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着灰輕言和釘子辦完了遷籍事宜回來的漢子,剛進去城東空三哥的院門,就看見弓祥正領着幾個人氣呼呼的出來,看見他連個招呼都不打。
漢子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問。隨便打量了幾眼,就進門去給空三哥彙報事情辦完了。
空三哥依舊在吃吃喝喝,聽曲聽歌熱鬧着,聽到他彙報卻額外問了一句:“你領着去辦事的人,是不是喚做灰輕言呀?”
漢子難免有些吃驚。
空三哥何曾注意過這種小事兒?今天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這個叫灰輕言的小子有什麼特別之處?
心念急轉,口中卻是半點都不慢道:“是的,莫非三哥也知道此人?”
“哼!他算個什麼玩意兒,也配讓三哥知道。你剛纔進來的時候有沒有遇見湖成的手下?”
這次說話的則是空三哥身側陪着吃飯的精壯漢子。
“有的,有的。好像是個叫弓祥的,我之前見過他跟着湖成在混。”
“哎,湖成現在是混大了,居然都敢來隨意指使三哥做事了。”旁邊的漢子們很是不滿意的吐槽。
反倒是空三哥笑眯眯的喝了口酒,毫不在意的夾起一筷子鳥腿吃了起來。
漢子聞言大驚,隨即就義憤填膺起來:“他湖成不就是剛剛進階內門弟子嘛,居然敢如此囂張?”
“可不是嘛!那個喚做灰輕言的傻小子不知道怎麼招惹了湖成,居然打發人來告訴三哥,不讓咱們給他辦理遷籍。”
漢子想到自己剛纔已經辦完了,頓時有點緊張起來:“三哥,我已經辦完了的......”
這時候空三哥才停下筷子,慢悠悠道:“知道我剛纔怎麼跟湖成的人說的嗎?”
漢子那裡知道這些,只能搖頭。旁邊當即有人湊趣,笑着補充起來。
“他湖成也不要太猖狂了,這戶房的事情,還輪不到他來插手。咱們三哥說了,手下的兄弟已經出發了,現在趕去估計也遲了。”
“對啊,哈哈哈,你沒看見把那小子給氣的臉都白了。還想指使咱們三哥,呸!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個兒配不配!”
等到幾個人都說完了話,空三哥才笑眯眯道:“來來來,不說這些沒意思的事情,咱們繼續喝酒!”
“哈哈哈,對對對,來來來,給三哥敬酒!”
漢子沒有再說什麼就躬身退了出來,回想起來這一路上和灰輕言的接觸,好像也沒有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
不過,只是以神士的身份剛來環山城就得罪了湖老大,怕是還真有些挺危險的呢!那位,可是剛剛晉升爲內門弟子,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
沒瞧見麼?現在都敢大搖大擺的指使手下來吩咐空三哥做事了!換做沒突破之前,哪會有這麼囂張的!
......
灰輕言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眼中卻滿滿都是惱怒之色。
“怎麼,你們還沒完了是吧?這是教訓了小的,又出來老的了?”
當先攔住他們的那人聞言大怒道:“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湖老大叫你過去,你最好還是乖乖的跟着我們走一趟......”
“我要是不呢?”灰輕言滿不在乎的指着對面道:“是不是你們還準備把我硬拉走呀?就憑你們?”
本來跟在後面的人根本沒說話,但是看見灰輕言如此囂張的態度,頓時有些火大:“土包子!我們便是硬拉你走,你又能怎麼樣?”
灰輕言有些不耐煩的嘆息一聲,儘量剋制了一下脾氣:“我說你們來之前,難道就不問問,你們的兄弟究竟幹了些什麼嗎?”
“哼!我們的兄弟不管幹了什麼,都不是你小子有資格過問的。現在,我再給你說一遍,跟我們走一趟。這可是湖老大的意思。”
“我明白了!”灰輕言點點頭,衝着身後的釘子道:“這就是世界的基本規則,誰更厲害,誰說了纔算。”
當先攔住灰輕言和釘子的人正是昨晚上鬧事的三個人之一,他現在的臉上滿滿都是得意。聽了灰輕言的話,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你說得對!可不就是嘛!昨兒個你厲害,我們兄弟二話不說就走人。今兒個嘛,嘿嘿!”
看那意思明擺着,今天只有灰輕言吃虧的份兒。
“哦?今兒個又怎麼樣?既然昨天我能讓你們二話不說就滾蛋,你憑什麼覺得今天我就做不到呢?”
“你沒病吧?我承認你小子是有點兒門道,可今天不同昨日。湖老大既然讓你跟着走,你不想走也得走。知道我身後這兩位哥哥嗎?”
看他讓出身後兩個始終面目陰沉不說話的男子,臉上的神情全都是謙恭:“蛇家兄弟!你打聽打聽,就憑兩位蛇家哥哥,你想做什麼,可由不得你嘍!”
灰輕言這才仔細看了看那兩人,相貌非常的相似。乍一看,還以爲是同一個人呢。
跟其他人站在一起,看似毫無異狀。但旁邊的幾個人,都禁不住稍稍要靠外一點兒讓開。
這兩人不僅僅是神色陰沉,眼眸也是半睜不閉的。只有偶爾擡起眼來看看灰輕言,才能看見眼中一閃而逝的鄙夷和居高臨下。
此時的灰輕言早已脫胎換骨,自然能感受到兩人身上所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壓力。
外士以下,所有的神意積累都在身體四肢百骸。又無法長時間留存,總是在不斷的散溢能量。
只要不願意暴露實力,即便是更高境界的修煉者都無法判斷單個人的具體層次。
但灰輕言明白這兩人肯定不是神士,身上面的神意波動明顯超過了。但具體是星士,還是月士,就無從判斷清楚了。
“這兩位?呵呵,原來是找來了新幫手站臺,所以纔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
“呸!土包子,好叫你知道。蛇家兩位哥哥可是老牌星士,別以爲你昨天僥倖贏了我們就能從充大了。在蛇家哥哥們的面前,你根本毫無反抗的機會。”
這時候蛇家兄弟纔有一個開口說話,也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隨便道:“你,跟我們走一趟。湖老大的吩咐可不是說笑的。”
另一個蛇家兄弟幾乎隨即就接上了話頭道:“別逼我們動手!不聽話,你可是要吃苦頭的。”
釘子在他背後,已經被嚇得忍不住簌簌發抖起來。對面站着的這些人都是盤山門的,起碼都是神士的底子。
現在看起來還有兩個星士,今天怕是灰輕言要吃了大虧的。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待會兒就趕緊回去給灰巖報信,想辦法求救。
其實他想勸灰輕言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跟着去服個軟道個歉。這些盤山門的出來都是求財,大不了賠筆錢出去就是。
今天他也看見了灰輕言出手大方,應該可以給出足夠的好處讓這些人放棄追究。
偏偏還沒說話,就被灰輕言直接一把拉到了身後。以當前灰輕言的個頭,拉他藏在身後基本就看不見人了。
再想說話,雙方已經鬧僵了。明擺着,灰輕言這是又犯了脾氣,倔強到要跟人動手了。
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個小巷道里面,周圍根本沒有幾個人。原本的一些小門小戶,看見情勢不對也早早就關上了大門。
現在只有一行人堵住巷口,攔住了灰輕言和釘子的去路。即便想要找人呼救,都沒有可喊的目標。
釘子很清楚,正常情況下官府是不允許有人在城裡面發生私鬥的。但只要沒被擺在明面上,私底下的事情他們根本不管。
再說即便擺在了明面上,盤山門有法子開解緩釋,可灰輕言卻肯定交待不過去。
最後的結果,還是得給官府的人送好處,才能會被釋放出來。即便如此,盤山門的人怕是也不會就此罷手。
少不得還要再賠上一筆錢,纔有希望把事情抹過去。總而言之都是要花錢的,不如開始就賠錢算了。
關鍵是賠多少錢合適。
釘子能看出來灰輕言不差錢了,可究竟到怎麼個程度就不好說了。再有就是這筆錢賠出去,不能太少,可也不能太多。
錢太少過不去,錢太多怕是沒完沒了還會惦記上了。尤其還要考量到灰輕言的承受力,這其中的微妙平衡,可得要費心。
然而還沒等釘子琢磨出來具體的數額,就聽灰輕言已經開口道:“我還有事兒,就不跟着兩位去湊熱鬧了。兩位回去幫我帶個話給湖老大,
“他這兩個弟兄吃他的飯卻只會給他招禍,最好還是管教着點比較好。今天惹到我這樣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倒也罷了,萬一惹出大事兒來可就麻煩了。”
聽他把話說完,別說當先的男子被氣得發抖,又隱隱有些害怕。就連蛇家兄弟,也頓時黑臉。
“哼!湖老大做事,不用你來教!我只問你一句話,跟不跟我們走?”
灰輕言嘆息一聲,道:“唉,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呀!”
“那就別怪我們兄弟下手不客氣了!”
“混元訣!”
隨着蛇家兄弟發動,周圍的數人全都趕緊閃開。老牌星士動手,果然就是不同凡響。
剛剛發動,就已經讓大家都感受到了無比磅礴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直直衝着灰輕言而去。
“哼哼!我蛇家兄弟出手,對1個人是一起上,對100人也還是一起上。你小子有幸能見識一番我們的聯手合擊之術,也算是好命。”
“哈哈哈,給我跪下!”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