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一個女人,這樣的裝扮可以用靚麗來形容,如果他是一個蘿莉,這樣的裝扮可以用可愛來描述。⊙,
很可惜,他不是一個女人,更不是代表正義代表愛的洛麗塔小姐,他是一個爺們兒,爺們兒到不能再爺們兒的純漢子。有鋼釘一般的鬍渣,有粗大的毛孔,一臉的橫肉。咯吱窩有成團的毛,胸口有成撮的黑,兩根大腿好像裹着一片黑森林。
一些人感覺胃裡翻江倒海,一些人的眼睛與心理受到10000點暴擊傷害,一些人慾哭無淚,一些人閉上了眼睛,有淚痕在眼角閃現。
但是更多的人,不知道用怎樣的語言,怎樣的臉色,來表達心頭複雜而難過的情緒。
他要幹什麼?他到底要幹什麼!
沒人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臉皮這麼厚,幾乎可以媲美鳳凰城的外牆,不僅能夠保護後面的建築羣,還有着傷敵效果。
有些時候,給別人植入心理陰影所造成的傷害,遠遠大於肉體上的摧殘。
與此同時,鳳凰城指揮中心,阿克蒙德以及第三集團軍衆位參謀、工作人員,同樣通過數據鏈系統共享的前線情報,實時觀看到雷神駕駛艙外的一幕,人們面面相覷,感覺腦子裡一團亂麻,跟前線士兵一樣,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二百五到底受了什麼刺激,要在戰場上玩cosplay……又或者女裝癖?
少部分人情不自禁掃過後勤保障部的唐吉可德大校,想着或許只有那個人能理解豪森爲什麼這麼做。
阿克蒙德一直很平靜,從戰爭開始到現在,不管是優勢局面,還是劣勢局面,他都表現的非常平靜,像一塊巋然不動的石柱屹立在那裡,撐起高屋,穩住廣廈,給予第三集團軍全體將士以信心與勇氣。
然而。在這樣的時刻,看到這樣的畫面,平靜被打破了。
阿克蒙德臉上的表情雖然談不上精彩,卻也是疑惑不解。一臉茫然的樣子。
他可以算到很多東西,洞徹許多玄機,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帶着三族部隊洶洶而至,跟他打了半天仗的人竟然是個瘋子。
是的。他戰勝了一個瘋子,把一個瘋子打得抱頭鼠竄,哭爹喊娘,甚至在最後時刻犯病,當場跳起了熱舞。
他是一位將軍,在戰場上勝過一個瘋子,這值得慶祝嗎?不值得慶祝!這很意外嗎?一點都不意外!
所以,這是對他的羞辱。
是某個人借羞辱豪森的機會,來羞辱他!
豪森打了敗仗,理應受到懲罰。於是有了眼前的一幕。在戰場上,面對千軍萬馬,穿上女人的裝束,唱着非常傻x的歌,跳着同樣傻x的舞,很顯然,這是一種懲罰手段。
正是這樣的懲罰手段,表面羞辱豪森,卻也是從側面打他的臉,嘲諷他的無能。
阿克蒙德非常聰明。整個大廳幾乎沒人想到這件事的深層含義,但是他想到了,也知道那個懲罰豪森的人是誰。
他來了……唐方來了。
因爲只有他,可以這麼耍弄豪森。因爲只有他,纔會用這樣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到來,順道向他宣戰。
阿克蒙德一開始很茫然,慢慢的變成憤怒,哪怕再如何壓抑,也難免流露出一些不自然。被下面的工作人員察覺,跟着一起憤怒,一起仇恨。
大屏幕上那個連背後拉鍊都拉不上,腳丫子能將長筒靴撐破,偏偏還恬不知恥跳着熱舞的冒牌洛麗塔,分明就是在羞辱他們,嘲諷他們。
前線那些感到憤怒的軍官們大體也是類似的想法。
他們只想到這是一個沒節操的人,用沒節操的方式來證明他們是一支無能的軍隊,並沒有像阿克蒙德那般,想到這件事背後的含義——那個人來了,而阿克蒙德費盡心思擊敗的人,不過是聚光燈下那個跳熱舞的僞娘。
其實豪森不只在舞蹈,他還在歌唱,而且越唱越帶勁,越唱越忘我,臉上已經看不到羞恥表情,反而一副享受的樣子,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裡,在這片戰火紛飛,硝煙瀰漫,溝壑縱橫的天地,放射出自己的光和熱。
水面搖曳。
風輪蔓延。
相觸的指尖上。
流動着藍色的電流。
只是相互凝視着。
孤獨就在一瞬間加速碎落。
如此喜歡着你。
彷彿透明的珍珠一般。
眼淚漂浮在宇宙之中。
即使是悲劇也沒關係。
想要伴你一起走下去。
……
許多人聽不懂他在唱什麼,一些聽懂的人渾身汗毛都立起來,有種被強暴的感覺。
耳朵也有洞,不是嗎?
丘吉爾用棉球塞住兩個耳孔,這才覺得好過一些,然後擡起頭看向通訊器屏幕上笑的很陰險的唐艦長,用力吞下嗓子眼的口水……耳塞,心亦塞。
他終於知道唐芸爲什麼那樣喜歡捉弄人,無良小太妹的屬性是哪裡來的了,這完全就是家族遺傳啊。至於唐林嘛,他也有了說服自己的答案,唐林是增殖混血,嚴格意義上講已經脫離人類範疇,性格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自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豪森、拜倫、阿羅斯、羅伊5人搭乘特別行動運輸船趕赴“卡布雷託”的時候,豪森犯了口無遮攔的毛病,揶揄唐方最是腹黑,總喜歡搞些陰謀詭計,一點都不男人,所謂大丈夫,要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擊敗敵人。
唐方沒有跟豪森多費脣舌,直接給他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然後,他們敗了,敗得很徹底。
作爲懲罰,唐艦長給豪森帶上了假髮,穿上了短裙,讓他在衆目睽睽下,變身成一個僞娘,驚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豪森沒有成爲一個堂堂正正的大丈夫,而是成爲一個堂堂正正的假娘們兒。
他用不男人來嘲諷唐方,結果幾個小時候後變成這個模樣。
丘吉爾翻遍腦海裡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出任何一個人像唐艦長這麼狡詐,偏偏還狡詐的讓人無話可說,無理可挑。
先理再兵,後發制人——用對手的方式。幹掉對手本身,永遠是一件叫人無可詬病的事情,不是嗎?
他從唐方臉上看到滿滿的惡意,還有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很慶幸當時沒有多嘴。就算被豪森點成副將,也沒有在唐艦長面前露出與那個二貨一般無二的狂妄神色,不然,恐怕雷神駕駛艙上面不是落單的僞娘,而是成雙的變態。
“這個白癡。”丘吉爾嘆了口氣,心想豪森信誓旦旦要玩一場大的,唐方順水推舟,將鳳凰城這片戰場讓給他們倆,只怕在那個時候,二人便已經掉進他的坑裡。
唐方笑着說道:“他是白癡?”
丘吉爾很乖巧地道:“還有我。”
唐方眯着眼睛說道:“你真乖。”
他忽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心頭升起一股惡寒,不敢在誰是白癡這個問題上與唐艦長糾纏,趕緊轉移話題道:“如果李子明他們知道豪森……”
話音未落,那邊唐方接過話頭:“這麼精彩的表演,當然要現場直播纔對得起豪森的付出。”
“……”丘吉爾一腦門黑線,想象着“座天使號”船員們看到這樣一幕的心理感受。他跟豪森在吉普賽爾收留的那些小弟會怎麼想?李子明會怎麼想,炊事長會怎麼想?
“你是不是早在豪森誇下海口的時候,便已經設計好了這一切?”
唐方挑挑眉:“當然沒有。”
丘吉爾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說道:“信你纔怪。”
“聖母在上,我說的都是真話。”
“我不信聖母。而且……我知道你也不信。”
“……”這次輪到唐方無語,就像插手阿拉黛爾政變,導致艾琳娜上了他的賊船,就像去“喬治亞”明明是救人。偏偏回來的時候搞到一艘伊普西龍飛船,於是所有人都認爲他做出這樣的事情是早有預謀,其實真的不是……
直到二人被1386裝甲旅、1365裝甲旅包圍的時候,他還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後來靈機一動,想到一個點子。順便還能看看豪森大爺穿女裝的樣子,又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何樂而不爲呢?
“巴拉拉能量,沙羅沙羅,小魔仙全身變。”什麼的當然是他惡趣味作怪,至於那些女裝,其實是唐芸當初惡搞芙蕾雅的道具,被他沒收後隨手扔進系統空間,如今正好用在豪森的身上。
他原本是想讓豪森翻唱銀河妖姬的歌曲的,起碼所有人耳熟能詳,但是仔細一想,夏洛特?奎恩對他不錯,這麼作踐她的歌曲實在不合適,於是只能翻出時光機裡的舊相簿,找了一首承載回憶與情懷的歌曲。
“你就打算讓他像個傻缺一樣,這麼一直跳下去?”
“你看他跳的多歡實,好像越來越投入自己的新角色……女裝癖,是個不錯的玩法,要不要搞個組合?”
“……”丘吉爾打個哆嗦:“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想到一個好名字,就叫戰爭歌姬養成計劃,你看怎麼樣?”
丘吉爾自殺的心都有了:“戰爭歌姬養成計劃?我看是戰爭人yao養成計劃吧……唐大爺,你就饒過我們這些可憐人吧,不然總有一天會被你玩壞的。”
“有那麼嚴重嗎?”對於這個沒有節操的想法,他一點思想覺悟都沒有。
“有,後果很嚴重。”
“可是你看看,效果簡直拔羣。”他說的是戰場形勢,自從豪森大爺變身以後,兩大裝甲旅的攻勢驟然減弱許多,倒不失爲一種心理戰術。
當然,他沒有向丘吉爾解釋更深一層的含義。
雖然豪森完全是自取其辱,走到這一步怨不得別人,但是他們兩個人終究是他的夥伴,如今被阿克蒙德擊敗,他這做頭領的,或多或少會有幾分不爽。
豪森與丘吉爾吃了敗仗,然後付出應有的代價,他們之間的恩怨兩清了。但是第三集團軍與二人的恩怨還沒有了,阿克蒙德與他的過結還在。
他相信對方看得懂自己的宣戰。
丘吉爾說道:“不。不,不,這樣做真的不好。”
“我記得你有一個理想,嗯。是不是要成爲一名偉大的演員?”
“哪有,你一定聽錯了。”火炮手的頭晃成撥浪鼓:“我從來沒有這樣偉大的理想,只盼着可以在您手下混吃等死,無憂無慮地度過餘生。”他連敬語都用上了。
“這樣啊……”唐方沉吟不語。
丘吉爾保持沉默,心說。只要不找他當豪森的搭檔就好,至於其他人?他們就自求多福吧。
大約3個呼吸時間,唐方突然說道:“唔,到了,好戲可以開場了。”
到了?什麼到了?
他擡起頭來,剛要打量外部環境,只聽轟的一聲炸響,劇烈的震感由座下傳來,預警設備發出刺耳的警報音。
鐳射鑽頭坦克後方,十數架艾爾莎武裝直升機的身影已經躍出地平線。然後是緩緩浮升的雷特坦克。數枚火箭彈帶着尖嘯,落在高地附近,炸出一個又一個大坑。
丘吉爾並沒有第一時間逃離高地,因爲唐方最後一句話讓他意識到一件事,原來……通訊顯示器上那個傢伙是在拿他尋開心,以消磨時間,等待黑色貝雷帽遊騎兵團、2014、2015機械化步兵旅,1375裝甲旅進入戰場。
這小子,竟然想把敵人一鍋燴了?可能嗎!
面對能夠自由活動的地層,人、神二族的戰鬥力受到極大壓制。又在之前的進攻中受到巨大損傷,憑藉它們,真能翻盤?
他對於局勢沒有信心,卻對唐方有信心。
唐艦長有心情戲耍豪森。還有心情調教他,故意等待外面4個旅進入戰場,想必已經做好戰爭部署。
母艦核心依舊籠罩着豪森,響徹整個戰場的歌聲像野狼在嗥。
2014機械化步兵旅的先鋒坦克營一面向前挺近,一面開火射擊,貧鈾穿甲彈在比攻城坦克還要厚重的裝甲上留下一個個凹陷。艾爾莎武裝直升機激發的反坦克飛彈更是化爲一團團翻滾不休的火雲,將整片高地吞沒。
同一時間,原本落在陣型後列,團聚在一起的王蟲忽然向外散開,神族運輸船與折越棱鏡也離開爆炸蚊的巡遊範圍,向地面戰場掠去。
2只飛蛇由戰陣後方游出,張開大口,向外噴出大股大股的黑蜂。
因爲豪森、丘吉爾在鳳凰城戰場投入的兵力大多都是遠程部隊,飛蛇又不敢過於靠近城牆上的大型防禦工事,一直在後面打醬油。
直至2014、2015機械化步兵旅、1375裝甲旅、黑色貝雷帽遊騎兵團抵達戰場,唐方接過戰場指揮權,這才發動黑蜂技能。
它們並沒有進入溝壑縱橫的中心戰場,而是化作一股股黑色潮流,裹向新入場的增援部隊,在外圍戰場製造出一片黑幕。
王蟲在爆炸蚊與鐵鴉炸彈的掩護下繼續向外擴散,將2個航空旅戰鬥單位構建的包圍圈衝開一道道豁口,潮水般涌出。
折越棱鏡比王蟲速度快的多,搶先一步趕到戰場邊沿,在追獵者與剛剛到場的10架幽靈戰機護衛下俯衝至低空範圍,切換相位模式,在地面展開靈能矩陣。
在緩衝區隔岸,靠近城牆的戰壕陣地上,小狗、毒爆蟲、巢蟲、火蝠構成的近戰部隊在空軍的攻擊下損失慘重,攜帶鑽地彈的武裝飛行器圍繞坑道蟲所在區域進行密集轟炸,從地表到地層數十米區域的空間結構遭受重大損害,坑道蟲不可避免地出現傷亡,發出悲痛吼叫的同時,往外噴吐出大量紅色體液。
比起緩衝區的形勢,這裡更加糟糕。
自從前面的溝壑將戰壕陣地與緩衝區隔開,鳳凰城駐軍發起反攻後,這裡便從前線變成第三集團軍的腹地,小狗、毒爆蟲、火蝠、巢蟲這樣的兵種質量不高,又被飛行單位剋制,在失去坑道蟲的補充後,活動範圍被快速侵蝕,由開始的攻勢,轉爲守勢,如今更是出現潰勢。
相比外面的對決,鳳凰城內的戰鬥有些不溫不火,ghost、幽魂、蟑螂、高階聖堂武士不敢接近電塔作用範圍,只能藉着城內複雜地形爲掩護,尋隙擊殺第三集團軍警衛部隊的士兵。
就在阿克蒙德、衆參謀、諸軍官將視線擊中在城外戰場的時候,城內的高階聖堂武士不再躲藏,以雙人爲單位,從幻象光幕後面鑽出,手臂舉起,望向一壓,靈能自掌心迸射。
城外戰壕陣地上空,由艾爾莎武裝直升機、颶風武裝穿梭機組成的空中戰鬥聯隊停在半空,以大口徑機炮或是導彈點殺戰壕中抱頭鼠竄的人、蟲二族近戰士兵,完全就是吊打姿態。
自從阿克蒙德接到維利?斯密特的請求,啓動天災系統,從而拉開這場波及整座城市的大戰以來,戰場情勢一直風雲詭譎,變化無常,許多人已經習慣在敗者與勝者間頻繁切換。然而,接下來的一幕,還是讓那些已經麻木的人打心底生出恐慌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