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是這麼一天天的在過去,等到來了半個月以後,灰輕言甚至沒反應過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
似乎每天的時間日程,他的安排都非常的緊繃,沒有絲毫的空閒時間。
不光要修煉亞雲漢大叔所教導的東西,還要跟着老道練拳——據說能強身健體。此外,還有儘可能找到的機會給老道幫忙,晚上還要學做飯。
雖然說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面還沒法學到太多的烹飪手藝,可在灰輕言的眼中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
老道很是自嘲的做飯手藝,在灰輕言看來卻已經是驚爲天人。與老道做的飯菜相比,他懷疑自己過去的十幾年裡全都是在吃土過活。
上次穿越來副本世界地球的時候,灰輕言已經專門的做過試驗了——他在這裡學會的技能就算是返回了老家莽山鎮上,也不會忘記掉。
老家莽山鎮周圍全是荒山和石頭,唯一的水源是鎮子前面流過去的一條河。基本上,鎮上人們的生活用水全指望這條河。
所以這種環境下,鎮上的人從來不允許有人在河水裡面嬉鬧,認爲那會玷污了河水。
所以鎮上的人們從沒有人會游泳的,誰若是無意間不小心落進水裡去,沒有人救命便是死路一條了。
可是在副本世界的地球上,這黑熊嶺卻不止有一條水源。除過飲用水以外,甚至有溫泉可以洗澡,那邊山坳裡還有個水潭。
灰輕言正是在水潭當中跟着老道的訓練,學會了游泳和潛水。
雖說最初的時候,灰輕言只是爲了跟着老道去捉魚。可是後來卻變成了學會游泳,並且連潛水都會了。
等到上次返回老家莽山鎮裡,灰輕言儘管沒時間去鎮上的小河中親子游一把,卻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會游泳,就是那種很自信的感覺。
然後夜裡面還真的去偷偷試了一次,沒有人發現他跳入了河裡,真的遊了幾圈。
這就說明,他在副本世界地球上面所學會的技能,穿越回去老家莽山鎮上一樣也會。
所以這次來修煉是積攢經驗的一回事兒,學習其他技能則是安身立命的本事——總要爲修煉不成功找條備選後路吧?
誰知道小魚什麼時候才能從休眠中甦醒過來,甚至還能不能甦醒過來。他的修煉資質在神試定品時只是8品,算不上高層次。
因而修煉失敗的風險,始終都是存在的。
哪怕小魚說過副本世界的時間修煉優勢在手,灰輕言都從不敢就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修煉成功上面。
回想起來亞雲漢大叔的教導,他所說的次數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別以爲天賦能決定所有的一切,也別以爲天賦真的不重要!”
乍聽上去好像什麼都沒說,就是來來回回的車軲轆話。
可亞大叔說這些的時候,總是還會伴着一句話:“修煉,從來都不是隻要刻苦就能有成就的道路。”
所以灰輕言一直都在做好準備,自己僅僅不過是個8品的修煉天賦,若是下苦功都沒效果的話,還是早早斷了修煉的那個心思比較好。
他目前所能依仗的,就是副本世界地球上的修煉時間很多,他完全可以下足夠的苦功去努力堅持,最終修煉成功走上巔峰。
可若是亞雲漢大叔所說的是事實,那麼他搭上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去下苦功,也照樣有很大可能性是毫無起色。
即便練出來了神意,未來的成就也非常有限,可能還達不到亞大叔當前的程度。因此留個後路準備,就非常的重要了。
跟着老道學習做飯做菜看上去遠比其他可能性要靠譜的多,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過去,灰輕言不也做的有點樣子了麼?
和老道的手藝是還沒法子比,但較之自身以前卻是天差地別了。
這天傍晚,剛剛坐下吃了沒兩口飯,甚至老道誇讚的話還都沒有說完整,就聽見有人似乎在山口大聲呼喊着什麼。
無論是灰輕言還是老道,兩個人都是非常謹慎小心的個性,聽到動靜那一刻兩人面色全都變了。
灰輕言是不知道誰這麼晚了會來黑熊嶺,老道則是想到了灰輕言“走失”的父親和追殺他們的仇家。
會不會是這兩路人中的某一路?
又或者,乾脆兩路都來了!
但無論如何,這麼晚了都必須要小心應對才行。
山上的天色黑的很早,大約到下午的時候就慢慢看見太陽落山了。而按照當前的時間算法,已經是夜晚酉正2刻鐘時分了。
據老道說,按照西洋算法是傍晚六點半——灰輕言也不曉得西洋算法又是什麼。
但甭管是什麼算法,月亮都已經出來了還有人上山來,肯定不會意味着什麼好事兒。
老道第一時間就把水連珠拿了出來:“輕言,你跟在我身後面,小心點。”
看着老道嚴肅的面孔,摸不清楚狀況的灰輕言難免有些緊張起來了:“老……老道,會是……嗯,什麼人呀?”
他現在說話還有點稍稍的不太利索,有時候說句話要想一陣子,才能完整說出來。
老道擺擺手:“不知道。但這大晚上的非奸即盜,恐怕不是什麼好來路。哼,說不準啊!”
老君觀的建築規模並不算小,南面是一溜兒的廂房,北面則是柴房和廚房、庫房之類的,正東面是大殿和偏殿,西面就是道觀大門。
老君觀的院落也有差不多2個籃球場面積的大小,正當中還栽着一顆參天的古樹,夏天的時候正好給院落遮陽。
但晚上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月光下的樹蔭看上去影影倬倬的,很有些陰氣森森的感覺。外人看見這裡,都只能是虛影淡淡。
老道很是謹慎,第一時間並沒有趕去道觀門口掛着的燈籠下面,而是領着灰輕言貼牆站着小心的眺望。
儘管此時的月光還算清亮,但他們兩個人矮身在道觀的圍牆之下,巧妙的將自己融入了黑影當中,隔遠了十多米就基本看不清楚了。
這時候他們也看見了遠處聲音傳來的地方,貌似是在山腰的那條一線天上面。
想要從山下上來,必然只能走這一條路纔算方便。否則的話,除非是熟悉這片山林的老獵手,敢走山林之中鑽進來基本上是做夢。
多少人進了山林當中,馬上就會迷失了方向,怎麼走都出不來。都以爲是遇到了鬼打牆,實際不過是自身的大腦被森林中的瘴氣所影響而喪失了方向感。
所以老君觀的位置是安全的,想要從一線天的山路上走過來就根本沒什麼遮掩。
眼下老道也是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對面的情形:居然打着燈籠,至少有3、5個人的隊伍。
儘管此時雙方的距離還有些遠,可是對面的喊叫聲已經差不多能聽清楚不少了:“老神仙,老神仙!我們瓢把子被狗子撂踢筋了,趕緊讓我們給您老人家拜廟來啦!”
老道仔細側着耳朵聽了半響,反覆幾遍後終於露出了笑臉,回頭對灰輕言道:“沒事兒,不要驚慌,都是些鬍子。”
別說灰輕言此時的漢話還沒有學利索了,就算是此時的他漢語6級過了也聽不懂。當下,只能是兩眼茫然的點頭。
可老道也顧不上多解釋,反身站出老君觀外面去,衝着山腰處大聲喊道:“山下是那處櫃上的迎頭?”
喊了老半天終於聽到了迴音,頓時就讓山腰處的一行人驚喜不已:“哎呀喂,老神仙您是在家呀!太好了,我們瓢把子總算是命大,這下保住了。”
“老神仙,我們是鷹愁澗天王寨馬王爺線上的,您去年可是和咱們兄弟喝過酒的。”
原來是馬大侉子的人,老道點點頭,心裡面已經有數了。
這路鬍子的確和老道有些交情,算是距離黑熊嶺最近的一股鬍子了。這些年來,只要是老道給句話,他們也給個臉。
當年老道救過馬大侉子一命,後來就算是攀上了點交情,彼此都方便。
轉過頭來看看灰輕言,老道笑了笑:“想在這白山黑水之間吃得開,各路的鬍子是怎麼都避不開的。哈,誰讓咱們關外的老帥就是鬍子出身呢!”
“怎麼樣,今次估計是要下山去走一趟,輕言有沒有興趣陪我跑一回馬?還是說,繼續留在老君觀裡守家閉戶?”
“呃……其實,我還是沒太聽懂您的意思啊!”
“哈哈哈,算了算了,跟我下山走一趟吧!小夥子這麼大的人了,也該見見世面。我也得讓人知道知道我老君觀裡現在可不止我老道一個人了,還有個喘氣兒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