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輪迴主機,巫馬此間,沐沐琉璃,godmorgan,魂殤之殤的打賞。)
一秒,兩秒,五秒……十秒,就在霍奇森暗暗奇怪“烏賊”導彈爲什麼遲遲沒有到達前線的時候,旁邊發射輔助設備的顯像屏上紅光一閃,刺耳的報警聲響徹整個大廳。
“炮手,你在搞什麼?爲什麼都過去20秒了,防空導彈還沒動靜。那警報又是怎麼回事?如果是系統過熱,那就給我關掉那該死的報警程序。”霍奇森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平民少校,但是帝國貴族那種骨子裡的傲慢與冷豔,他學的可謂是惟妙惟肖。
“大……大尉,導彈發射器遭到不明來路的攻擊,已……已經損毀大半。”
“什麼?遭到攻擊?”炮手的話就像在一壺開水裡丟入一粒泡騰片,整個火控中心都沸騰起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導彈發射井建造在前線陣地大後方,怎麼可能遭遇攻擊?除非敵人是神,能夠瞬間轉移。”
“會不會是設備意外過載,系統失控了?維修人員呢?維修人員在哪裡?”
……
“快看!”
就在室內衆人驚慌失措,紛紛猜測故障原因的時候,圍牆外側監控攝像頭下出現的一幕,令在場衆人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知什麼時候起,8只模樣醜陋的生物出現在六具導彈發射器跟前,一道道匹練般的墨綠色唾液由它們嘴裡噴出,落在導彈發射器上,將金屬陶瓷複合材料鍛造,耐熱耐爆的射筒腐蝕出一個又一個大洞。
一些導彈在射筒爆炸開來,破片與衝擊波帶來的連鎖反應相繼引爆附近射筒內的導彈,發射器猶如一箱劣質禮花,由內而外,相繼爆裂。
還有幾架發射器的提彈樑與支座折斷,整個癱倒在地,一枚枚“烏賊”防空導彈飛出,彷彿凌晨時分的夜市醉漢,搖搖晃晃,東竄西顛,或是撞在基地圍牆上爆成一團火光,或是衝入前沿陣地,留下無數慘叫與一蓬蓬夾雜着破片、血肉、硝煙的蘑菇狀沙暴。
“它們是怎麼突破前沿陣地的?誰能告訴我?”霍奇森一臉鐵青的吼道。
沒有人回答,也沒人能回答。
陸上有陣地,有工事,天空有雷達,有衛星,它們是怎麼躲過全方位立體化偵察的?
“炮手,給我還擊,把這些爬蟲幹掉。”
4架一組的80mm高射炮以300發/分的速度向着天空播灑出一道道火網,定點軌道炮口電光閃爍,隨着電磁線圈預熱、充能,狂暴的電流在軌道上彈起一條條耀眼奪目的光弧。還有那些120mm雙聯加農炮塔,圓形底座微微一轉,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圍牆下方的蟑螂羣。
與此同時,騷亂消退,前沿陣地上的士兵也紛紛緩過神來,並在格雷厄姆的指揮下,漸漸展開還擊。防空飛彈、重型機炮,高射機槍,空雷,電磁脈衝炸彈……各式各樣的武器形成一張密集的火力網,對着飛襲而來的王蟲迎頭罩下。
密如蝗蟲的炮火打在王蟲體表,爆開團團烈焰。
50mm以下的子彈根本無法對這種皮糙肉厚的巨獸產生多少殺傷力,旋轉的彈頭可以破開王蟲的外殼,卻被那些高密度的柔韌肌肉組織以高頻率的震動抵消衝力,然後擠出體外。
就連80mm的高射炮彈,尋常的小型防空導彈,同樣無法對它們造成有效殺傷,除卻彈頭破片造成的外傷,爆炸產生的高熱被王蟲組織細胞吸收,轉換爲少量幽能,繼而產生加速度,使它們的飛速越來越快。
這些王蟲就像一個個氣球,看上去呆呆傻傻,鼓鼓囊囊,然而防禦強的令人髮指。
透過舷窗似得腹囊,看着炮火在近處、遠處爆開,化作一片片炫目焰火,唐方斜了斜身子,靠在王蟲彈性十足的筋肉組織上,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這些筋肉組織彈性好,質地鬆軟,簡直可以媲美最頂級的沙發,近三十米長的大型腹囊中只有他、阿羅斯、豪森。炮火、導彈、爆炸,一切的一切統統與他們無關,若是來杯威士忌、白蘭地,懷裡摟個美妞兒什麼的,這根本就是一段心曠神怡的太空之旅。
阿羅斯與豪森也打消心理上的不適,漸漸適應了身周環境。
“這簡直就是頂級vip的至尊體驗!”豪森如是說道:“唐方,這種東西完全可以開發成一種特色觀光飛行器,我們會爲此賺的鉢滿盆盈。”
“豪森,你腦袋秀逗了?我們這是在打仗!打仗!”阿羅斯大聲迴應着。
顯然,他的話毫無作用,那一心要爲觀光旅遊業奉獻光和熱的傢伙已經陷入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中不可自拔。
唐方可沒空搭理他們,因爲敵人的定點軌道炮已經蓄勢待發,隔着數千米,都能看到那一條條張牙舞爪,蛟龍似得高壓電弧。
50mm以下的子彈難以貫穿王蟲的皮下組織,尋常的高爆彈頭、破片導彈只要不能命中要害,同樣無法威脅王蟲的生命。
然而,定點軌道炮顯然不屬於尋常武器範疇,體型龐大的塔基,加長型電磁加速軌道,佔整個基地40%的電力供應,這一切賦予了它卓越的殺傷能力,面對幾近光速飛行的磁性彈丸,休說百米以內的護衛艦,就算體長100-200米之間的驅逐艦,甚至200-300多米的巡洋艦,一輪齊射之下,也能打成篩子。
王蟲身寬36米,體長達到60多米,即便皮糙肉厚,綜合防禦堪比戰艦裝甲,但在攜帶龐大動能的磁性彈丸面前,亦難有什麼好結果。
如果說“烏賊”地對空導彈是後勤基地的盾,那6門定點軌道炮就是後勤基地的矛。
電荷匯聚,強大的電磁脈衝在雙軌間形成一道道極速跳躍的電光,飛快的滑向炮口,預熱完成,磁性彈丸就緒,火控雷達已經鎖定目標,接下來,電磁力會推動彈丸沿狹長的軌道射出,並瞬間加速至亞光速,龐大的動能會擊毀一切擋在它飛行軌跡上的物體。
這是3789師的殺手鐗,同樣,也是敵人的末日。
霍奇森雙手緊攥,兩片嘴脣因緊張的關係微微泛白,他的目光透過監視器落在那三隻脫離隊伍,快速逼近的眼蟲身上,雖然他搞不懂敵人爲什麼要將它們送到槍口,但是,毫無疑問,距離越近,彈丸的準確度就越高,傷害力更強。
“丟車保帥嗎?哼,敢於挑戰帝國威嚴的傢伙,統統不得好死。”霍奇森嚮往貴族生活,很多時候,他會刻意去模仿愛德華、弗朗西斯等人的神態、舉止。他非常迷戀這種感覺,就像潛意識裡,他已經將自己當成了貴族中的一員。
榮譽、傲慢、狂熱的愛國主義情懷……如此種種,任何接觸過他的人,都會這樣形容:“哦,霍奇森,你天生就是一名貴族,從容,優雅,身具守護之心……”
霍奇森眯了眯眼,彷彿看到彈丸貫穿那些醜陋飛蟲的身體,摩擦產生的高溫將他們燒成一堆堆腐肉的場景,這一戰,會在他胸前的勳表添上一把聖劍,令他永沐皇恩。
炮塔輕轉,仰角微調,一切就緒,炮手已經按下開火鍵。
現實這東西,就像趴在駕駛室,搔首弄姿,挺胸翹臀,做出各種性.感姿勢的晃眼車模,你的目光只會聚集在她們胸前的兩顆球,或是下面的一條溝,從而忽視了其他一些東西。
比如,她可能有腳氣,或是痔瘡,她平均每年打10次胎。
霍奇森從未想過他會碰到這種事,簡直比被一個乞丐帶了綠帽子更加讓他窩火,若非大庭廣衆之下,他要維持帝國貴族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優雅風度,怕是早已暴走。
監視器上,三隻眼蟲頂住密集的防空火力,在定點軌道炮發射的前一秒鐘,居然隔着數千米距離,噴出六團圓滾滾的“有機物炮彈”。
當然,對大多數兵痞來說,這讓他們聯想到一個詞------“色.了!”因爲配上它們烏龜似得頭顱,怎麼看都有種詭異的既視感。
“有機物炮彈”,直徑達5米,體表包裹着一層輕薄通透,卻又極具韌性的生體胞衣。這些望之令人遍體生寒的東西落在定點軌道炮的兩條電軌上,胞衣破裂,粘稠的有機組織好似童話裡的魔法種子,眨眼間生出無數粗大經絡,似蛛絲一般環繞住軌道炮,越纏越緊。
這些經絡彷彿太上老君的幌金繩,定點軌道炮此時就好比孫猴子,被五花大綁,捆成了糉子。
至此,變化仍在繼續,那些粗大的經絡慢慢向外分泌出一種黃褐色的粘液,沿着設備縫隙,紋理,滲透至內部,隨後由流質狀態變爲柔韌的固體,不但將雙軌的磁力屏蔽,更將底座轉軸、彈丸倉,電磁發生器等重要部件牢牢縛住。
遠遠看去,定點軌道炮外面就像包了一層醜陋的蠶繭,別說開炮,就連轉動一下,都做不到。
六門,足足六門軌道炮全都被包了餃子,火控中心所有人呆呆的望着監視器,霍奇森臉色沉得幾乎能滴下水來。
同樣的一幕也出現在基地指揮室,霍青只覺手腳冰冷,一縷縷寒意順着脊樑骨往下戳。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近四十米長的生體戰艦,足以癱瘓定點軌道炮的恐怖生物,它們到底是哪兒來的?這仗還怎麼打?
原以爲敵人已經拿出全部實力,卻沒想到對方的手段層出不絕,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地對空導彈發射器遭受突襲,全數損毀,定點軌道炮也被拴上斷罪枷鎖,兩大殺器報廢的報廢,失靈的失靈,接下來還能指望什麼?120mm自動加農炮塔嗎?它們現在正被那些地鼠一般鑽上鑽下的六腳爬蟲遛狗似得來回折騰。
空雷?機炮?防空導彈?這些武器威力有限,除非能將能量聚集成一束,否則,連那些氣球般飛行生物的外殼都轟不碎。
老天爺,你告訴我,這仗該怎麼打!
雖然愛德華爲人豁達,卻不代表他沒有一點兒私心,說實話,他非常想看霍青出醜,不過,此時此刻,他更希望對方能夠力挽狂瀾。因爲,一旦基地落入那股陌生敵人手中,天知道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下場。
逃?別開玩笑了,沃克·斯圖爾特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儈子手,殺人從不手軟。
靜,死一般的寂靜,靜的連女軍官放到最緩慢程度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到。
此時此刻,前沿陣地與基地內部形成極爲鮮明的對比,王蟲已然臨頭,“黑熊”與“山豹”沿着一條條長鬚滑下。審判者榴彈在壕溝中炸開,彈片四濺,飛沙漫空。成排的金屬釘掃過,一些士兵連反應動作都來不及做,便被尖銳的針刺戳破鋼甲,洞穿血肉,最後由後背射出,留下一地血珠。
一輛劍齒虎反裝甲戰車由壕溝竄出,後輪的履帶帶起一片揚沙,這讓它成爲靶子,一枚枚審判者榴彈如瓢潑大雨似得落在它的臉上,炸出一個又一個大喇叭,爆炸由儲彈倉蔓延開來,轉眼功夫,戰車頂蓋被掀飛,露出內部紅豔的金屬結構,以及駕駛員焦炭一般的側臉。
一頭又一頭蟲後被王蟲放下,尖銳的骨刺如鋼釘一般扎進倉皇而逃的士兵後背,再由前胸穿出,餘勢不減的沒入基地圍牆,崩飛一塊塊鈦金鋼板。
兩頭王蟲頂着防空炮火,直接飛到圍牆上空,金光連閃,眨眼間圍牆頂多了八名身着黃金戰鎧的高傲武者,鞭發無風自蕩,他們的動作如行雲似流水,月白色能量劍劃破長空,留下一抹湛藍,與其說是殺戮,倒不如說是起舞。
能量劍斬過,120mm雙聯加農炮塔好像一顆熟透的西瓜,從中一分爲二,爆炸四起,剛猛的衝擊波將外殼震飛,一名狂熱者單足輕點,借力向前撲出,至最頂端,身體一個調轉,頭下腳上,一式“天外飛仙”,熾烈的銀光引燃了整片虛空,被包成糉子的定點軌道炮核心傳出一股能量波動,兩個呼吸過後,猶如一顆小型核彈爆炸,向着戰場播灑出一輪耀眼奪目的光芒。
飛濺的碎屑中,一道金影縱橫跳躍,最終腳尖點中一塊直徑達4米的厚重鋼板。一股銀色風波由落腳點擴散開來,無數裂隙向着邊緣快速輻射蔓延,最終斷做數片。
反衝力帶動狂熱者,形同一顆閃着金光的炮彈,斜斜扎向地面戰場。
一座機炮地堡正遵照霍青早前制定的作戰計劃,朝不斷滑下的機槍兵噴吐出一道道火舌。火光照亮了前路,卻照不到從天而降的死神。
能量劍如尖刀片豆腐,輕輕鬆鬆沒入地堡頂心。
沒有畫面,沒有詳情,只有通訊器裡傳來的慘叫……
相似的一幕在戰場各處上演,士兵們有的蜷縮在壕溝深處,有的躲在報廢戰車的陰影中,還有的瞎子一般,向着四周茫然掃射。
他們如同驚弓之鳥,神色倉皇的躲避着那些天降奇兵,再殘酷的刑罰也戰勝不了人類對死亡的恐懼,通訊器里長官的怒吼早已被他們當成了耳邊風。
逃,馬上逃,逃的越遠越好!
潰敗如雪崩,由單兵而局部,由局部而全線,雪團越滾越大,一發不可收拾。因爲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怪物從地下竄出,用墨綠色酸液將他們吞噬殆盡。他們不願面對火力兇猛的“山豹”,更加不想遭遇“黑熊”。
還有那些體型像狗的異形,藉着壕溝地勢,騰縱跳躍,如同死神豢養的噬血惡犬,一旦被它撲倒,死,是唯一的結果。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那些由圍牆上跳下的金甲武者,他們,纔是真正的死神,地獄輓歌的吟誦者。
面對呼嘯的子彈,乃至機炮,火箭,他們不曾退卻,甚至連躲避的動作都沒有。一種不知名的幽藍色光波在他們體表形成一層高能護盾,不僅吸收了爆炸產生的熱能輻射,連高速運動的破片都能彈飛。
定點軌道炮成了一堆廢鐵,120mm雙聯加農炮塔被削掉半邊腦袋,至於那些機炮地堡,則成了一具具天然棺木,埋葬了他們的同袍、戰友。
說什麼堅守,談什麼反擊!面對這樣的敵人,衝上去就是送菜,他們……他們簡直是一支無敵之師!(建了個書友羣:125657915,虛位以待各位書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