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的顧慮,軍方也表示了理解。
其實軍方很想讓他們從山上搬下來居住,可是卻被灰輕言以“生活不習慣”給婉拒了。
我好端端的在山上修煉多方便,下來參加了你們的軍隊纔是腦子進水了。軍營了周圍全都是人,我怎麼去修煉呀?
我來副本世界的第一目標,還是爲了方便修煉的。參軍打仗和治病救人,都不是我的本來目標呀!
但是這事兒,還不能說對他完全沒有誘惑力。
之前能夠進階到外士巔峰,距離激發力泉只有一步之遙的境界,好像也是和當晚幫着苗小年復仇有關係。
記得那晚上連續擊殺了上百個露西亞士兵,完全耗盡了身體裡積蓄的神意,然後才達到了那個奇妙的境界。
不過這具體說起來,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狀態的變化,灰輕言目前還沒有頭緒。
或許參加到戰爭當中去有利於修煉進階,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的。但這事兒目前還不行,此時最重要的事情還是修煉《七禽指》和《星隕決》的。
當前《星隕決》的修煉已經達到了精純境界,等他徹底穩固了八重天后就要試着衝擊九重天了。
這是他目前最高端的功法,無論是作戰還是逃逸,全都是他的最佳選項。
另外《七禽指》的修煉也也到了四重天,抓緊時間儘快衝擊五重天的練成境界也耽擱不得。
最終灰輕言還是沒有留下來參軍,但也答應了對方:“......只要有需要就儘管來找我,我就住在黑熊嶺的老君觀裡。”
軍隊上的人非常的熱情,哪怕被灰輕言拒絕了,還是很熟絡的給他裝了不少的日常生活用品:油鹽醬醋和針頭線腦的。
“來來來,別客氣,你們住在那麼遠的山上,這些東西估計平常也不方便買到。既然下山一趟,就多帶點回去用吧!”
“這我不能白要,我得給錢。”
“我們是人民的軍隊,爲人民服務是我們的天職。小夥子,你不用這麼客氣。”
無論灰輕言怎麼想要給錢,人家都是堅持不收。
第一次接觸下來,灰輕言對這支軍隊的風氣非常有好感。不單是軍紀嚴明,而且說話和氣,辦事也很妥當。
這和他之前在關內外所見過的那些軍隊,完全不同。包括國民政府的軍隊在內。他也不是沒見過。
很多士兵說是軍隊,卻更像土匪。說話做事都是匪性很重,軍紀廢弛的厲害。打仗未必在行,可禍害百姓卻是一把好手。
當然也不是一竿子打翻所有人,也有不少軍紀嚴明的部隊。可是比例不高,灰輕言總共也沒碰到過幾次。
相比較而言,這支軍隊儘管裝備不怎麼出彩兒,可是士氣很高昂,上上下下的態度也很和氣。這都是他以往所從未見過的。
以前就算見到了軍紀嚴明的部隊,可是上上下下的態度卻也很死板。完全就是按規矩辦事,一絲不苟。總體來說很嚴整,卻不夠親切。
但這支軍隊,卻將良好的軍紀和友善的態度結合的很好。以至於灰輕言都開始懷疑,這樣的軍隊究竟能不能打仗呀?
從他們的身上根本就感覺不到軍人的肅殺之氣,反倒是很像身邊的人。
不過人家態度親熱,總是好事兒。灰輕言推脫不掉也就不再拒絕,就當是結下了一份善緣。
當然臨走之前,還是又問了問關於田中俊雄的事情:“......捌路同志,你們準備怎麼處置田中俊雄老師呢?他真不是個壞人......”
“你放心吧,小同志。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他的過往經歷,不會把他怎麼樣的。我們的政策,向來都是治病救人,懲前毖後。”
說話的人是當地的樞機,據說是最高指揮官,應該是沒有欺騙他這樣小人物的必要。
只不過那個時候田中俊雄已經被護送走了,灰輕言最後也沒能打個招呼告別。
回去老君觀的路上,這次灰輕言沒有太過着急去趕路,而是認真的觀察着周圍百姓們的生活。
可以看出來,很多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根本做不得假。
灰輕言也找人問過:“爲啥這麼高興呀?看着就像是走路上撿到了錢一樣。”
後來才知道是兔子們給組織了大規模的分田地、促生產活動,讓很多人第一次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回到山上,自然在說完了田中俊雄的事情經過後也把這些路上的見聞都給老道說了說。
老道聽完後很久沒有吱聲,臉上的神色很奇怪,灰輕言也說不清楚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總而言之很複雜。好像既欣慰,又有些糾結,還帶着幾分釋然。
搞到最後灰輕言也把不準,想問問,卻只見老道搖了搖頭:“這是要得天下的氣象呀!”
“什麼意思?”
老道看着灰輕言笑了笑:“別多想了,和咱們沒關係。無論誰坐天下,都不是咱們能夠改變的。你還是去看看那倆小丫頭片子吧!嘿嘿,可帶勁兒了呀!”
被老道所說的這兩個小丫頭片子,自然是苗露和苗夜。
自家人通常不會直呼大名,而是起個小名叫着。依着莊巧鳳的意思,直接就大丫和二丫的叫着了。
老道本來還想起個淑女點的小名兒,可穩婆一句話就打消了他的念頭:“這名字好,賴名兒好養活。”
於是苗露和苗夜,就變成了大丫和二丫。
這兩姑娘剛生下來的時候也不見得就有多重,都是很一般的體重。可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過半個多月的功夫就見長。
灰輕言見到的時候,兩個小臉紅撲撲的,正在安詳的睡覺呢。
等到她們醒來以後灰輕言才知道爲什麼老道說帶勁兒,這兩個小丫頭根本就不老實,一直都要人在邊上陪着說話。
反正是聽見人說話,就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在跟着說什麼。
但若是沒有人理睬她們的話,那就麻煩了,扯着嗓子給你哭,那小聲音傷心的簡直讓聞者落淚。
於是除了吃奶睡覺以外,總得有人要陪着說話才行。不管你說什麼內容,反正一直要有人說話不能停。停了就哭,說話就好。
灰輕言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嬰兒了。他弟弟妹妹小的時候,他也照顧過。尤其是灰無病出生後他已經長大了,更是有經驗。
只是間隔時間太久了,有些遺忘。直到熟悉了半個月,才慢慢的恢復了記憶。
等到滿月以後,灰輕言千恩萬謝的親自又送穩婆下山回家了。
這時候已經是七月份了,氣候早就熱了。但下山的時候山路還是險峻,沒有灰輕言帶着還是有危險。
臨下山前幾天,他就聽說了常委員長似乎撕毀了《雙十協定》,已經開始派軍隊正式進攻兔子的中原根據地了。
聽礦石收音機上面的電臺說——國民政府正在出兵剿滅亂匪,撥亂反正。而在國民政府的進攻之下,兔子們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局勢似乎也又有些變動起來了,你下山以後要小心。送完了穩婆,就趕緊回來。這次看起來,常委員長是要動真格的了。”
“師父別擔心,我有祖傳功夫在身上。即便有什麼危險,也不會傷到我的。”
“別以爲自己有功夫就不怕,兵兇戰危的,戰場上子彈可沒長眼睛。”
被老道一番訓斥後,灰輕言也收了驕傲的心思,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並作出承諾。但他也提出來,想去周圍看看情況。
或許只是關內打起來了,關外山高皇帝遠的,沒準兒還沒事兒。
“不對!你聽那些廣播電臺都是怎麼說的?這已經殲滅了兔子們的十幾萬精銳,怕是常委員長想要滅此朝食呀!”
下山以後送了穩婆回家去,灰輕言緊接着就去了縣城裡面。頓時發現,當時的程序很混亂,整個氣氛都非常的緊張。
看見灰輕言的時候,軍方的人非常高興:“哎呀,灰醫生,您能來實在太好了。我們正想找你呢!”
“找我?”灰輕言搞不明白這些人幹嘛找他:”我不會打仗。”
“哎,我們也不需要您上前線。只是這段時間我們的傷員很多,損失也比較慘重,希望能夠得到你的支援和幫助。”
“我需要做什麼?”
灰輕言並沒有猶豫的意思,直接就表示了同意。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了你的加入,肯定會給我們增添很多新力量。不知道灰醫生在哪裡讀的書?擅長什麼呀?”
“讀書......呃,我都是跟着老師自學的,沒有受過成體系的指導和學習。但是在醫術方面,我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太好了,我們現在就需要你的醫術來救人。來,請跟我去野戰醫院。”
相比上次來說,這次軍營裡面的氣氛就很是有些壓抑了。但是往來奔跑的人們,卻都在盡着全力。
從進入野戰醫院開始,一路上就見識了不少的傷員還有護士們。到處都是鮮血和慘叫聲,各種哀嚎聽到後讓人心裡發麻。
換作旁人沒什麼經驗的話,根本可能就嚇得已經臉色蒼白了。
可灰輕言沒有,他始終保持着鎮定。
直到領路的人將他帶到了一間醫院裡面:“吳大夫,吳大夫,我可是給你送援兵來了。你看,這位就是吳大夫,這位是灰輕言。”
吳大夫出人意料的不是個男人,而是個女孩子,甚至還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但這女孩子現在根本卻沒有半點女人的樣子——滿頭滿臉都是汗水,正在給一個病人動手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來給我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