱家這位小師妹跑腿遞個信也行,師傅何必忍受這般苦日子呢。”
楊堅說罷扶師傅坐起二人臉背相對楊堅開始運功一掌硬生生的拍師傅背上智先一口將沉積在肺中多年的黑血大口的吐了出來。
那羅延所運之功乃般若乾坤移行大法可療傷亦可傷人每用一次便增加心中的邪性一層般若大法由劈山之力剛柔之力四象之力分別在不同的勁力下組成若擊中人身五臟皆損不食餐飯終被折磨致死。
欲用般若掌法可先打出移形,劈砍,逐影,抱風,上克,虎鈍,勾手,橫拳,撕指,般若大法練到了家可一擊碎鐵。
前朝號稱{蚩尤人}的雲波大師就是因爲練般若大法失去控制誤傷少林方丈被衆僧降服後趕出淨空寺。
般若大法不同於七傷拳每練一次便傷害個人的內臟器官一次般若大法練習到一定程度自然會走火入魔導致心性不穩惡比善多。
“大師兄,咱叫若隨,是師傅的關門弟子,是你師妹。”
女尼若隨把一碗水遞到楊堅的手上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說。
“咱也說想去隋州會會你,可師傅說讓你們安心做事,不想打擾你們。”
楊堅把水接過來一飲而盡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確實也是渴了把碗交還給若隨的時候藉着灰暗的燈光看了師妹一眼。
她頭戴一頂清灰色的布帽一身女尼的清灰布衣眉清目秀一副靈秀大方的模樣。
楊堅忽然問道。
“你跟師傅多久了?”
“10年。”
“你跟李順差不多,李順是8歲那年跟了師傅的。”
女尼若隨道。
“咱是9歲見師傅的,師傅當時見咱太野,要咱如緣一樣,走到哪裡都能隨遇而安,所以給咱取名叫若隨。”
若隨說起話來卻像流水一樣滔滔不絕不一會只聽一片雜踏的腳步聲夾着荒草聲入耳傳來李順帶着5名侍衛扛着一副擔架拿着兩支火把走進了庵門。
天已經黑了下來兩支火把一前一後智先由兩名侍衛擡着楊堅和李順走在擔架的兩頭若隨於一名打火把的侍衛走在前面帶路。
來到大路上沒過多久他們就影影綽綽看見有一些零星的燈光一進鎮大街就找到一家客棧賬房見到一夥行伍行頭打扮之人期間還帶着一位女尼和一名病人有點遲疑道。
“客官這是?”
李順沒好氣的將10吊錢往櫃檯上一拍道。
“10吊錢,開幾間房,可有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
賬房虛假的應着將錢拿到燈光下照照真假。
“照,照什麼照?這是真錢還能有假?”
李順不屑的道。
“多了少了你先收着走時不夠再結賬。”
“行,客官怎麼說咱就怎麼做。”
賬房收下錢即爲一夥人開房李順接着對若隨道。
“你的任務就是把師傅照顧好,咱這就去請郎中”
李順在街上尋得一位中藥鋪把郎中請來了郎中隨着李順走到客棧門口遲疑了一下才走進房間爲智先號脈。
接着又看了看智先的舌苔並又仔細詢問了若隨有關智先起病前後的情形最後郎中借來賬房的筆墨開出藥房對李順道。
“請隨咱去取藥吧。”
楊堅踱步走出客棧的大門一把拉住郎中問道。
“請問大夫師傅病情如何?”
郎中看了一眼楊堅反問道。
“你是智先的施主?”
楊堅恍然感到詫異。
“你也認識智先師傅?”
“鎮上的人誰不知智先師傅。”
郎中說。
“智先師傅偶感風寒引起的流感一兩劑藥後方可退燒,智先身體虛弱病好之後在飲食起居上需要經過一些時日的調理方可恢復元氣。”
郎中說罷立即帶着李順去藥鋪抓藥。
天黑不久盤龍鎮街區兩旁的店鋪大都已經歇業打烊腳下的路面還算寬闊只因燈火人氣不太旺盛李順只能摸黑深一腳淺一腳的緊跟着郎中而行。
李順入鎮去尋郎中的時候藥鋪還是開着的就一會的功夫他們回來取藥的時候鋪子都已經紛紛打烊鋪子旁邊有一個很小的側門專供先生應付夜間急診出入方便。
郎中拍了幾下門那門就開了一個看似13,4歲左右的小夥計掌燈郎中親自抓了藥然後他說。
“爲智先師傅去疾就不用付費了,你們不也是在行善積德嗎。”
“那可不行,咱們不一樣。”
李順隨手拿出一吊錢放在了藥案上道。
“麻煩先生了。”
說着李順拿上藥急於出門。
“官人請稍後。”
郎中叫住了李順在幽黃的燈光下郎中又細看了李順一眼好像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啓齒憋了好一會才言不由衷的說。
“咱在鎮上看病行醫已有多年,咱瞧你們不像是附近之人嘞。”
“咱是從隋州過來回京師去的,你當然不認識了。”
“咱看你們對智先師傅不錯,原以爲是本地施主呢。”
接着郎中轉口又說。
“此地界不比隋州,客官住店需要多加小心。”
李順一聽郎中話中有話便索性坐下來問。
“先生能否把話挑明叫咱怎麼個小心法?”
郎中急的抓耳撓腮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鋪子裡的小夥計快人快語的插嘴道。
“那家客棧的飯吃不到,水也喝不得。”
“啊?”
李順和郎中紛紛大喊。
小夥計口無遮攔郎中怕遭店主報復大驚失色李順的心卻一下子透亮。
“真是一不小心又誤入黑店,楊堅和師傅一夥人還在那店裡呢。”
李順很快鎮定下來安慰郎中道。
“你放心,咱處理此事一定不會拖累你的,只是那店中的水用不得,師傅的藥確實沒法熬了。”
“這樣吧咱家竈頭就煎着一副類似的藥,你把它倒去可以直接服用。”
“嘿,世上還真有這麼巧的事。”
“其實也不算巧嘞,入秋了患風寒的人很多,竈上的藥是咱替病人熬煎的,患者是個漢子藥下的稍微重一點。”
郎中說着拿出一支葫蘆夥計掌燈一進竈房就文件一股中藥味竈臺上有幾個火頭用陶罐分別煎煮着好幾副藥。
郎中把其中一支藥罐的藥液過濾以後倒入葫蘆交給李順說。
“這葫蘆盛過酒有點酒氣,不過不會影響藥性的,你讓智先師傅分早晚兩次服用即可退燒,往後多飲水便是。”
李順拿起裝藥的葫蘆和先前裝好的幾副藥趕緊出了門沒走幾步有一家滷肉店沒有打烊一天下來李順都沒怎麼吃飯早已飢腸轆轆他摸出一錠散銀子要了三塊驢肉和牛肉還有兩支滷鴨用一支面婁裝上。
接着又從婁裡取出一支滷鴨撕下一塊一邊走一邊嚼一名老者領着一名孩子一路尾隨着李順。
李順察覺到不妙急忙一個回身道。
“你是何人?爲何要一直跟着咱。”
李順打量着身前的老者和孩子看二人骨瘦嶙峋好似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老者忽然道。
“大人,我和小孫好久沒有吃過肉齋了,他爹孃都餓死了,如今就剩下我們祖孫倆相依爲命。”
“好吧,好吧,那咱就給你兩隻滷鴨吧。”
李順從面婁裡拿出兩隻滷鴨給了老者又拿出一塊肥牛肉邊吃邊嚼肉吃完了人也走到了客棧推門進屋賬房笑眯眯的說。
“客官回來了?請快去大堂用膳吧。”
李順一聽不覺得暗自叫苦他先走進房裡放下肉和裝滷鴨的面婁看到楊堅不在房裡李順心裡便更慌了。
此時賬房跟了過來催促道。
“請客官快去用膳嘞。”
此刻李順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把門掩好隨着賬房入了大堂見四名擡過擔架的侍圍桌而坐正在狼吞虎嚥的大吃大喝卻始終不見楊堅。
“那名官人呢?”
“還在女眷房內呢,已經叫過幾次他非說要等客官取藥回來在吃,這幾位官爺已經等不及先吃了。”
“那讓咱去叫他吧。”
李順說着轉身先回自己的房間把隨身所帶的物品藥葫蘆和麪婁統統都往智先房間轉移一進門楊堅便埋怨道。
“你咋纔回?真是急死人!!藥呢?。”
李順不吭聲把耳朵貼近門邊突然猛推一下房門只聽見門外一聲慘叫房內的楊堅和若隨下了一個激靈見賬房抱着頭倒向了屋內。
“真是家好店嘞,客人說話賬房還全程記錄。”
李順出門將賬房扶了起來道。
“哎呀,你也真是的,老跟在咱後面做啥嘞,你先去吧咱拿藥罐回來還得交代幾句話。 ”
賬房揉着胳膊走了以後李順索性不關門壓低聲音對屋內的人道。
“咱進入黑店了,我看這個老闆好生面熟好像在單禹通的互保城見過嘞,若隨你趕緊把咱的人都叫來,從這個窗戶跳出去,能辦到嗎?”
“單禹通?就是那個雙錘大將,號稱天下十三省流民總瓢頭?他的黨羽不是都被誅了麼。”
單禹通生前時常將一句原創名言掛在嘴邊。
“天既生我單禹通,普照大地如白晝。”
若隨神情若定的說。
“沒問題啊,兩位師兄可要把咱師傅照顧好啊。”
大熱的天窗子原本就是展開的若隨先把頭伸出窗外朝外面試探了一下窗外一片黢黑秋味如爽撲鼻而來若隨一伸腰便悄無聲息的跳了出去。
李順留在房內伺候師傅喝藥心中依然有事的楊堅隻身來到火房一探究竟見飯桌上一片狼藉箔內盆內飯菜還剩不少一羣蒼蠅圍桌亂舞兩名夥計見楊堅進來連忙張羅盛飯。、
楊堅皺了一下眉頭瑣問道。
“在這吃飯的幾位弟兄呢?”
“他們吃完回房歇息去了。”
“把這剩菜剩飯都給爺撤了,看着一灘一灘的都他娘反胃,讓大廚再弄幾個可口一點的菜。”
不等兩個夥回話楊堅轉身回到了智先的房間房間內李順已經讓師傅趁熱服用了湯藥智先因爲高燒身體虛弱口腔內起了燎泡不能說話。
她聽見弟子說的事只能躺在牀上乾着急過了好一會只聽一陣敲門聲夥計擱着門說。
“新做的飯菜已經好了,請官人速去用膳。”
李順應了一聲。
“知道了。”
楊堅在房內朝李順拱了一下嘴李順會意的從腰間抽出了佩劍閃到了門側。
楊堅沒帶武器隨手操起房內的一杆哨棒侯在打開的窗戶一側一羣亡命之徒打開了房門把桌上的油燈吹的直打晃。
幾名歹人手持利器一擁而上李順一劍砍上去只聽
“哎呦”
一聲慘叫。
歹人見情況不妙又轉鋒朝楊堅打去楊堅一個踱步閃去一旁接着猛烈的一掌打在其中一名歹人的身上只見他踉踉蹌蹌後退幾步口吐白沫暈死了過去。
屋外的馬蹄聲喊殺聲如雷聲大作一夥黑壓壓的隊伍將黑店團團圍住十多名侍衛在若隨的帶領下手舉火把衝入店內。
店外還有不少的騎兵也高舉着火把拉弓搭箭一羣烏合之衆哪裡見過這種陣勢 紛紛退縮着跪地求饒。
李順怒喊道。
“誰是店主?給咱滾出來。”
一名跪地求饒的夥計正用眼睛望着已跪地求饒的賬房。
李順怒不可遏一手揪住他的後背從地上抓起來道。
“咱進店的時候還真是沒看出來嘞,你就是本店的黑店主,銀庫在哪?”
李順怒喊着用劍尖戳了一下黑店主的後心道。
“不說咱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