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富有的人越懼怕死亡,一個乞丐與一個皇帝,在死神面前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在他們自己眼中,卻是地位懸殊,雲泥有別。
因此,白浩可以拼命,可以視死如歸,他們卻不能,一旦死了,就無法享樂,無法泡妞,無法獲得欺凌弱小的快感。天堂、英靈殿、極樂淨土什麼的,那不過是貧民們用來麻痹自己的道具,貴族的世界裡,只信奉金錢與權勢。
“啪嗒,啪嗒……”身後傳來沉悶的腳步聲,金屬釘刺破空氣產生的尖銳音爆久不停息。
自始至終,那些致命的銀光都沒有傷害過他,閉目等死的白浩緩緩睜開雙眼,不遠處,一個身影正不疾不徐的朝他走過來。
“想報仇嗎?”很標準的普通話。
白浩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用力的點點頭,望着面前那個陌生男人:“想!”
“拿着。”聲音傳來的同時,一把大號突擊步槍落入他的懷裡。
當雙手握住那冰冷而沉重的槍身的時候,白浩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懷。或許,這纔是自己的路,自己的宿命。
“啊。”怒吼聲中,他回過頭去,將帶着仇恨與憤怒的子彈一股腦傾斜到霍齊亞身上。
“噗噗噗噗。”鮮血如同鑽破地面的泉眼,自霍齊亞的胸口,小腹,大腿,胳膊涌出。霍齊亞軟倒在地,望向白浩的眸子逐漸變得黯淡無光。
至此,殺戮仍舊未停,白浩手中的c-14穿刺手向外噴射出連串火光,那些朝着磁懸浮列車亡命奔逃的學員多米諾骨牌一樣,齊刷刷倒下一圈。
鮮血在月臺上匯聚成河。慢慢向着四周擴散。初涉c-14穿刺手,其強大的射速、準確性,穿甲性能令白浩大吃一驚,軍方的m-505軍刀跟它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坨屎。
當然,c-14穿刺手也有缺點。它太大了,後座力很強,以人體的血肉之軀,根本無法長時間運用,只片刻功夫,他便覺着手臂發麻,骨頭像散架一樣。
“不錯,第一次用就能堅持這麼久。”依舊是那個聲音。
白浩扭頭往身後看去,男子的面罩已經打開。黑髮黑眼,一樣的膚色,一樣的血脈。
“穿上它。”不知何時起,身前多了一套嶄新的動力裝甲,不是“大地騎士”,更不是“守護騎士”,而是與男子身邊那些士兵一樣的陌生型號動力裝甲。
白浩望望前面亡命逃竄的學員,再望望徐徐開動的磁懸浮列車。一咬牙,直接抱着一塊腿甲穿戴起來。
“你叫什麼?”
“白浩。”
“白浩……以後有什麼打算?”
這一次。白浩沒有猶豫:“殺,只要我還活着,就要殺光那些所謂的貴族,那些天底下最最卑劣的畜生。”
“嗯。”唐方點點頭,衝旁邊幾名機槍兵使個眼色。機槍兵領命,三下五除二幫白浩穿戴整齊。
“跟我走吧。”
“好。”白浩想也沒想。一口應下。
“嘶……”磁懸浮列車由慢而快,眼看就要駛離月臺,任憑一些來不及登車的學員呼天搶地的大喊大叫,它卻是毫無所動,繼續加速向前。
列車前艙。諾靈頓與一衆學院高層驚魂未定的望着車外越來越小的黑點,不由得略略安心。他們已經盡力了,奈何敵人太過強大,能救出50的學員,實屬不易。
雖然逃生通道的各種設施已經嚴重落伍,不過列車的速度還可以,再過一兩分鐘應該可以提升至音速水準,到那時,單靠步兵,敵人是絕對無法追上的。
諾靈頓高興的太早了,唐方與他的機槍兵小隊的確追不上磁懸浮列車。當然,他們也沒必要追。
就在磁懸浮列車駛出站臺的一剎那,站臺某處角落空氣一震,一道繚繞着電光的閃華勃然而發,猶如一道怒龍,“嘭”的一聲打在列車尾部,爆成一團銀光漩渦。
“嗞……”強大的電流瞬間籠罩整節列車,通訊器,控制檯,電子儀表盤……統統失效,冒起陣陣青煙,失去控制的車底磁場與磁軌間的作用力發生紊亂,列車頭部率先着地,然後是中間,繼而尾部。
“吱……”車廂底盤與磁軌產生劇烈摩擦,飛濺的火星如同澎湃的江濤,磁軌被高熱摩的一片赤紅,原本燈火通明的車廂瞬間陷入黑暗,慘叫與哭號匯聚在一起,如同冬日裡嗚咽低吼的北風。
血,粘稠腥臊的血,順着車廂門縫緩緩溢出,“滴答,滴答”落在磁軌上,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線。漆黑的車廂內時不時閃現出一溜溜電光,照亮了車窗上的鮮血,還有貴族們緊緊貼在玻璃窗上的扭曲側臉。
那些未及登車的學員怔立站臺,呆呆的望着前方的一幕,久久無語。
“嗞……”一聲輕響,站臺角落裡閃過一道光華,一名手拿加長狙擊,頭部電子眼一閃一閃,如同魔鬼一樣的士兵顯露出身形,
一名學員狀若瘋癲的舉起槍,可是,還沒等他扣動扳機,“魔鬼”手中的加長狙擊“嘭”的一聲,射出一道火光,25mm的超重型狙擊彈打在學員的腦門上,整顆頭顱如同從十樓摔下的西瓜,“譁”的一聲碎了一地。
黏連着半截下巴的無頭屍體倒下,血水由喉嚨竄出,沿着半截顱骨,衝入紅白錯落的血漿潭中。
“咕咚,咕咚……”旁邊幾個身上沾滿血液與腦漿的學生跌坐在地,臉色白的如同一張複印紙。一股臊臭味傳出,高貴而又氣質的女學員尿了一褲。
“嗞……”網格狀的光芒瀰漫開來,ghost的身影緩緩消失,隱入黑暗。
“噠噠噠。”槍響,後面一排學員撲倒在地,白浩一人走來。而唐方,卻是看也未看站臺上的30多人,疾步朝着報廢的磁懸浮列車走去。
“我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我爸是公共安全部部長,只要你放過我……”
“哆!”一絲銀光貫穿他的頭顱,哭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