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告了一段落,很快迎來了學期的結束。
在期末考試前,程穗問林蓴
“你今年過年在哪過?”
林蓴想了想
“應該是和爸爸媽媽回老家吧。”
“噢噢”
程穗失落回答道,林蓴捏了捏她的臉:“程穗,你不會是捨不得我吧,要不我留下來陪你。
”
程穗雖是不捨但總歸不好打擾別人家人團聚便說了句:“去吧去吧,我爸媽還等我回家過年呢。”
林蓴笑了笑沒說話,而身後的俞年擡起頭來望了望程穗孤單的背影。
正月初一,大年已至,家家戶戶從早上都忙活着貼對聯,貼窗花,鞭炮聲此起彼伏。
處處充滿着歡聲笑語,洋溢着新年的闔家團圓氣氛。
而程穗從早上六點就被下面的炮仗聲吵醒,雖然有些地方嚴禁煙火,但這棟樓是老房子,沒有什麼明文規定。
程穗從牀上坐起,洗漱,吃早飯,刷刷手機一氣呵成,冷清的家中絲毫沒有半點喜慶。
而楊萍和程偉國一直以來感情不和,也不知有多少個年頭沒有在一起過年了。
今年依舊只有她一個人,但就算是一個人也要有些氛圍。
程穗打算去商城買些喜慶的東西,逛了一個兩個小時基本上東西都差不多齊了,只剩鞭炮沒買了,問了一下導購阿姨卻被告知鞭炮竟然沒有了。
程穗雖是有些難過,但也無可奈何,拎了拎手中的袋子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把對聯窗花全都貼上,給房子平添了些氣氛,弄完這些已是下午,程穗覺得無事可做,便想起了今天買的食材買了些肉餡和麪粉,打算做餃子來吃。
便一個一個忙活了起來,兩個小時後一排排精緻小巧的餃子排列在案板上,讓人看着都有食慾。
程穗打算先冷凍起來,晚上再次吃,看着牆上的時鐘,是下午五點鐘,時間還早,她打算打個車去附近的商場給自己買件新衣服。
去這個店挑挑,那個店選選,選來選去終於看見了個漂亮的棉服。
因爲程穗165的個子剛好差不多能hold住,買完已經快八點了。
不得不說逛街是最累人的,而正當她打算打車回家時,總感覺有人在跟着她,不禁加快步伐上了車。
而就在車子開走的幾秒後,俞年的身影出現在了路邊。
俞年從早上在商城看見程穗,想起那天的話,便經不住的跟着她。
看她早上在商場買了很多東西,像是和家人一起過年,但臉上的表情又不像很開心的樣子。
繼而因爲沒有鞭炮賣而失落的樣子,索性和程穗回了家,在她家樓下的長椅上坐了一個下午抽了一地的煙。
當他要走時,看見程穗又走了下來,身邊沒有一個人,又去了商場,挑挑,逛逛兩小時終於買到了新衣服的喜悅之色,這是她今天第一個微笑。
離開了商城,俞年回到家中,見桌上的碗筷凌亂的擺着,盤子裡還有些剩菜剩飯。
又轉頭看向在沙發上看電視,熱熱鬧鬧的舅舅舅媽。
他把鑰匙一扔,開口即是冷嘲“我打算搬出去住”
他們夫妻倆不以爲然“你現在還在上學,哪來的錢,等你長大再說吧,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俞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進去了房間,拿出行李箱把一些重要的東西,放入箱中,拖着箱子,出了房間,再離開。
“提醒下,我剛纔的話不是在徵求你們的同意,而是在告知你。”
背後的夫妻倆氣的直罵“你個混小子,走了再也不要回來,我們地小留不住你這尊大佛。”
氣急敗壞的聲音在樓道間徘徊,而俞年下樓打車,報了個地址,不過半個小時就到達了新城小區。
這裡是近些年來才逐漸建成的小區,而就在半個月前,俞年已經看好房子,並付了近半年的房租。
這些錢主要是靠他打工多年,和幫人做編程修bug的酬勞費。
更巧的是他今天才發現,這邊小區離程穗的小區很近,步行只不過十幾分鍾。
打開房門一股濃重的封閉室內的味道,他打開窗透了透風,靠在沙發上看牆上的鐘,已經十點多了 今年還有兩個小時。
不知不覺,也許今天太累了,竟然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醒來已經11點半都快到了,突然想起不知道程穗幹什麼,也覺得一天沒有吃飯,肚子餓得不行,便下樓覓食。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隔壁,也是程穗的小區,晚上的風格外的大,吹的俞年不停的攏了攏自己的羽絨服。
坐在長椅上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有一種想見她的衝動,最後還是沒忍住,打通了那個電話。
“嘟嘟嘟”一陣忙音。
不過就當電話快結束時對面的人接起了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俞年有點抑制不住,沙啞的嗓音道:
“我現在在你家樓下,有點餓,有吃的嗎?”
程穗剛想問他爲什麼不回家吃,就回想起,當初在公交站的事情,閉口不言。
停滯了會兒,說“那你等我下,我這有點餃子熱給你。” “好”俞年淡淡的回答。
程穗躺在牀上連忙爬起來走向了廚房,11點45程穗抱着裝滿熱氣騰騰的餃子,下了樓。
就看見不遠處的俞年坐在椅子上,地上還有一地的菸灰。
冷冽的風將他的臉都凍紅了,程穗趕忙跑去了過去
“俞年,我來了”
俞年側過身看見女孩被微微凍紅的臉和耳朵,穿着新買的衣服,竟然有一種找了到家的感覺,很溫暖踏實。
拉着程穗坐在椅上,接過了她手上的保溫盒“給我的吧,我都快餓死了”
說完便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程穗見狀笑了“你吃慢點,小心別噎着了”
吃到一半,俞年突然問程穗說:“在那次比賽前,你是不是在二樓的轉角碰到我了?”
程穗沒想到他竟然看見了,一時無語
俞年無奈的扶了扶額,輕聲道“我跟他沒什麼的,我當初因爲想拒絕她,所以跟她說了一句,我喜歡男的。”
“她才被嚇的,還有扶她出於本能,我總不能眼睜睜看她摔下去吧。”
程穗沒想到是因爲這個原因,零點的鐘聲敲響,天空中綻放了許許多多漂亮的煙花
煙花雖美,但也是轉瞬即逝。
許是煙花聲音太響,程穗有些不舒服,捂了捂自己的心臟,俞年放下盒子,把程穗一把拉了過來。
捂住了她的耳朵,看着眼前小姑娘凍紅了的臉和手上的清晰觸感,心裡有一種聲音在促使使着他說出來。
俞年目視着程穗飄飄說了句“我喜歡你。”