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百夫長相較狂熱者而言,雖然造價貴了很多,可是在戰鬥力方面有極大飛躍。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種小型進階單位增長的瓦斯消耗已經算不得什麼。鼓舞者的連續閃爍可是用來追擊敵人、跨越複雜地形的神器,看來以後又會有一個經典單位退出舞臺了。
“還好,還好……鼓舞者的臉可是比追獵者那張臉長的好看多了。”對於鼓舞者取代追獵者一事,他並沒有似之前百夫長解鎖後聯想到狂熱者即將被取代的命運而傷感,反而隱約有種開心與釋然。
“三面怪可以製造2個幻影迷惑目標,鼓舞者可以連續閃爍3次,難不成……邏輯姐就是因爲這一相同點才把鼓舞者賜予自己?”
他搖頭苦笑一陣,把意識自系統空間抽離,瞥了一眼身前的三面怪殘骸,心裡的無奈被逐漸高漲的好奇取代……這些可以製造幻象分身的怪物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是由艾蘭特人制造的嗎?如果是,爲什麼沒有解鎖奈拉齊姆單位,而是淨化者派系的鼓舞者。這跟他一開始猜測三面怪是艾蘭特人爲保護自己的意識或身體選擇與機械物質結合來延長存活時間的情況有關係嗎?要知道在星際爭霸的世界裡,淨化者可是艾爾星靈製造出來的影子生命。
“亂了……一切都亂了。”他努力晃掉腦海紛雜的思緒,想着趕到艦橋接通核心單元的數據庫或許能夠找到一些有價值的資料來幫助自己搞清楚三面怪的來歷。
二樓廊道與前方角落的蒙亞海軍士兵與星盟海軍士兵都死在三面怪的無差別攻擊下,整個艦艙除去他活下來,便只剩下一早得到警示提前躲藏在入口附近陰影地帶的格里澤爾。
黑暗聖堂武士與幽魂一直處於隱身狀態,二等兵自然不會看到,可是對於百夫長突然現身幫助自己一事,想必會十分好奇,該怎麼回答他纔好呢。
唐艦長爲這點雞毛蒜皮小事傷腦筋之際,目光掃過地面,忽然發現一個不同尋常的情況。
之前在與三面怪交手的時候,黑暗聖堂武士曾一刀斬斷觸腕,傷口滴落一種金色液體,具有極強腐蝕效果,連組成遺蹟戰艦地板的未知合金都變得溝壑交錯,細小的能量紋路遭到嚴重破壞。可是現在望去,剛纔受到腐蝕的地方已經復原如初。
“是幻覺?”他使勁搖搖頭,心說不可能,自己明明看到三面怪金色體液的強腐蝕性才生出忌憚心理,偵測器抓拍的歷史數據也能夠證明這點。
難不成……構成地板的未知合金與三面怪的觸腕相似,具有緩慢再生能力?看來有必要讓艾格?斯臺特曼過來研究一下,看看這艘遺蹟戰艦的構成材料是否與星際爭霸中雷諾遊騎兵特有的一種科技再生型生物鋼(又名活性生化鋼鐵)有什麼聯繫與區別。
就在他因爲受損地板很快恢復如初感到不解與訝異的時候,剛纔被三面怪擊中,撞在艦艙內壁的黑暗聖堂武士沒有任何徵兆地消失不見,黑煙翻涌時,一道陰影出現在唐方面前。同時閃現的還有一線很淡很淡的烏芒,看起來非常順滑,運行軌跡極輕柔,就像女人的長髮被晚風拂動,如飛絮輕揚。
這一幕如果發生在月朗星稀,惠風駘蕩的暮時光景,或許會有一份別樣美態,可是發生在充滿怪味與幽光的艦艙,便顯得有幾分詭異與恐怖。
輕揚的烏絲或許始於美女,也可能來自女鬼,對於當下情景,大體是後者的概率高一些。
黑暗聖堂武士的強大之處在於對危險的嗅探力、隱身技能、以及運用虛空幽能凝結曲光戰刃。爲了降低被敵人發現的可能,他們只是在關鍵部位配備皮甲與布甲,可以說非常單薄,幾乎沒有什麼防禦力。
突然閃現至唐方身前的黑暗聖堂武士揮動曲光戰刃將一條烏絲斬斷,發出錚的一聲輕鳴,彷彿古箏琴絃突然折斷。
遺憾的是,烏絲並非只有一條,而是多條。急切間揮舞的曲光戰刃可以斬斷一條烏絲,卻沒有辦法斬斷所有烏絲,於是他只能用身體硬抗,去保護後面的唐方。
噗噗噗噗……血液濺上半空,看似輕柔的烏絲突然變得堅韌如鐵,像一根根鐵釺那樣扎入黑暗聖堂武士胸口。
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他以身體爲盾牌,擋住了暗襲而至的烏芒。
整個過程說起來複雜,其實不過一瞬,唐方在艾瑪的提醒下回過神來時,黑暗聖堂武士已經以犧牲自我爲代價,擋住從死屍羣射出的奪命烏絲。
星靈特有的血液在烏絲表面滑移,凝結出一粒粒血珠,落在地面摔碎,發出噼啪脆響。
唐方腳步微移,視線穿過黑暗聖堂武士的肩膀,望向前方那片黑暗,卻沒有發現任何敵人,只有一股隱約寒意,以及血珠破碎渲染的濃重殺機。
空氣彷彿凝滯,血腥味撲面而至,一種看不見的壓迫感如山嶽臨頭。
眼睛捕捉不到不代表沒有敵人,那種彷彿禁斷空間的殺機讓他有一種淡淡的熟悉感覺,正打算聯繫偵測器着重掃描死屍堆裡的情況,突然之間,像有微風吹破平靜的湖面,入口附近的空中傳出一聲爆響,接着是驅散黑暗的火焰。
處於隱身狀態的偵測器居然被敵人識破,遭遇毀滅性傷害起火爆炸。
短暫的閃光照亮艦艙空間,卻沒有映出任何一道身影,襲擊唐方與打爆偵測器的東西好像看不見的幽靈,只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陰氣。
刺入黑暗聖堂武士胸口的鐵釺一根一根拔出,在離開傷口3寸的地方變軟變輕,恰似一抹飛絮,重新投入那片瀰漫死亡氣息的屍體羣落,化爲一抹寒光消失在黑暗中。
被鐵釺帶出的血液灑在地板,澆在由醫療艙漏出,已經粘稠凝固的橙色溶液上。
黑暗聖堂武士撲倒在地,沒有了動靜,而第二臺偵測器現身不足3秒,就步上前輩後塵,化爲一團膨脹火焰,以毀滅作代價,爲艦艙帶來短暫的光明,
唐方的臉色很難看……透過黑暗聖堂武士與偵測器的遭遇,他想到一個可能,大約知道自己在剿滅三面怪後又迎來怎樣的敵人。
是的,能夠以單兵形勢對他帶來沉重壓力的敵人,只有深淵騎士……來自代行者手下的嗜血走狗。
第一次遭遇深淵騎士是在墜毀於流浪小行星的冥蝠級驅逐艦上面,當時若非周艾憑藉敏銳的感應力拉了他一把,怕是已經死在黑3斧下。
第二次遭遇深淵騎士是在圖蘭克斯聯合王國的哈爾王宮,如果不是看到圖拉蒙臉上的表情心生警惕,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或許黑j早就斬下他的頭顱,拿到代行者那裡去邀功。
第三次便是現在,沒有任何預兆地,在他剛剛打完一場惡仗,微微走神的時候,那條烏絲像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悄悄接近自己,發動突然襲擊。如若不是精神力強大的黑暗聖堂武士嗅到危險,以犧牲生命做代價化爲守護盾牌,說不定倒在地上的人會是他。
每一次深淵騎士現身,對他而言都是一場生與死的人生考驗。
在哈爾王宮地下傳送大廳的時候,黑j、黑4、黑8三人還不能發現偵測器的存在,他完全可以憑藉三族單位來一場車輪戰,把他們逼入絕境,可是今天遭遇的深淵騎士明顯不同於黑j、黑4、黑8,對自己發動突襲的傢伙所用武器既不同於黑3使用的高周波大斧,也不是黑4與黑8的高周波長劍,而是與芙蕾雅所用三件套裡面手環激發的能量細鞭類似的武器,不過更隱蔽,更詭異,在眼下昏暗環境尤其難擋。
更關鍵的是,遠方還有一個使用特製狙擊步槍的傢伙在暗中配合,他先後放出兩臺偵測器,都被那名不知躲在何處的深淵騎士打爆,可想而知那把槍的威力有多麼強大。
今天遭遇的深淵騎士完全不同於之前黑8、黑j等人當然,這不是說今天遭遇的深淵騎士比之前幹掉的深淵騎士更加強大,是說比起近戰,今天遭遇的深淵騎士更擅長躲在暗中偷襲,而且擁有識破偵測器與黑暗聖堂武士隱身能力的裝備,造成敵暗我明的劣勢,所以在艦艙幽暗環境中顯得很難纏。
“這羣陰魂不散的傢伙。”他在心裡咒罵一句,終於想明白了深潛者艦隊爲什麼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避開卡里蘭-魯託納多無人區嚴密的曲速監測網,並且可以精確定位呂克?斯蒂爾伯格的拂曉之光號,對其進行攔截作戰。
有深淵騎士這樣的幫手在,自然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終於……這個一心要取自己性命的黑惡組織把手伸向蒙亞帝國,與柯爾克拉夫一世結成同盟,想來這麼做可以掩人耳目,避免被龍語者發現。
他一點不意外那位代行者會同斯圖爾特家族聯手,既然上帝武裝可以同讚歌威爾合作,黑j可以扮成崔斯特蟄伏於側,那麼代行者搭上斯圖爾特家族又何須大驚小怪,更不要說黑7等人一早便與伊蘭衛家有過交易,只不過他們的陰謀沒有得逞,自己頑強地活了下來。
吐槽歸吐槽,他當然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浪費太多精力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趕緊召回6名百夫長把自己圍在中央,以免被那個躲在暗中的狙擊手型深淵騎士抓住機會一槍爆掉自己的腦瓜,同時吩咐幽魂發射煙霧彈擾亂敵人的視線,製造適合偵測器運行的戰鬥環境。
新指令剛剛下達,擋在最前面的百夫長便被一枚大口徑子彈擊中,彈頭命中等離子護盾製造一股震盪波,瓦解着彈點周圍的粒子排序,嚴重削弱了護盾強度。
接着是第二枚子彈,直接擊穿百夫長的等離子護盾,破壞鎧甲,扎入皮肉。
第一槍破盾,第二槍傷敵,整個過程聽不到任何聲響,而且分辨不出彈道,連惡劣環境防護服的傳感器都難以捕捉子彈來自哪裡。
因爲有鎧甲抵擋,那枚子彈纔沒有奪去百夫長的命,但假如沒有鎧甲守護,前面的百夫長很可能已經中彈斃命,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多少還有一戰之力。
大約在同一時刻,幽魂射出的煙霧彈生效,足以屏蔽紅外感應、微光攝像機等傳感設備的霧氣逐漸彌散開來,籠罩住唐方與百夫長所在區域。
依然沒有聽到槍響,可是前方又有2名百夫長被擊破護盾,遭受不同程度的傷害。不過從槍傷位置來看,幽魂釋放的煙霧彈起了作用,對方只是憑藉先前所得目標位置盲目射擊,並沒有對百夫長構成致命威脅。
他趕緊向後一滾,離開剛纔所處位置,起身準備召喚偵測器,以確定隱身在黑暗中的2名深淵騎士躲在哪裡。恰恰在這個時候,隨着一陣槍聲結束,一個有些刻薄的聲音響起,“哪裡來的地老鼠……自尋死路。”
他對槍聲很熟悉,因爲來自c-14穿刺手,他明白深淵騎士口中的地老鼠是誰,因爲這個艦艙只有一個人配備c-14穿刺手是格里澤爾。
猜到偷襲自己的人的身份後,他第一時間發出警訊,要求一等兵離開那裡,回到先前的艙室,以躲避深淵騎士。哪裡想到一等兵沒有走,固執地選擇留下,固執地認爲可以幫到他的忙,這纔有了剛纔的槍聲,並吸引到深淵騎士的注意。
“壞了。”他心裡咯噔一下,突然生出非常不妙的預感。
之前深淵騎士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並不會對格里澤爾的存在給予太多關注。畢竟對於獅虎來講,一隻弱小的老鼠根本算不得什麼,可以說毫無威脅。但是如果這隻老鼠不甘心蟄伏等死,而是呲牙咧嘴露出一臉兇相,挑釁獅虎的威嚴,結果會怎樣,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