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花瓶這種擺飾,原先的灰輕言根本沒有日常接觸的機會。
即便是最粗糙的瓷器花瓶,灰家也根本用不起。當然,也沒必要用那東西來插花。野花到處都是,何必專門擺在家裡?
但在副本世界,無論是在夜海灘上,還是黑熊嶺老君觀裡,他見過的花瓶可是數不勝數。
現在地上摔碎成幾塊的花瓶,看樣子貌似很精美,但實際上根本就是很普通的大路貨,就憑這玩意兒,也敢要800銀盾的賠償?
真當莽山鎮上來的人全都是傻瓜不成?這花瓶的實際價值應該是在1—4個銀盾之間,絕不會更高了。
“呵呵,這東西就是你們所謂的珍貴禮物嗎?”灰輕言指着地上那幾片花瓶碎片,很是鄙夷的看着幾個人。
當先的精悍男子還不知道露了怯,認定鄉下來的土包子也沒見過好東西,大大咧咧道:“當然了!這可是上好的花瓶!”
旁邊還有人幫腔道:“可不是嘛!你看那釉,你再看那彩,還有那瓷料,都是上好的水巒郡出品。說句價值連城,絕對不過分。”
“我們只要你家賠800銀盾,就是我們看你家可憐,也沒什麼錢。完全是一片好心,明白嗎?”
灰輕言卻不說話,直接上前兩步就要撿起一片碎花瓶來。卻不想一個男子率先擋在了前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你想幹什麼?”
“呵呵,就算讓我們賠錢,至少也要讓我看看清楚,這東西是不是值那麼多錢吧?”
“不用你看,你們這些鄉下來的人,有見過什麼好東西?我說它值多少錢,就是值多少錢。怎麼,難道還怕我騙人不成?”
“對啊,我就是認爲你在騙人!”灰輕言不僅理直氣壯,而且還看上去風輕雲淡。
就好像說了一句:你吃飯了嗎?
頓時就把精悍男子給當場噎住了,有點對灰輕言不按套路出牌的傻眼:“哈?你說什麼?”
“我說,你就是在騙人!現在聽清楚了嗎?”
眼看灰輕言再一次毫無半分火氣的這麼說了一遍,現場登時一片譁然。
別說幾個精悍男子有些忍不了,就連旁邊圍觀的人都有些吃驚起來:誰家當面會這麼說話?硬懟呀!
“嘿!我這暴脾氣,還真就是忍不了這個!你特麼再給爺爺說一遍聽聽?”
攔住灰輕言的精悍男子瞬間大怒,直接就一個巴掌衝着灰輕言的臉上扇了過來!
只聽一陣風閃過,旁邊那些人連看都沒看清楚動作。心下都已經爲灰輕言開始嘆息了。
這小夥子還是太嫩了,剛開始說的還好,怎麼這會兒三言兩語的就逼出了火氣,接下來還怎麼談判呀?
明顯人家這邊人多勢衆還是地頭蛇,你要一直佔着理,不行就告官,怎麼也不會吃了這個暗虧。
現在和人家動手打起來,那明顯就失了下風。先挨一頓打不說,怕是到頭來還得賠更多錢。
圍觀的客人當中,自然也有常年跑來環山城做生意的。早就一眼看出來了三個精悍男子的來歷,知道人家勢大人多。
“嘶......這下完蛋了!你說他們這些鄉下來的,怎麼就敢和人家正面硬懟呀?”
“就是說呢!難道他們沒看見這些人的衣角上全都繡着品字形的花紋嗎?那可是盤山門的標誌!”
“天吶,就是那個勢力遍及全城的盤山門?背後是四大家族之首的火家在撐着的盤山門?這下禍事了!”
周圍人竊竊私語,沒有任何人看好灰輕言的局面。單槍匹馬的鄉下人和人多勢衆的地頭蛇幫會,傻子也知道怎麼選。
“啪!”
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傳出來,所有人都替灰輕言感到了臉上一陣疼痛。
只看那精悍男子出手毫不留情的樣子,就知道這一巴掌扇上去肯定輕不了。
不少人閉上了眼睛,都不忍心去看灰輕言可能會鼻青臉腫又口角流血的悲慘模樣。
然而大家所想象的畫面卻始終沒有出現,原本應該順理成章的慘叫聲,似乎傳出來的也不太對。
“哎呀呀......放放放......放手,快放手!”
咦?爲什麼不是灰輕言在慘叫?反而是出手打人的精悍男子好像在呼痛呢?
怎麼看上去,打人傢伙的那隻手被灰輕言抓住了?這畫風,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對呀?
別說旁觀衆人想不明白,就連打人者的2個同伴都有點傻眼了:“祥子,你沒事兒吧?”
出手打人的弓祥,可是跨入神士2年多的老手了。本身精修五靈掌,也早就達到了精純的層次。
以他修煉的進度來看,可能再用不了兩年就會進階星士。
可對面的那個鄉下小子呢?
客棧的夥計可是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小子纔剛剛進階神士沒多久。據說前幾天,纔在家鄉辦了慶祝進階的流水席面宴客。
這雙方的差距根本不是一星半點的厲害!怎麼反倒是人家把弓祥給拿住了呢?
“怎麼回事兒?弓祥的《五靈掌》已經達到了精純境界,本身的神意修爲也接近2000乘了。就算他這一巴掌沒用全力,也不會被那小子反制住吧?”
“見了鬼吧!我也不知道這特麼是什麼情況?我本來還怕弓祥出手沒輕重,把那夏總打成重傷呢!”
只有弓祥身在其中,才知道面對的壓力究竟有多大。
他出手的時候也是沒當回事兒,但等到被灰輕言一把抓住手掌後,登時就黑了臉色。當即便暗自運用神意,想要然灰輕言吃個暗虧。
“哼哼!不過是一個剛剛進階神士的鄉下土包子,居然也敢不知天高地厚的來硬碰硬?你怕是真被鄉下地方上吹捧當了真吧?”
那種鄉鎮上出個修煉者,全都當成是一件大事在看待,誰又能知道這種層次的修煉者在環山城根本就是白給都沒人要!
“現在,就讓你這鄉下土包子見識見識爺爺我精純《五靈掌》的厲害!“
然而剛剛開心了不過一瞬,下一瞬就發現自己無論催動多少神意上去竟然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無聲息。
等到自己催動全部神意過去都沒有用處的時候,忽然間就從灰輕言的手中傳過來了一陣強大無匹的壓力。
弓祥被灰輕言捏住的那隻手,頓時疼徹心扉,簡直連骨頭都好像要被捏斷了一樣。
“啊啊啊啊,疼疼疼......放放放......放手呀!你快放手啊.......”
別說手上用不了力氣,就連身體都漸漸扛不住那股順着胳膊傳導而來的龐大神意壓力。
弓祥本身的神意只是稍稍抵抗了一下,馬上就潰不成軍。隨着灰輕言手上無盡的神意壓力傳導過來,弓祥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了。
下一刻,已經“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巨大的疼痛,已經讓他的五官都扭曲了起來。汗水更是涔涔而下,很快就連衣服都溼透了。
旁邊兩個人一見情勢不對,隨即就跳了出去指着灰輕言破口大罵:“好你個鄉下土包子,還不快點給爺爺鬆開手!”
“別給臉不要臉啊!現在鬆開,爺爺還能給你點臉面,要讓爺爺動起手來,你特麼就等着粉身碎骨吧!”
眼見局勢不妙,周邊圍觀的衆人已經紛紛後退,再也不敢靠的太近。眼瞅就要動手,萬一波及自身那上哪兒說理去?
就算僅僅只是幾個神士動手,那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摻和的事情。
對方的叫囂在灰輕言看來非常的可笑,但妹妹灰青瑾還在身後。以後家人們也要繼續在環山城生活。
和這些個地頭蛇們把關係搞到太僵也不好,展示一下力量就足夠了,沒必要爲這點兒小事兒就跟他們打生打死的。
“哎喲!”
隨着灰輕言向外甩手,原本已經被他壓制的跪倒在地上的弓祥瞬間擺脫了巨大壓力,直接朝後倒下。
旁邊兩個人急忙先把夥伴扶住,臉上難免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來。
越是對於弓祥的瞭解深,越是看不透眼前灰輕言的實力了。
剛纔所發生的事情太過挑戰他們的常識。
雙方根本剛纔就沒動手,只是憑藉神意的對抗,就將弓祥全方位的壓制了下來。
想想這個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兩個人的眼中全都露出來了震撼的神色。
眼前這人,真的是剛剛踏入神士階層的修煉者嗎?爲什麼本身的神意積累會這麼可怕?連弓祥都扛不住?
他們三個人的實力,都在伯仲之間。既然弓祥扛不住灰輕言,那麼他們上去也還是白搭。
或許唯一取勝的機會,就在於眼前這人只是神意修煉的比較快,真正動起手來,憑藉各自精純的功法,應該能給獲勝!
神意固然是一切修煉的根本所在,但功法高低纔是決定戰鬥力的關鍵!
賭不賭?打不打一場?
還在兩人都沒有決斷的時候,就見灰輕言已經撿起來了地上面的花瓶碎片,拿在眼前看了看。
“喲,我倒不知道,就這種檔次的破爛玩意兒,在我們鎮上連1個銀盾都賣不上價,居然在環山城裡能值800銀盾呢!”
說着,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旁邊扶着弓祥的兩個人,語氣越發的調侃起來。
“假如真是這麼回事兒的話,要不明兒個我也拿來幾款這樣的花瓶賣給幾位好漢?我絕不多要價,就按每隻400銀盾吧!怎麼樣,折一半價便宜給你們!”
幾個人聽了他這話,全都恨不得當場罵出聲來。
狗屁的折一半價兒呀!這破玩意兒花瓶別說在你們鄉下賣不上錢,在我們城裡也賣不上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